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眼珠一轉,連忙低下腦袋,掩住眸中的算計,而茶則是被袁雲的怒吼驚得驀然怔住,繼而哆嗦著嘴,磕磕巴巴地問他。


    “幹,幹什麽那麽大聲?”


    袁雲被對方白癡的模樣,氣得麵色漲紅,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一雙厲眼好似能噴出火來,直直射向眼前的人,張嘴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來人,把他帶回去見統領!”


    其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是從胸腔深處爆發出來的悶雷,震得周圍人的心髒都為之一顫,而龜島族人們,也終於反應過來,茶阿姆剛剛幹了什麽蠢事,連忙點頭說“是”。


    一個個心中又慌又怒,此刻也顧不得所謂的同族之情了。


    就這樣的人,再讓他和大家繼續待在一起,隻怕龜島族人都死絕了,他也不會覺得是自己害的。


    太可怕!他們終於理解狼野大人為什麽那麽討厭茶阿姆了。


    想到這些,站在他周圍的幾個獸人和亞獸,立馬轉身過來抓人,而茶阿姆則是被大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不停後退。


    “幹什麽,你們幹什麽?”


    卻在掙紮間,一下撞到了後麵的沮澤獸人,對方連忙退開,生怕會殃及無辜。


    結果因此而讓茶阿姆瞬間沒了支撐,一下摔了個倒仰叉,但,現場卻沒人同情他。


    “抓住他。”


    龜島族人見其還要反抗,生怕他又折騰出什麽幺蛾子,紛紛上前動作粗暴地將人拽住。


    茶阿姆慌亂地不斷掙紮踢踹,嘴裏發出淒厲的怒罵聲。


    “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居然那麽聽一個外族人的話,你們都忘了我們才是同族嗎!?”


    “你閉嘴!”


    啪!


    “啊————”


    震天的怒吼與巴掌聲,夾雜著茶阿姆的尖叫,驟然在人群中響起,所有人都驚呆了,紛紛看向滿臉憤怒,不停喘著粗氣的龜島少年山。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就連發瘋的茶阿姆也被打懵了,一時忘了掙紮,心中難以置信,族裏的晚輩,居然會打他。


    可少年才不管這些,隻是朝身旁的幾人使了個眼色,“快,趕緊把他拉走。”


    眾人聞聲回神,紛紛對他投去佩服的目光,而那幾人,則是連忙和他加大力氣,快速把這個掙紮不休,口中還不斷咒罵的可惡老人給拉走了。


    袁雲這才一臉陰沉地看著眼前的沮澤獸人們,眸中迸射出的戾氣,仿佛能將他們穿透,田和同伴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正想說些什麽。


    就見對方突然取下背在背上的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瞄準發射。


    咻————


    箭矢帶著破風之勢,朝著站在前頭的田直射而來,眾人被嚇得在慌亂中紛紛抱頭蹲下。


    而田卻因離得過近,直麵危險,根本來不及反應,大腦一片空白,竟忘了閃躲。


    鋒利的箭矢,險險擦著他的頭頂飛過,帶起一陣涼風,刮得他頭皮發麻。


    嗡————


    箭矢沒入隊伍後麵的樹幹三分,箭尾在樹幹上微微顫動。


    袁雲這才放下弓箭,看著渾身顫抖的田和其同伴,冷聲啟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麽主意,但你們最好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否則,射向你們的,就不隻是一支箭那麽簡單了,我們部落的人,和鹽山部落不同,可不是任人隨意欺負的。”


    他語氣微頓,繼而嗤笑,“更何況,你們以前連鹽山部落都拿不下,還妄想殺掉我們,奪取鹽礦?


    哼!簡直做夢,能輕易將鹽山部落滅掉的隊伍,怎麽可能被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隨意滅掉?我奉勸你們,別自尋死路。”


    回過神來的田,被他的話,成功嚇出一身冷汗,連忙佝僂著腰身,磕磕巴巴地解釋,“沒,沒有,我們不敢!


