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一臉驕傲的說:“以前沒說是因為不熟悉。自助遊和徒步遊我早就玩膩了,大半個中國都不知道去過多少回呢。現在原先一批朋友成家的成家,要小孩的要小孩,都有了拖累也就沒那個精力出來玩,我也就歇菜不玩了唄。”龐飛的眼底還是流露出一絲不舍。“這樣啊。”鄒盼舒點點頭,看向遠處的樹林,過一會他轉頭過來繼續問:“那你的工作具體是什麽?”“呃,工作啊……”龐飛撓撓頭,笑意馬上隱去,有點尷尬的看看鄒盼舒,又不好意思直視他,轉而一起看著下麵山坡的樹林說:“最近也沒做什麽。公司沒什麽業務就這樣晃著。”鄒盼舒想了想,麵帶憧憬的說:“我想慢慢踏遍整個國家,然後走出國門到世界轉一圈,拍一些自然、動植物和人的照片,這大概是我現在能想到的最快樂的事情了。我看你挺喜歡旅遊和攝影,公司的業務和這些相關嗎?聽說興趣愛好和工作結合會做得很好,人生也更充實滿足。”他繼續問著前生不甚明了的事情,在這神奇的大自然中心底非常寧靜安詳,逐漸把龐飛當作一個普通朋友看待,人生在世不過匆匆幾十年,總是陷入那些陰暗的過去不是什麽好事情,學到的東西越多,鄒盼舒越覺得時間不夠用,已經再沒有精力去管那些本來就無意義的傷春悲秋。龐飛轉回頭看看他的臉,若有所思,好像想從這些話裏和他的臉龐上找出什麽隱藏的內容,半響才說:“嗯。我會仔細想想的。”兩個人一起靜默,鄒盼舒是不知道如何繼續了,他不覺得一般朋友還需要知道更多彼此的想法,剛才也隻是氛圍所致可以開口詢問。龐飛卻是真正開始考慮自己的人生和工作,自從與鄒盼舒再相見以來,他深刻的認識到鄒盼舒對各種知識的執著,總是由內心湧出奔騰不息的學習欲望,最近通過俱樂部的了解更是知道鄒盼舒學習的刻苦認真,讓他深深的敬佩之餘,不由得慚愧自己三十而立除了吃喝玩樂還什麽都沒做成,連一份穩定的讓人羨慕的正當職業都拿不出手。他想起每年自己過生日從不得安生,媽媽甚至可以當著多個親戚朋友的麵拆自己的台,數落著自己從小到大就沒做過一件讓她舒心的事情……太多細碎的不滿堆積在自己的人生裏,這一刻沐浴著自然的風,傾聽著自己的心跳,伴著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靜坐,他油然而生一股豪情,覺得不能再這樣蹉跎下去,一定要學學鄒盼舒對待人生的態度,努力地工作,吸收更多的知識,讓自己的腳步也踏上更寬廣的土地,實實在在為自己好好活著。偶爾看看邊上靜坐的鄒盼舒,龐飛越加覺得迷戀,不再是剛開始時說不清的吸引,而是這個人仿佛周身散發著令自己著迷的光環,隻要和他在一起,人生就像突然變得七彩動人,人生可以更光明更靈動的走下去,他越來越眷戀到無可自拔,並且小心翼翼的靠近著。龐飛如何想鄒盼舒並不明白,隻是第一次外出旅遊四天,還是爬山的運動,要不是他近一個月都勤加鍛煉,說不定還真要讓轎子把自己從山上抬下來丟醜呢。黃山歸來後他又要補回調休那兩天的工作和學習,每天隻有一點點時間整理自己的旅遊筆記及照片,用自己剛學沒多久的ps技術慢慢修理自己的照片,接連一周累得連任疏狂這個人有時候都會忘記。終於等到新的周末,初期攝影培訓已結束,中期要到開春才會開班,鄒盼舒鬆了一口氣之餘也不由得感歎學習太累人,學習全新東西更累人,腦子每天都塞得滿滿的。昨天周六他是他補還的最後一天調休,這周隻有今天周日一日的空閑,除了修一修照片寫寫遊記之外,鄒盼舒什麽都不打算學習了,適當的放鬆也是很有必要的,他雖刻苦卻也深知一根弦不能繃得過於緊,適當的緩和才更有後力去衝擊新的高峰。臨近傍晚,鄒盼舒才從悠然的午睡中醒過來,長達三個小時的補眠掃去了多日的疲憊,難得今天還有陽光照耀,此時雖已是殘陽也讓人仿佛感覺到暖意,柔柔的陽光透過窗棱照射進來灑在地板上,說不出的暖心適意。他伸伸雙手展了展身體,感覺自己鍛煉了差不多一個半月進步真的很大,臉上早就不會再有被擊倒後的明顯痕跡,就連身上也很少會有原先那種烏黑的淤青,摔打碰觸到的淡色淤青是不可避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鄒盼舒覺得大兵教練的手力好像輕了一些,在他可承受範圍內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握拳展示了一下肌肉,撇撇嘴還是不能和任疏狂比,和大兵教練就更不可相提並論,好在隻要能增強體質,學一點防身術就是他最大的心願,倒也不糾結是否練出性感有爆發力的肌肉了。