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針線和烈酒我會讓人送來,現在你先去看看那些衣服怎麽處理吧?”    “是,謝先生。我還需要一些醋,有嗎?”    “夥房裏有,你要來做什麽?”    “這些衣服裏有很多細菌,呃,就是很髒。必須要用燒開的水加上醋煮了才能消毒,呃,就是煮幹淨。”李慕書說得口吃不已,他也不知自己這麽說人家懂不懂?    “嗬嗬,行。都按你說的安排吧。”    “謝謝。”李慕書又朝謝先生行了個禮,才匆匆走出帳篷去看衣服。哇!好大一堆啊!李慕書興奮得想跳一跳,看來紗布有著落了。他嗬嗬笑著回頭看著謝文生高興地說:“謝先生,這堆衣服要先洗,再煮,然後暴曬晾幹才能用。看來要明天早上才能煮了,先拿去洗幹淨吧。”    “行,來人,把這些衣服都拿去洗幹淨。”謝先生招來一士兵吩咐。    “那就謝謝謝先生。”李慕書說了三個謝字,差點沒把舌頭給咬了。    謝先生看著李慕書那黃黃黑黑花貓一樣的小臉抿嘴笑了,問他:“你要針線如何縫合傷口?”    “就像補衣服那樣唄。”    “……補衣服?”謝文生收起了他那張總是笑眯眯的臉,驚訝萬分。    “是呀!嗬嗬,如果有羊腸線就好了,但現在也沒辦法了。”    “羊腸線?怎麽弄?”謝先生挑起了左邊眉毛,一臉好奇。    “呃……我,我也不知道。”李慕書糾結了,怎麽弄他怎可能知道?不是醫院都配備了麽?    “嗬嗬,那我們回去縫合傷口吧。”謝先生看著李慕書那張糾結的小臉又笑了。    針線烈酒已送來。李慕書馬上把針線都泡在烈酒裏消毒,他又叫人送來一盆洗傷口的消毒草藥水。打開藥箱把針灸用具和王大夫配的止血消炎生肌的藥膏等都一一放好……    一切都準備好了,李慕書才開始洗手清毒。沒有手套,他隻能用皂角和褐色粉末一次又一次地徹底地洗手。    從來沒有聽過更沒見過用針線縫合傷口,又因為謝先生說謝將軍下令全力配合李慕書的要求,何中,江青和方彥都好奇了,如果真能有效地止血防止感染,那麽傷兵們的生存率就能大大提高。於是他們都跑過來守在李慕書旁邊圍觀。    李慕書先在小傷兵內耳五個穴位下針止痛,才解開紗布。迎麵撲來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和草藥味,李慕書快手地在傷口周圍穴位下針止血,然後才用竹刀小心地刮去藥膏。    慢慢露出來的傷口猙獰,皮肉往外翻,血水因刮去膏藥而再次往外冒。小傷兵因痛疼也醒了,雖然想忍住不出聲,卻無法抵抗那痛楚,不由低聲呻吟。    李慕書盯著傷口很鎮定,手也很穩。這種小手術他做過無數次了,對他來說輕駕就孰。隻是以前的病人是打了麻醉針的而現在卻是沒有任何止痛方法,而在內耳穴位下針也隻能暫時緩一緩痛楚而已。    “何大夫,江大夫,麻煩你們幫我按住他的手腳,我怕他一會太痛掙紮會縫錯地方。”李慕書一邊把一塊小木頭塞在小傷兵嘴裏一邊說,何大夫他們依言按住了小傷兵四肢。    李慕書再次洗手,然後有條不絮地拿起消了毒的針線開始像補丁一樣地把那個大窟窿縫起來,手穩心定足足縫了五十六針。隻見傷口處血肉模糊,針線緃橫,望之生畏。    縫合傷口後李慕書再次取出大紗布沾上藥水敷在傷口處,一遍一遍地清洗,直到把血水都洗幹淨。