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掏出手機按了快捷鍵接通肖庭誠的電話,沙啞著聲音說:“你們兩個吃吧,我們先回去了。”“啊?不會吧,已經開始上涼菜了。這點了一大桌菜兩個人怎麽吃得完。”肖庭誠叫囂起來。“盼舒不舒服,我帶他先走。小城你記得把我姐姐安全送回家。好了,有事明天說。”任疏狂沒聽清肖庭誠再說什麽就直接掛了電話,現在他沒那個理智去應付別人,何況那兩個人一個是發小一個是親姐,根本不用虛偽客套。被人找借口說不舒服的鄒盼舒莫名其妙就隨任疏狂到了他的公寓,完全沒意識到身下的大床是任疏狂從不讓外人介入的地盤,前生他可是到了2011年下半年才開始入住這個房間的。被遺留在菜館裏的兩人麵麵相覷,肖庭誠有點發怵,他一向不怎麽得長輩歡心。當初他們三人常呆任家時,也是任疏狂和程清宇更得長輩喜愛,所有老一輩都對肖庭誠有點恨鐵不成鋼卻又總是帶點憐憫的微妙心理。“小曦姐,那個,疏狂說小鄒鄒不舒服他們先回去了。”肖庭誠束手束腳地說,好像是他自己的原因導致這個結果一樣,“哦,小鄒鄒就是鄒盼舒。”任若曦看著隔了好幾年不見的弟弟的好友,嘴角噙著笑看他,淡然的說沒關係。寒暄了兩句後兩人開始靜靜的吃飯,肖庭誠是找不到話題,她是腦海裏想起了那些淡忘得差不多的往事。她比任疏狂大了四歲多,比程清宇、肖庭誠大了五歲,這兩個小子對她有那麽一點奇妙的感覺,既不親昵卻又敬佩。小時候大院裏女孩子中任若曦也算是個中翹楚,可惜按照院子裏的說法就是任家老奶奶實在過於偏袒孫子,孫女越是出眾反而越是被老奶奶稱之為出風頭不守本分,可年紀小的孩子什麽都不懂越是被否認越是要證明自己的優秀,證明女孩不比男孩差。小小年紀就能吃苦耐勞,不僅學習拔尖而且照樣參加跟訓,那時候的任若曦完全就是個假小子,一次次被奶奶訓斥仍然咬著牙背地裏抹眼淚也要想著不能比弟弟差,要不是父母和爺爺同意隨她怎樣都行的話,說不定一開始就要學著大戶人家的三從四德,被教育成個食不言寢不語的古板模樣了。肖庭誠看著優雅安靜吃東西的人,就好像屁股底下安裝了無數根針一樣坐立不安,絞盡腦汁在想怎麽挑個活潑點的話題打破冷場。小時候他自己是因為太過懶散調皮毫無誌向不討長輩歡心,麵前的人卻是因為太過優秀而被家裏老祖宗厭煩,因此從小他就對任若曦與對其他的人不同,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受,卻又因為年齡和男女關係的原因從未更深的表達過自己的想法。如今再相遇彼此的年齡差距好像不再顯得那麽重要,可是兩人的境遇也不再是當初的不招人喜愛了。任家老奶奶已經過世,任若曦不知怎麽也在任疏狂出事那段時間前後判若兩人,現在的她文雅知性,舉手投足俱是合乎身份的大家派頭,當年的假小子痕跡消失得幹幹淨淨。肖庭誠更是算得上社會精英,留學德國的博士,世界一流大公司的高層,即使父母早逝不依靠家族祖萌照樣成才,也堵住了大院裏的悠悠之口,直讚肖家會打算,老大雖然死的早兒子經商這麽有出息,老二的兒子繼承家業也快要升到將軍的位置去了。“小曦姐,你最近過得還好吧。”最後挑了個正常點的話開口,肖庭誠暗暗心裏抽了自己一下,心想對著別人怎麽玩笑話張嘴就來,這時候矯情個屁。“我很好。小城,你呢?還不打算回國穩定下來?”任若曦回神,淺淺一笑地回答,恰到好處地反問回去,既不顯得特別親昵,也不是一無所知的隔閡。“我?暫時還要在國外呆幾年,現在還不太清楚,要看這個項目進展得怎樣。”泰恒的進軍國際計劃還沒有大麵積傳開,肖庭誠自然就避開了重點,換了個話題:“小曦姐的工作怎樣?壓力大嗎?”他因為任疏狂的召喚才臨時決定回國,後來接了項目更是忙得昏天黑地,都還來不及去了解一幹老熟人的現況。