哼著歌進了廚房,他開始做晚飯。一個人的夥食總是很簡單,不過鄒盼舒已經知道要對自己好,在吃這方麵從不吝嗇,而且他很享受做飯時的感覺,總覺得很有人煙味,有股令人懷念的溫馨味道。他總是這樣一做任何事就會全神貫注的投入,做不來一心兩用,總以為自己是笨鳥要先飛,卻不知隻有全身心投入才能學到真正的內涵,隻有持之以恒的堅持才能獲得其中的精髓。在他沒注意時,任疏狂第一次打開了這扇門,略顯疲憊的進來,一眼就看到鄒盼舒忙碌的身影像個快樂的小蜜蜂在廚房裏運作,心底滿滿的倦意被房子裏彌漫的飯菜香一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換了拖鞋走到沙發上坐下,保持著一貫的優雅輕巧,沒發出什麽聲音,隻是慵懶的斜靠著沙發,看到沙發上已經多出一對抱枕,他認出這對抱枕竟然與當初鄒盼舒帶到自己家去的那一對相同,眼神微微一暗,看著廚房的方向思索著什麽。“你怎麽在這裏?”鄒盼舒弄好了兩個菜沒做湯,轉身裝了一碗飯後拔了電飯鍋的電源,才拿出一個托盤把飯和菜都放上去,一次性端往客廳的餐桌時,看到了窩在沙發上的人詫異的問起來。任疏狂無語地看著他,為他這下意識的一句問話很不舒服。“你吃過飯沒有?菜不多,要不我加一個番茄蛋湯好不好?”鄒盼舒也意識到這話有點問題,任疏狂當初索要了鑰匙,自己給了他自然就是默許他隨時進來,剛剛那樣問倒像是自己不歡迎他來一樣,是以馬上改口。他看看兩個菜,好像自己今世做菜一直沿襲以前的習慣,哪怕一個人吃也是清淡為主,營養搭配好就行,薑蔥蒜類更是處理得聞都聞不出來。任疏狂看了一眼他托盤上的飯菜垂下了眼簾,還是沒說話,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鄒盼舒把托盤裏的飯菜放在餐桌上轉身又進了廚房,番茄蛋湯速度快,他同時打開兩個煤氣灶,一個小鍋燒開水,一個湯鍋燒等下用到的水。他先把番茄頂端切個十字放著,等一會兒小鍋的水開了之後就澆上來再剝皮;薑也用特殊的工具碾成齏粉,等一下要先在熱油裏爆過去掉味道;雞蛋打散在碗裏備用……十分鍾不到一碗色澤美觀看上去就很誘人的番茄蛋花湯做好了,他還是用托盤裝著湯和新裝的飯一起端過去,這回任疏狂已經端坐在位置上等候了。開始吃飯時鄒盼舒才回過神想起也許今晚任疏狂就要在這裏過夜呢,於是一頓飯還是彼此不開口交流,但鄒盼舒的心可就澎湃跳動,越壓製越悸動,時不時還偷偷看看任疏狂的臉色有沒有流露出一點什麽來。第35章 愛的方式兩人安靜的吃了飯,雖然菜色不豐富,味道也不見得就比真正的五星級大廚做得好,不過很可口合乎自己的口味,這還是任疏狂第二回吃鄒盼舒做的菜,他就想起了上次的誤會,心裏莫名的就有點愧疚,覺得那時候自己說的話有點過於氣勢淩人,也許就和程清鴻張豐唯的做法想法一樣令人嫌惡。他當然能感受到鄒盼舒時不時瞟來的目光,隻是看他小心翼翼帶著點期待的樣子很受用,任疏狂就不去點明,臉上更平靜得無表情。吃了飯鄒盼舒給他倒了一杯茶,問了他沒什麽要求後就徑自忙自己的去了,也不過就是像一般人一樣在自己家裏清洗碗碟,收拾廚房和房間,都弄好後看到鄒盼舒坐到另外一張學習桌上埋頭做著什麽,靜靜的,任疏狂感受到了一絲稱之為家的溫馨,這在他自己的公寓是完全體會不到的。他看了看房子的擺飾,收拾得很整潔,比上回來多了很多小玩意,色彩偏暖色雖然有不少小東西卻隻會覺得更溫暖而不淩亂。他站起身走了幾步站到鄒盼舒身後,就看到鄒盼舒好像正用他的筆記本翻看一些風景照片,書桌靠牆那麵的上方還豎起一個小木框架,上麵也用大頭針釘著不少風景照人物照,還有書桌上錚亮的單反相機、德文英文日文詞典和書籍、《攝影入門》、《旅遊世界》等雜誌,井井有條的擺放著,他一一看在眼底,不知道想著什麽。“要看嗎?我去旅遊時拍的照片,是在黃山拍的。”鄒盼舒轉回頭望他,笑眯眯的邀請,心底很希望他能答應一起看看,就像一個得了新玩具的孩子總想找個親近的人分享炫耀一樣。任疏狂看著他亮晶晶的大眼睛這麽期盼的一眨一眨,除了好就說不出其他話來。“那你坐這裏,我去搬凳子過來。”讓出了舒適的電腦椅,鄒盼舒去餐桌旁端了一個木椅子過來。接下來任疏狂基本也不怎麽說話,就隻靜靜聽鄒盼舒興致勃勃的介紹,每翻一張照片就解釋一下當時在哪裏,什麽心情拍下的照片,或者遇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一些合影裏是什麽人……任疏狂仿佛也能通過這些照片跟隨他走過那些名勝山川,更是在眼前勾勒了一個豐富多姿的鄒盼舒。