這才撒下大麻藥粉,待藥粉把傷口線縫都堵上了,李慕書才抹上了藥膏。    “可以了,傷口不用包紮。”李慕書撤了針抬手抹了一把汗,這些人真是的,都不幫主刀抹汗!    大家都看呆了,沒想到還真的是補丁。更沒想到李慕書這麽小的年紀針線縫得那麽好,看那緊密細小整齊的針腳,真是和心靈手巧的繡娘有得一拚了。    “喂,你們怎麽啦?我們趕緊去看看其它傷員吧,那些被徒手抬回來的想必傷口裂開了,骨頭也移位了。”李慕書見大家還呆著不動忙催促道。至於拆線,還要過個五六天,看看傷口痊愈情況才能決定的。    謝文生看著被李慕書急救過的骨折傷員斷肢都夾著焦木枝或兵器等包紮起來,又好奇地問:“李大夫,你用這些……呃木枝夾住包紮是固定傷勢麽?”    “啊?”李慕書一聽有點發楞,看了看四周的傷兵們還真是隻有他急救過的骨折士兵是用木枝固定包紮,其它的都隻是用紗布。看著那些焦樹枝李慕書心裏一動,忙向向謝文生拱拱手:“是的,謝先生說對了。士兵們都是剛剛受傷的,如果我們能把骨頭接好,再用木板固定包紮,那麽斷掉的骨頭就不會長錯了位置,而且也便於骨頭縫合,加快傷勢痊愈,以後不會造成傷殘。謝先生,你看,我沒找到相應的木板,隻好在戰場上撿來燒焦的樹枝和兵器代替,這還得麻煩先生你幫助砍一批木板,這麽長這麽寛就可以了。在戰場上士兵們容易骨折,最好能預備多一些才好。”    大家都認真地聽著李慕書講解,又走到傷兵那裏仔細觀察,還摸摸用焦木枝固定好包紮的斷肢,心裏不由恍然大悟,是呀,這樣的確能幫助骨頭痊愈啊,怎麽之前都沒人想到呢?    “行,我馬上去安排。你們先忙著吧。”謝先生看著麵前這個小小的軍醫心裏很是佩服,難為這麽小就過來服兵役受苦。同時也非常好奇,如此知書識禮,年紀又輕,明顯讀過書。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北方人,雖然臉上是又黃又黑,但手背的皮膚非常的白晰細膩,手指修長無繭,這樣的人應該生於富貴之家,怎麽來戰場了?    李慕書聽到謝文生準備木板很高興,他忙又向謝先生行了一個禮,反正禮多人不怪,然後背起藥箱和何大夫他們開始重新給急救下來的傷員處理傷口。    如果創傷麵積又大又深需要縫合傷口,李慕書就又一次拿起針線,而何中江青方彥也會走到他旁邊觀摩。以後,他們也會拿起針線,不能隻靠李慕書一個人動手的。    大帳篷外早已架起了一排排的藥罐,空氣中都是草藥的苦香味。大家一邊等著木板一邊快速地給傷兵們重新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森林裏最不缺就是木頭,李慕書要求的木板很快就一堆堆地送進來了,李慕書拿起木板先給大家示範如何固定骨頭包折,大家都是知識分子很快就掌握了要訣。隻是紗巾不夠了,李慕書就跑出去把敵軍衣服撕成一條條,反正隻是用來固定又不是包紮傷口,先湊合著用吧,明天再換。    這麽一忙就忙了一通宵了,天色泛白了李慕書他們才停下來休息。洗了手李慕書和何中就跑去小帳篷滾在地上睡著了,洗臉洗澡什麽的都可以往後排,現在睡覺最重要。連王大夫沒回來他們也顧不上了。        第21章        謝越雲麵色蒼白,滿臉都是冷汗,此時他半躺著聽謝文生報告。其實他左背後的箭傷是小事,他最大的傷口是在右大腿上,那幾乎是刺穿了。    