他走上前,彎腰沾了點浴缸裏的水。  果然,早就涼透了。  薛玨站在原地俯視祖祺良久,他默默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放棄了把人喊醒的衝動,從水裏撈出祖祺打橫抱起來。  祖祺在睡夢中感受到了薛玨的動作,十分聽話的往他懷裏靠了靠,還很依賴的用臉在薛玨胸口輕輕蹭了幾下,像隻在撒嬌的小貓似的。  本來堆了一肚子火氣的薛玨察覺到祖祺的動作後,神情中不由得染上幾分無奈,就連心頭的怒意的神奇的消散大半。  他放緩步伐,輕手輕腳將祖祺放到床上。  打理好一切後,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鍾,薛玨白天在鄰市出差,奔波勞累了一天,忙完工作又馬不停蹄跑來替祖祺收拾爛攤子。  這麽一通忙碌下來,薛玨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到了半夜,薛玨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往他懷裏拱,睜開眼睛便就著床頭的小夜燈看到祖祺像隻八腳章魚似的纏著他。  薛玨:“……”  他突然發現,可能薛千萬喜歡鬧騰的性格,就是從祖祺這裏遺傳過去的。  薛玨費了好些力氣才把祖祺從自己身上扯下去,結果兩個人剛分開不到兩秒鍾,祖祺又手腳並用的纏了上來,還越纏越緊。  “我好冷啊……”祖祺在薛玨脖間蹭了蹭,哆哆嗦嗦著說。  薛玨滿臉黑線,但還是耐心勸說道:“你先放開我,我去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不放,還是你這裏暖和。”說著祖祺冷不丁眯著眼睛傻笑起來,還收緊了摟著薛玨脖子的雙手,隨即小聲抱怨,“我那邊都是濕的……”  要不是祖祺說話時口齒不清又大著舌頭,薛玨都以為他已經清醒了。  薛玨想起剛才把濕漉漉的祖祺放到床上時,確實把那邊的床單全打濕了,再加上他現在身心疲憊,也就由著祖祺去了。  哪料到再次睡下沒多久,倏然感受到什麽的薛玨渾身一震,他然睜開眼睛。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祖祺那張放大版的臉,祖祺不知何時翻身坐在薛玨身上,雙手在他胸前胡亂摸索著,埋頭有些暴力的啃咬著他的下巴。  薛玨震驚了。  他還以為祖祺喝醉後鬧一陣就完事了,沒想到還有這麽猛的後作用力。  與此同時,薛玨心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焦躁感,沒等他的大腦反應過來,他的雙手就已經條件反射性的抓住祖祺的胳膊,稍微用力就把祖祺從自己身上拽下去。  偏偏祖祺仿佛沒有知覺一樣,睜著迷茫的眼睛愣愣看了薛玨數秒,忽然揚起唇角輕輕一笑,桃花眼裏宛若盛滿萬千星辰。  薛玨眼色微動,眸光逐漸變得深沉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子,誰都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直到祖祺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挪動身子湊近薛玨。  他一直在觀察薛玨的反應,見薛玨並沒有用行動來拒絕他的靠近,才微微鬆口氣,然後用手肘撐在枕頭上,緩緩將他的唇送過去。  薛玨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避開祖祺的吻。  但是當祖祺用雙手捧起他的臉、並開始輕輕吮吸他唇瓣的時候,薛玨隻感覺自己的腦海裏有一道煙花在黑暗中升起,接著砰的一聲,炸開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水到渠成,薛玨的技術算不上好,他隻能憑著那天晚上所剩不多的記憶在祖祺的身體裏慢慢探索。  他再一次意識清晰的體會到——  祖祺的身體真的很軟。  比他想象中還要軟。  而且祖祺很怕疼,哪怕經過漫長的前戲,在薛玨進去時還是忍不住哭紅了眼睛,大顆大顆的淚水爭相恐後從他眼睛裏湧出來。  祖祺身體發顫,說話時都是斷斷續續、口齒不清的:“疼……好疼……”  饒是薛玨再情動,也隻能暫時忍耐,他抱起祖祺讓對方坐在自己身上,耐心地撫摸著祖祺光滑的背部。  “薛玨,我好疼啊……”祖祺哭得都在打嗝了。  人在脆弱或疼痛時都會下意識選擇依賴最親近的人,祖祺也不例外,他用雙手緊緊摟住薛玨的脖子,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薛玨身體上,嘴裏卻一直喊著疼。  薛玨硬生生卡在那裏,他無奈的歎息一聲,輕輕拍了兩下祖祺的背,用哄小孩子的溫和口吻說:“好了好了,不疼了,我們不做了。”  祖祺抱著薛玨抽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眼淚就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怎麽都停不下來。  “別哭了。”薛玨伸手拭去祖祺臉上的淚痕。  祖祺咬唇搖了搖頭,沒有回應薛玨的話,可淚水還是肆無忌憚往下流。  薛玨無可奈何,便一直哄著,等到祖祺的情緒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便退出去,準備躺下將人哄睡。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終於停止啜泣的祖祺又湊了上來,貼著薛玨的嘴唇上仔仔細細的啃咬,摟緊他脖子的雙手也始終沒有放開。  薛玨:“……”  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在中途停下了。第55章 後悔  翌日。  