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小心。”    “……我會的……”    那一刻,容飛的心髒不自覺砰砰跳動了起來,用個肉麻點的比喻,那就是向棉花糖一樣一圈一圈地膨脹著快要炸開。第一次,有蘇臻這樣的天皇巨星對他說“小心”,在其他人的眼中,替身演員衝鋒陷陣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人看到他們付出背後的辛酸。    導演一聲“acetion”,容飛驅車撞了過去。    那一刻的速度和力度大的驚人,撞擊的瞬間發出巨大的聲響,所有人彈了起來,車子被撞出去十幾米遠。    “導演——快來——”高處的攝影師驚恐地高喊了起來。        第3章 天雷陣陣的重生        “怎麽了!”導演站起身來。    “安全氣囊沒有彈開!”    這一聲令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衝了過去。    站在導演身邊的蘇臻僵直在那裏,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拍攝畫麵。    容飛的雙手仍舊握在方向盤上,臉頰上全是血水,滴滴答答……觸目驚心!    “怎麽回事!”    “怎麽會這樣!我的天啊!”    “快叫救護車!”    現場一片淩亂。    “他怎麽了?”蘇臻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拍攝屏幕,仿佛這一切隻是電影拍攝出來的畫麵並非現實。    沈彥咽下口水,按上蘇臻的肩膀,“安全氣囊沒彈出來……他受了很重的傷……”    蘇臻瞬間轉身,跑向那群七手八腳把容飛抬出來的人群。    工作人員攔住了他,“蘇臻!蘇臻!你還是別過去了!”    沈彥也趕過來,“蘇臻!救護車已經來了!你再過去就是添亂!”    容飛被抬了出來,滿頭滿臉都是血。身上的襯衫衣襟被染紅了一大片。    導演終止了當天的拍攝,大家都趕去了醫院。    且不說斷裂的肋骨刺傷了內髒,嚴重的顱內出血更是雪上加霜。    沈彥驅車帶著蘇臻前往醫院。    “我以為你很漠然,不會對這種事情在意。”沈彥瞥了蘇臻一眼。    蘇臻撐著腦袋望向窗外,玻璃窗反射出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和冰冷至極的表情。    當他們來到手術室門外,不僅有工作人員,還有導演。    “啊……就連蘇天王也來了……”    “那當然,容飛畢竟是他的替身。”    “情況怎樣?”蘇臻走到導演身邊坐下。    導演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而磨人的。幾個小時之後,手術燈滅了。靠著牆還有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人都直起了背脊。    醫生走出來,向他們搖了搖頭。    “醫生!您別搖頭啊!告訴我們手術結果啊!”陳姐拉住醫生焦急地問。    “傷者已經腦死亡了……請你們通知一下他的家屬……他曾經簽過協議,如果發生類似的事情,會選擇關閉維生儀器……”    “他沒有父母……”導演一直忍耐,眼睛卻已經紅腫,“我已經通知了他的公司,他的師傅正趕過來……”    蘇臻默默閉上了眼睛,轉身離去。    “蘇臻!蘇臻!”沈彥趕緊跟上,“你沒事吧?”    “我沒事。”蘇臻的表情淡然。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自己走一走。”    沈彥細細端視著蘇臻的表情,歎了一口氣說:“你確定你沒事嗎?我知道你對容飛抱有很大的希望……”    “我沒事。”蘇臻獨自在幽長的醫院走廊裏。    一周之後,在一個奢華的病房裏,躺在冰床上的男子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窗外的日光柔和地掠過他的眼簾,他眨了眨眼睛盯著天花板半天,猛地坐起來,四下張望著,“我……這是在哪裏?”    他的右腿被打著石膏,高高吊起。一挪動,全身都在痛。    “啊……”他忽然想起什麽一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上麵還纏著紗布。    此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個衣著奢華略顯富態的女人快步走了過來,高跟鞋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噠噠噠噠”的聲音,“呀!我的寶貝小飛你終於醒過來了!媽媽擔心死你啦!”    “媽媽?”容飛愣在那裏,他的母親早在他讀中學時候就過世了,現在這個自稱為“媽媽”的女人根本就不曾出現在他記憶裏。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啊!不要酒後飆車!你說你又是內出血又是顱內出血的!媽媽還以為你會沒了呢!我都這把年紀了,你還指望我再生出個兒子來嗎!”女人誇張地摟住容飛,在他的臉頰上大大地親了兩下,留下深深的口紅印子。    “你……是誰?”容飛完全愣住了。他最後的記憶仍舊停留在自己開車撞出去的畫麵。他本來應該在快要撞上那輛車的時候刹車,這樣既能產生撞擊效果又不至於讓自己承擔太多的衝擊力,但是自己沒有把握好時機,所以……    “什麽我是誰?