他是第一次與別人分享這樣的成果,不是什麽宏大的目標成果,不像公司大項目的敲定,甚至與年少時完成一個個高難度訓練都不一樣的成果,就是生活裏事無巨細的點滴,瑣碎卻溫馨,隻是在旁靜靜的傾聽就已然感受到幸福。“這是怎麽回事?”任疏狂看到一個軟件窗口問道。“哦,這個啊我在學習修圖,就是照片導出來以後總要做一點後期處理,再好的數碼照片都要經過這個過程的。”鄒盼舒解釋說,有點疑惑他不懂這個嗎。“不是,這裏卡住了。你的電腦什麽時候買的?”任疏狂並不是看不懂ps,而是訝異他的電腦好像很陳舊,運行了兩個軟件就非常慢了。鄒盼舒一聽就知道了,原來說這個啊,當下解釋了幾個月前買的二手筆記本,新的太貴買不起,而他以前隻需要在電腦上學習外語,是以對電腦的要求並不高,這還是第一回導入這麽數目龐大的照片,才會讀取超慢,電腦當機。任疏狂也不知道是否聽進去了,聽完後也沒說什麽,眼神閃了閃後起身走到一旁點了一隻香煙到陽台吸煙去了。任疏狂覺得有必要好好想想鄒盼舒這個人。在他的認知裏,想盡辦法接近自己的人中不是為錢就是為權,不會再有誰是單純就為了任疏狂這個人而費盡心機,可是直到今天他還是看不出鄒盼舒有什麽目的,難道真的就隻是純粹的喜歡自己嗎?可以前他們根本就沒有交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喜歡從何而來,可以淩空降臨?可是除了相信他是單純的喜歡,任疏狂找不到別的解釋。他隻相信看到的聽到的調查到的事實,可事實就是鄒盼舒從沒開口向自己討要過任何一樣東西,就連工作也是兢兢業業,哪怕有不足之處卻也算合格,隻是職位不太合適而已,這還是自己刻意造成的結果。事實是鄒盼舒寧可花對他來說比住公司宿舍高很多的代價租房獨居,也不願意搬進自己的複式公寓,更是一派隨意自己進出的予取予求。事實是張豐唯一出手就是幾百萬的豪華奔馳,他卻毫不猶豫的退回,而自己讓人送東西過來他卻坦然接受。事實還是他總是千方百計讓兩人呆一起的時光更溫馨,更有家的感覺,私底下並不遵守公司那一套上下級關係,而總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平等的人對待,即使他偶爾有點拘束也是自己刻意製造距離造成的……還有那怪異的熟悉感,這是最令任疏狂困惑的事情。這個人的氣息能使自己安寧,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那些對自己生活習慣的認知,鄒盼舒到底哪裏來的呢?就像他的胃並不是一開始就吃不了刺激性食物,而是精神方麵的原因壓力過大導致的神經性紊亂,家裏人都不知道他會這樣,但是鄒盼舒好像非常清楚這些細節。任疏狂並不會出口詢問,如果一個人不想告訴你完全可以欺騙,如果他想告訴你自然也就不會保留。一支煙熄滅,他又點燃一支,今天好多事情他都要仔細想一想。平時他也很少吸煙,思考時喜歡喝酒,可惜這裏沒有烈酒,這時候又不太願意打電話讓人送來,難得的休息日還是想安靜的度過。這裏是能讓他寧靜的地方,他想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鄒盼舒剛開始還很淡定的修圖,他的電腦是差了一點,不過慢慢來就好,沒什麽關係,對著任疏狂實話實說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尷尬的,一個人的財富並不能判定一個人的價值,更不能作為判定一個人的標準。鄒盼舒相信那句話:君子愛財取之有,這還是他爸爸教給他的呢。當陽台上的任疏狂已經點燃第三支煙時,鄒盼舒不淡定了,任疏狂可能會住下來的悸動也慢慢平複,反而是對任疏狂的擔憂漸漸濃鬱。他很少看到任疏狂這樣煩惱的樣子,香煙一根根抽可不是什麽好事情,連圖片都不看了盯著陽台看人,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勸勸。冬日的夜總是早早來臨,窗外已經逐漸漆黑,一到晚上好像就更能感受到的寒風在樹梢上飛來飛去窸窣作響。鄒盼舒實在不忍看任疏狂那樣陷入愁苦的沉思,於是上前拉開通向陽台的落地窗,關切的問:“疏狂,遇到什麽事情嗎?不管怎樣,香煙還是不要多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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