祖祺在渾身酸痛中醒來, 他的腦袋也疼得像是要裂開。  又過了半晌, 祖祺才艱難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薛玨側躺著麵朝祖祺,雙眸輕閉,即使在睡夢中也微微蹙著眉頭,他似乎夢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連嘴角的弧度也緊抿成一條直線。  這個樣子的薛玨,仍舊嚴肅得緊。  祖祺怔怔望了薛玨半晌, 有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才後知後覺的湧上腦海,隨後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顆紅透的番茄。  臥槽!  昨晚是他主動投懷送抱了吧?!  當時的他真的是一點意識都沒有, 言行舉止全靠本能,死乞白賴纏著薛玨也純粹是因為他身上比較暖和而已。  至於後麵發生的事情, 已經不在祖祺醉酒後那點智商能思考的範圍內了。  祖祺很尷尬, 尤其是在感受到他赤裸的身體被同樣不著片縷的薛玨抱在懷裏時, 那股異樣的情緒如同奔騰而上的流水,轟的一下直衝祖祺腦袋。  一動不動的僵硬了許久, 祖祺才緩慢的挪動手腳想從薛玨懷裏退出來, 哪知道他才稍微動了一下, 就感覺身下某處地方傳來一陣難以啟齒的疼痛。  幸好他沒有感覺身上有多黏膩難受,可能是薛玨在事後幫他清洗過了。  祖祺深吸口氣,等到那陣疼痛消散一些後,才繼續以龜速往後麵移動身體。  好不容易和薛玨拉開一點距離, 祖祺咬了咬唇, 正想直接翻身下床時, 冷不丁感覺到一隻手伸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緊接著那隻手稍一用力,猝不及防的祖祺又被帶入薛玨的懷抱裏。  祖祺:“……”  偏偏薛玨無知無覺,還貌似睡得很熟,下意識將臉埋到祖祺的頸窩裏蹭了兩下,宛若一隻在撒嬌的大金毛。  略硬的頭發紮在祖祺臉頰上,卻不疼,反而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像塊枕頭一樣被抱著的祖祺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肌膚相觸的感覺仿佛毒液一般,麻痹著他的神經——他前前後後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在意識清醒時與人有這麽親密的接觸。  更難為情的是……  在剛才薛玨無意識的摩擦下,他下麵好像有點反應了……  靠。  祖祺暗罵一聲,這一刻隻感覺自己的雙頰燙得像火燒似的,連周遭的溫度也不知何時上升了許多,熱得他嗓子發幹。  祖祺覺得他應該趕緊和薛玨分開,至少要趁著薛玨醒來之前。  然而剛這麽想完,埋在祖祺脖頸間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隨後兩人四目相對。  安靜在空氣中蔓延——  祖祺臉上的表情凝固兩秒,僅是兩秒間,他的思緒就已經百轉千回,隨即勉強扯了扯嘴角,別扭地笑道:“早上好。”  “……”  薛玨眼底的睡意逐漸散去,很快那雙漆黑的眼眸已是一片清明。  頓了很久,薛玨沒有表情的麵容上忽然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來,他用略顯沙啞的嗓音低聲說道:“大清早的,你還能這麽精神。”  祖祺幾乎是瞬間就聽懂了薛玨的言外之意,頓時整張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什、什麽精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祖祺心虛地推開靠在他身上的薛玨,掀起被子便跳下床。  雖然後麵那個地方的疼痛依然明顯,但是好歹在祖祺能忍受的範圍內。  隻是下了床,祖祺才猛地想起他根本沒穿衣服,可惜當他拿起扔在床尾的衣服擋住下麵時,早已來不及了。  回過頭,就看見薛玨換了個姿勢靠坐在床頭,隨後用意味深長的視線瞥了眼他下麵,翹了翹嘴角說:“真的很有精神。”  祖祺:“……”你閉嘴好嗎!  在薛玨調侃的目光中,祖祺落荒而逃衝進浴室。  洗澡時,祖祺發現他的胸口和手臂上都有啃咬出來紅印,不太明顯,但是光看著就讓祖祺不由自主回想到昨晚的經過。  “……”  實話實說,薛玨的技術真的不太行。  當然他的這種想法千萬不能讓薛玨知道,不然就是世界末日的到來。  用了一個小時慢吞吞的洗完澡後,祖祺吹幹頭發走出浴室,外麵的薛玨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上等待。  薛玨正在看手機,聽到祖祺出來的腳步聲後,微微抬了下頭說:“你今天有事嗎?”  “沒事。”祖祺打開衣櫃門,躲到後麵三下五除二的把衣褲換上,末了又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薛玨繼續低頭看手機,同時淡道:“既然沒事的話就跟我去禮堂看一下,張管家挑選了三個地方,到時候選擇你最合意的地點。”  祖祺登時明白過來,薛玨在說他們結婚選場地的事情,不由得愣住。  之前他向翁玉香提過幾次取消婚禮的要求,本來好說話的翁玉香在這方麵的態度就變得強硬起來,說什麽也要舉辦婚禮,給祖祺一個名分。  祖祺倒不是很在乎這些,當時覺得距離舉辦婚禮的日期還早,也就暫時沒想那麽多。  結果回過神來,竟然臨近定好的時間。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來到這個世界快四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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