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女人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上一次你開車撞傷中學生是老媽我給你買單賠的醫藥費!你爸凍結了你的賬戶,你就拿著我的錢去泡妞,結果又泡出什麽花邊新聞來!這些你都不足夠,還要去招惹那些男明星!你小子還沒玩夠呢!把主意打到蘇臻的身上去!你想死啊!你不知道蘇臻是你老爸拜把兄弟的兒子!你這不是打你爸的臉嗎?”    “什麽和什麽?”容飛的腦袋裏徹底成了漿糊,這個女人所說的一切聽著怎麽像是某些新聞報道裏的東西,“我……不是因為撞車進醫院的嗎?”    “你還記得你是撞車進的醫院啊?你爸說了你兩句你就跑出去喝酒飆車!你還記得你撞上了一個報亭嗎!你把你老爸氣的說不管你了!隻有你老媽我還惦記著你!你又醉駕的新聞我已經想辦法給你壓下去了,當老媽我求求你,安分幾天,別再惹事了!這不你爸血壓升高,還在醫院裏呢!”    什麽時候他容飛不但有了媽還有了爸?    “那我是誰?”容飛喃語道。    這一句話可把那個女人給嚇著了,“小飛?小飛?你該不會真的腦袋出什麽問題了吧?”    “你說我是誰?”容飛愣愣地問,他覺得這一切太混亂了,他怎麽也理不清思路。    “你是容飛啊!”    容飛呼出一口氣,就說啊,他是容飛。    但是下一刻,容飛平靜不下來了。    “你是盛世華天董事容謹嚴的兒子,我容張樂雲的心肝寶貝啊!”    “啥?”容飛的下巴就快掉下來了。    盛世華天董事容謹嚴的兒子?不就是那個被業界稱為容少的紈絝子弟?把娛樂圈攪得天翻地覆的太子爺,那個恬不知恥說要包養蘇臻的混賬嗎?    天啊——    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做夢!    容飛掙紮著就要下床,無奈右腿被掛著他差點摔到床下。    容太太趕緊將他扶住,“兒子,你又要折騰什麽啊?”    “我要去洗手間!”    洗手間裏一定有鏡子!    容太太趕緊找來了護士,將容飛抬上輪椅送進了洗手間。容飛把所有人趕出去,反鎖了門盯著鏡中的自己。    那一刻,他崩潰了。    鏡子裏的人不再是濃眉大眼,不再是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也不是最方便打理的半寸頭……那略微向上吊起的眼角總有那麽幾分不正經的味道,劍眉英目,高挺的鼻骨,還有看起來薄情的嘴唇……    這真真就是報紙媒體上充滿負麵新聞的容大少!    “怎麽……怎麽會這樣……”    他是替身演員容飛,他的身體怎麽會變成那個聲名狼藉的家夥?    容飛推著輪椅衝出了洗手間,“我要看報紙!有沒有關於蘇臻最新拍的那部戲《絕戰》的新聞!”    容太太扶著額頭說:“小飛——你怎麽還對蘇臻念念不忘啊!你爸會扒掉你的皮的!”    “我說我要看有關那部戲的新聞!”容飛咆哮起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那部戲今天剛殺青啊!”一個小護士抱著報紙來到容飛麵前,翻到了娛樂版的頭條。提起那位鼎鼎有名的影帝,她的眼中閃現出幾分興奮。    容飛抖了抖紙業,用力地看著每一個字,尋找所有關於自己的消息。    果然,采訪到導演的時候,他說將這部戲獻給因意外而腦死亡的替身演員容飛。    “腦死亡”三個字占滿了他的眼前,報紙從他的指縫間落下。    他已經腦死亡了?怎麽可能?那現在又算是怎麽回事?    “小飛!小飛!你別嚇媽媽!”容太太看著容飛的樣子,眼淚都掉下來了。醫生說他的兒子震傷肋骨刺入內髒導致了內出血,本來情況就很危急,好不容易這下醒過來了,人卻神神叨叨的。    幾個醫生都來會診了,給容飛做了個腦部掃描,一係列精密的檢查之後都顯示容飛除了右腿骨折之外,健康的不得了。    醫生一直向容太太解釋,因為容飛在撞車之後出現腦震蕩,這會造成記憶的混亂。而檢查結果也讓容太太放下心來。    但是容飛卻糾結了。他是容飛,不是那位容大少……檢查結果怎麽可能沒問題?    於是之後的幾天,容飛吃不下也睡不香,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完全錯位了!    一周之後,一個身著深色西裝戴著無框眼鏡,頂著精英表情的男子敲門進入了他的房間,“您好,容少爺,我是衛子行。”    微涼的嗓音,挑動神經。    容飛呆呆地看了一眼,繼續糾結著自己的糾結。    “我是容太太為你請來的新經紀人。有鑒於您之前的經紀人對您的斑斑劣跡沒有起到絲毫管束作用甚至還推波助瀾,所以容太太請來了我。”衛子行的笑容裏有一種公式化的味道,容飛這才想起這個身體是容少的。而容少好歹在演藝圈裏也是明星一個,當然是有經紀人的。    “哦……你好。”容飛此刻無暇應付這個經紀人,他想著怎樣打聽到自己現在怎樣了。他曾經寫過一份委托書給自己的師傅,替身演員的風險一向很大,如果他遇到類似“腦死亡”這樣的事情,將由他的師傅來為他按下生命終止的按鈕,讓他有尊嚴的離去。    隻是不知道,師傅是不是已經那麽做了……    如果自己已經死了,那麽他就沒有撥亂反正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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