話題一打開後交流流暢了起來,從工作壓力說起,說到大院裏那批同齡人的現狀,又轉回幼時大院一些有名的糗事,再點到為止的說了幾句任疏狂與鄒盼舒的八卦,兩人很有默契沒有深談這個話題,都吃不太準對方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因此很保守。最後肖庭誠打電話讓公司派給他的司機把車子開過來,親自送任若曦回了她現在獨居的公寓。翌日,鄒盼舒清醒時肯定超過了六點半,看來生物鍾也是有限度的,當他看著熟悉的房間裏單調的黑白色時就意識到身在何處了,床上也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摸了摸身旁幾乎沒有什麽溫度,可見時間應該不早了。他剛一動身體就渾身酸疼得要命,簡直比被大兵哥甩來拍去還要折磨人,不僅是身上肌肉酸疼,就連私密處都有點使用過度合不上的感覺。這一回任疏狂也不知道怎麽就一直一直停不下來,鄒盼舒一開始還能配合,到了後來體力用完就完全由了他去,隨意他想怎麽擺姿勢就怎麽弄,實在是再也提不起一丁點力氣。而任疏狂頭一回感受到了原來做愛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享受,欣賞著身下人獨為自己綻開的沾滿情欲的臉,看著留下自己印記的全身,聽著他口裏叫喚的呻吟,還有一次次飽含愛意的稱謂,無不刺激得內心深處的渴望更深更重,毫不知饜足的身體和心終於可以完全放開,來了一次享受的大盛宴。臨到天微明任疏狂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抱著已經隻會在刺激激烈時才偶爾哼哼連自己名字也叫不出來的人去清洗,順便三兩下扯掉沾滿粘液的床單,換上幹淨清爽的新床單,緊緊抱著熱乎乎軟綿綿的人入睡了。天大亮他就起床,一身的神清氣爽感覺不到絲毫的疲憊,往日裏總有過度的精力揮發不掉的澀然感也都消失無蹤,揉了幾下還在睡熟的鄒盼舒的頭發,他才滿意地起床直接在家裏辦公,心裏根本不屑給自己找借口,因為想這麽做就這麽做了,而不是像以前包養人那樣不管清理不管別人第二天會如何,照樣做完就回自己臥室,到點就去上班。外麵餐桌上的食盒裏裝著特意交代人送來的粥和小菜,任疏狂隻覺得工作效率飛快,嘴角也不由自主牽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對鄒盼舒來說已經離開這個地方差不多時隔一年,再次從這張床上醒來,他不由愣怔許久,然後一抹甜蜜的笑意綻放著,對自己更有信心了。經過這次在任疏狂的公寓過夜,鄒盼舒的生活如果說有什麽大變化也不盡然,小變化卻不少。比如他還是隻負責原來那樣的工作,隻是對總裁的行程更加了解,時不時還能跟著參與一些,隻除了德語不過關外,一個助理該做的他都努力做到最好,不讓總裁為了雜事分心。不過他沒有再出席過任何宴會飯局,不管任疏狂去參加任何性質的宴會都沒有再把他帶上,對此他也隻是暗地裏慶幸而已,可不敢有什麽得意表示出來,實在是他對付不來那些宴會飯局上的虛偽圓滑,總覺得渾身不對勁。比如他的日常生活,任疏狂隻要不出差或通宵加班就會回到他的小公寓住宿,隻要第二天不是周末就不會做得很厲害,如果第二天晚上要去大兵哥那裏訓練任疏狂也會單純的抱著人睡覺。至於學習和訓練更是從不停止,好在周末不忙時還可以到s市附近轉轉,看看風景拍拍照片放鬆。任疏狂還是那樣忙碌,就連周末都要加班。工地剛剛破土動工,很多地方的建築標準都被德日的專家指責達不到標準,會影響以後的生產,而國內的專家則認為他們吹毛求疵是在顯擺,國情不同導致的矛盾層出不窮,小打小鬧一直延伸到大範圍鬧情緒,最後各大boss不得不常常去監督,還要頻繁的出差德日兩國。聖誕馬上要到了,因為老外都要過節過年已經不再願意出差過來,任疏狂和肖庭誠不得不再次在22日晚飛去德國,就連呆在s市的高級工程師們也都期盼著要趕緊回去。