    大人您誤會了,我們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此次前來,是帶著全部的誠意,真心想要與部落交易的。”


    他邊說,邊偷偷觀察著袁雲的臉色,見其依舊神色不善,心中更是忐忑,但想著部落裏的人,還是鼓起勇氣,欲言又止地問對方。


    “那,那大人,換鹽的事……”


    袁雲輕抬眼皮,眸中帶著滿滿的蔑視,“在這兒等著,我的人去給你們搬來。”


    隨即朝身旁的龜島獸人抬了抬手,對方心領神會,轉身與幾個同伴,將沮澤部落帶來的交換物資抬走。


    不過片刻,他們就帶著三袋摻了泥沙的食鹽返回原地,隨手交給對方。


    田和同伴激動道謝,連忙伸手接過,順勢打開獸皮袋子檢查,發現裏麵的食鹽,竟比往回交易的還要幹淨幾分,一時有些意外,紛紛抬頭看向袁雲等人。


    就聽其又開口說道,“趕緊拿著換到的鹽離開,我剛剛說的話,希望你們好好記住,否則,下次再來,招呼你們的,就是我手裏的武器。”


    袁雲邊說邊晃了晃手裏的弓箭,田被他充滿威脅的話語和動作,嚇得臉色一白,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


    “大人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做那樣的蠢事。”


    隨即右手握拳,置於胸口向他鄭重行了一禮,便帶著同伴頭也不回地離開,袁雲看著逐漸消失在部落門口的隊伍,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留兩個人在這裏看著,若是發現不對,立馬去通知我們,其他人跟我去找狼野統領。”


    “是。”


    眾人齊聲應和,兩名獸人戰士自覺留下,其他人則是跟著他匆匆回了營地。


    卻不想,他們到地兒時,狼野和手底下的人通通都背上弓箭,拿著武器,大有整裝出發的勢頭。


    他連忙上前,將後麵發生的事情告訴對方,狼野麵無表情地頷首點頭,隨即凜聲開口。


    “白湛,你和秦羽他們留下,保護營地和我們的物資,必要時,把山上那些人招呼下來跟你們合作。


    我和袁雲帶人去追沮澤部落的人,如果那些人敢耍花樣,我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


    白湛應聲,“統領,你們小心。”


    “嗯。”


    狼野轉頭看向已經被堵嘴綁起來,扔在角落的茶,臉上露出殘忍笑意,“茶阿姆雖犯下大錯,但念在我們都是同伴,就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他邁步走過去,在其身前蹲下,說話聲線隨之低了幾許,帶著輕飄飄的殺意。


    “你現在跟著我們去找沮澤部落的人,好好地勸勸他們,別和我們作對。”


    隨即垮臉揚聲,“帶走!”


    在對方的震驚與恐懼中,迅速起身轉頭,先行走出營地,袁雲等人連忙上前,將茶一把拽起,拖著跟了出去。


    在場的龜島族人,這才從狼野飽含深意的話語中回過神來,諾阿姆哆嗦著嘴,看著眾人,“茶……是不是回不來了?”


    秦羽聞言,瞬間麵露不善,不由歪著腦袋,怒視對方,“聽諾阿姆的口氣,是還想讓他回來禍害我們?”


    賽也跟著憤怒握拳,揚聲發泄自己的不滿,“那個害人精,就跟震阿帕一樣,隻會讓我們置身在危險之中。”


    “就是。”


    剛剛扇了茶一巴掌的山,也跟著氣憤附和,“見過傻的,沒見過那麽白癡的,現在換鹽的部落那麽多,我們又沒什麽人手。


    他還傻兮兮地給別人說鹽山部落的獸人全死了,這不是上趕著告訴別人,這裏有好大一座鹽礦,我們沒有人手,你們快來搶嗎?


    要不是袁雲阿兄反應快,用弓箭嚇住了那些沮澤獸人,我們隻怕已經經曆一場惡戰了。”


    “就是。”


    真也跟著附和,“我以前沒覺得震阿帕和茶阿姆煩人,但自從跟了首領,我才知道隊伍裏有這樣的人真的好可怕。”


    “是啊是啊。”


    瀚在一旁點頭讚同,“害了人還不知道錯,我們以前也是蠢,什麽都聽老人的。


    總以為他們經驗豐富,說的話沒錯,現在才知道錯得有多離譜。”


    晴緊咬下唇,突然哽咽出聲,“如果不是他們非得要留下在鹽山部落,我的火也不會死……”


    諾阿帕因其話語,瞬間怔住,繼而麵露慌亂,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就說一句不忍的話,大家的反應會如此激烈,連忙擺手解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忍心。”


    “那您就忍心讓所有人因他而被人圍攻,失去性命嗎?”


    一直在旁旁觀,默不出聲的白湛,雙手環胸而抱,不屑失笑。


    “諾阿帕,我們首領說過,人得學會算賬,切不可因小失大,害人害己。


    我們很尊重你,希望你不要學那茶阿姆,把大家對他僅剩的那點兒情分給作沒了,好嗎?”


    諾身形一震,臉上露出恍然之色,瞬間聽明白了白湛的意思,連忙點頭應聲。


    “我,我知道……我分得清的。”


    “嗯。”


    白湛淡淡應了一聲,隨即開口,“都做事吧,秦羽和我去鹽山走一趟,真和瀚……”


    說話間,他視線不經意掃到伸手不停揪著斷腿的塞,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想想,便說。


    “塞也一起去,真和瀚看住營地,有任何異況,立馬向我匯報。”


    眾人錯愕,沒明白他為什麽要帶塞,畢竟對方行動不便。


    真和瀚卻是習慣了服從,兩人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自行抱著需要處理的弓箭,坐到營地門口,一邊幹活兒,一邊觀察前方情況。


    而白湛,則是在眾人的愣神中,走到少年麵前,矮身蹲下。


    “晴,把塞扶到我的背上,我帶他去外麵吹吹風。”


    “啊?”


    晴先是一愣,隨即眼含感激地連忙說好,便與一臉開心的秦羽將還在怔愣中的少年扶到他背上趴著。


    白湛這才偏頭朝後說了句“抱好”,就將人輕鬆背起,朝秦羽揚揚下巴。


    帶著一臉笑意的他,和背上已經回過神來,正在捂嘴偷笑的少年,一起去了部落後麵的鹽山。


    晴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伸手不停地抹著淚,已經醒悟的諾阿帕和其他同伴看著心疼,紛紛安慰對方。


    “別哭了晴,白湛他們對塞好,這是好事。”


    “是啊,塞這孩子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嗯,我知道,我……”


    晴捂嘴抽噎不止,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隻是一想塞他,他原本也能快樂的奔跑,而現在……我,我心裏難受。”


    “我們都懂。”


    諾阿帕抬眼看著他,語氣溫和道,“可是孩子,你得向前看,塞的腿斷了,他已經很難過了,如果你再讓那孩子看到你哭,他會更加傷心的。”


    旁邊的人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


    “我知道。”


    晴抹淚輕笑,“所以,我很感激白湛大人帶他出去。”


    眾人聞言,紛紛鬆了口氣,“這就對了……”


    “都做事吧。”


    真見其已經恢複了平靜,便揚手吆喝,“好了,都別愣著了,趕緊幹活。”


    “欸,好。”


    眾大夥兒連忙應聲,隨即依次落座,繼續未完成的活兒計。


    而另一邊,白湛他們已經帶著茶阿姆追上了那些沮澤部落的人,此刻,他們正隱身在繁茂的雜草叢中,默默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而被堵住了嘴,捆成粽子,一臉絕望的茶阿姆,則是被狼野扔在地上,由袁雲死死踩著腰背,謹防他趁大家不備,又做出什麽愚蠢至極的事。


    樹林邊,田和同伴圍坐在林邊,神色興奮地商量著他們的搶奪大計。


    “那些人明顯沒有多少,就算有武器也不怕,我們可以在這裏等著其他換鹽隊伍到來,和他們聯手把鹽礦搶過來。”


    田的聲音壓得很低,但仍然清晰地傳入狼野等人的耳中,“到時候,和他們平分了鹽礦。


    我們就帶著所有族人搬到附近來重建部落,就不用再擔心雨季的被淹,也不用再為食鹽發愁了。”


    “那些人會同意嗎?”


    一旁的獸人,皺眉猶豫道,“萬一,他們人多,想多分一些,或是想獨吞鹽礦呢?”


    “哼!獨吞!?”


    田雙眸微眯,眸中迸射出帶著貪婪的戾色,“那我們就在搶到鹽礦的時候,趁機把他們都殺了。”


    眾人聞言,紛紛麵露興奮,搓著手表示讚同,他們住的沮澤部落,時常會遭受水災。


    如果真能把鹽山部落的鹽礦和地盤搶到,往後的日子,就能安穩許多。


    隱藏在草叢中的狼野,本就陰沉著的臉,因他們的話而變得愈發陰翳,一雙置於膝上的手,更是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所有人聽令,待會兒隻要我一聲令下,就立馬放箭,一個不留!”


    “是。”


    眾人沉聲應和,紛紛搭弓引箭,白湛眼波微轉,伸手拍拍袁雲,示意對方放開茶阿姆,隨後抽出腰間骨刀,猛地揚聲,“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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