為了更好的溝通,泰恒和北天的工程師們每個月開兩次技術研討會交流,上半月在泰恒展開過,本來12月末在北天的這次隻好放到23日上午提前召開。“鄒助理,這份文件麻煩你馬上送到北天集團,需要親自交給漢森總工,他在那裏開交流會。”李秘書親自遞給鄒盼舒一份文件,近期因為鄒盼舒工作上手已經比較少需要李秘書協助了。“好的。”鄒盼舒明白肯定是絕密的技術性文件,這類文件隻有他們這些總裁室助理和工程師們可以接觸。第39章 詛咒靈驗北天集團大手筆地在s市徐家匯商業圈買了一棟18層的樓設立了分公司,這裏交通便利多重高架和地鐵交匯此處,對於常常要跑工地的員工來說非常便捷。鄒盼舒還是第一回前來,最大的會議室在16層,他在前台出示了泰恒集團的工作證,並說明了緣由,前台小姐請示過後才給他帶路前去。敲門進去後把文件交給高瘦的漢森,這個老頭工作起來非常嚴謹認真,不過一下班就變成個非常風趣幽默的人,對鄒盼舒有點小喜愛,曾邀請過鄒盼舒假期去他在德國的家玩耍。過了他們的新年再來時,常駐s市工作的工程師將會是拖家帶口前來,漢森表示一定會介紹自己的“政府”給鄒盼舒認識。鄒盼舒每周一到周五除了三天德文培訓和兩天的訓練,基本都把剩下的一個晚上交給了這些工程師們,一次次帶他們逛s市,順便自己也增加點對本市的了解。臨出門前還能看到漢森的副手亞曆山大向他偷偷眨了個媚眼,湛藍的眼睛高鼻梁非常帥的一米九二的小夥子做這麽個動作,直把鄒盼舒弄得無語,隻是點點頭表示不會忘記他們的約定。工程師隊伍裏有不少年輕人,都是那些大佬專家們的副手,與鄒盼舒也能溝通更多,因為年紀大的一輩基本不懂中文,而副手基本都會一些。而這個亞曆山大在德國上學時第一外語就是中文,完全沒有交流障礙,當時漢森那個“政府”就是他給解釋的:妻子管吃管喝管住,德國人又戀家,因此德國人都把自己的妻子叫做政府。年輕人難得到了本國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好幾個人表示要留下來在s市度過一個美好的節假日,正巧因為任疏狂出差,鄒盼舒一個猶豫就被亞曆山大點名要陪他們過聖誕夜。交付了文件,鄒盼舒正準備下樓趕回公司時,前台小姐竟然沒走就等在門口,一看他出來麵帶微笑著說:“鄒助理,我們總裁有請您到總裁室去一趟。請跟我來。”這位美麗的小姐笑容滿麵單手斜斜向前引路,非常有禮貌的靜靜等待。鄒盼舒關會議室門的手一頓,心裏一滯想著還是躲不開啊,他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張總裁還在s市沒離開,還以為不會遇到呢。看著前台小姐的好脾氣,鄒盼舒實在找不出不去的借口,隻好抿著嘴跟著前去了。到了頂樓18層,一半還掛著正在裝修的幕布,鄒盼舒來到另一邊的總裁室,這裏已經由總裁室秘書接手了引薦。上次奠基儀式張豐唯就在現場,但是很奇怪鄒盼舒愣是沒有任何印象,因此乍然再看到張豐唯的樣子,他張大了嘴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震驚地問:“你,你怎麽這麽瘦了?”張豐唯坐在超大的辦公桌後舒適寬敞的老板椅上,哪怕這樣坐著都能明顯看到他凹進去的臉頰,深陷的眼眶青黑的眼圈,更別提他放在辦公桌上的雙手都有點瘦骨嶙峋的感覺了,整個人全身都被一股陰鷲籠罩。鄒盼舒眨眨眼看看沉默著的人,一時間竟然覺得老天爺在開玩笑,難道是自己的詛咒靈驗了?不過他那時候心底也不過咒罵了兩句說壞人總會有報應,隻是時候未到而已,不會這麽巧吧。看到張豐唯與一個多月前自己見過的囂張自大決然不同的陰霾,甚至有點死氣沉沉的幽靈感,要不是這裏是他的辦公室,在大街上鄒盼舒絕對不敢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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