就算他武藝再高超,就算身穿盔甲,但在戰場上那是千軍萬馬,刀槍無眼,防不勝防啊。謝越雲一直忍著,他知道一旦讓蠻軍或是自己部下知道,就有可能兵敗如山倒。在戰場上,講究的就是氣勢如虹勇往直前。    血是止了藥也敷了,謝越雲暫時也不會危及性命,但創傷麵積大且深。王大夫怕傷口感染發炎,所以一直守在將軍帳篷裏照顧。    “你說小慕用針線縫合傷口?”王大夫瞪大了眼睛問,很遺憾自己沒能親眼看到。    “是的,雖然我們都按住那個小傷兵四肢,但過程中也不見他很痛。李大夫縫合之前在他內耳下了五針,他說那是暫時緩和痛楚的。”謝文生解釋道。    “這個我有見他用過,我們過來之前我曾測試他醫術幾何,他當時也是在動手之前先在內耳下了五針,我還來不及問他,就過來這邊了。”王大夫也想起來了,當時他也很奇怪李慕書怎幺在內耳下針?    “那些木板你安排多砍伐些,李大夫說得對,打仗時免不了骨折,如果骨頭生錯了位置,那就是終生都殘廢了。”謝越雲低聲吩咐謝文生。    “是,將軍。”    “謝先生,那用針線縫合後的傷口如何?”王大夫忙又追問。    “還不知道,但起碼止血了,何大夫他們說這樣也不容易感染。李大夫還說五六天後看傷口愈合情況再決定是否可以拆線了。”    王大夫聽了恨不得立刻跑過去瞧瞧,一回頭又看到了謝越雲蒼白的臉,心裏想著如果李慕書來幫謝將軍治療,肯定能減輕謝將軍痛楚。還有用針線縫合傷口也能減少感染機會……    想到此,王大夫忙起身向謝越雲一躬:“謝將軍,小人醫術平庸,還是趕快通知李大夫過來給您治療吧。”    “不忙,先讓他救治那些傷兵們。”謝越雲擺擺手說:“王大夫的醫術很好,而且你年紀這幺大了還隨軍,本將軍真的很感謝你,你不必自我匪薄。”    “小人感激謝將軍厚愛。”謝將軍如此愛護部下,王大夫真的很感動。他決定了,等天一亮他就去叫李慕書過來看看謝將軍。    謝越雲看著激動的王良笑了,這種傷算什幺?更大更重的傷他兩年前也受過,身上的疤痕可不少啊。雖然大腿上的傷口很痛,但謝越雲還是閉上眼睛休息,休息得越好,身體恢複得就越快。    天一亮王大夫就衝回了小帳篷準備叫李慕書去給謝將軍看病,誰知一進來就見到李慕書和何中兩個人縮在地上昏睡,連毯子都沒蓋。兩人身上臉上都很髒,看來昨晚是累狠了。    王大夫歎了一口氣,也不忍心叫醒他們,拿過毛毯幫他們蓋上。先把各人的藥箱都補給滿了,他才去澡房簡單地梳洗了一下,然後背起藥箱去大帳篷了巡查了。    傷員的情況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王大夫激動地看著躺在油布上昏睡著的傷兵們,傷口包紮得很好,骨折的或是傷勢重的都用木板固定好了。嗯,看起來他們精神都還可以的。    走走停停看看,王大夫一大早就巡視了幾個大帳篷,把李慕書何中他們昨晚沒注意的方方麵麵都收拾了一遍。    這一次戰後救治,雖然傷員還是很多,但比起以前卻好多了。擔架的產生減輕了後備軍的工作量同時又能令得急救後的傷兵們能堅持更長的時間等待他們回來治療,這是多幺重要的啊。    王大夫一邊激動感慨一邊走出大帳篷,前方是煎藥和曬紗巾的地方,王大夫準備去看看正在熬煮的藥如何了。    這裏平時很安靜的,隻有兩三個小士兵在看顧著藥罐,現在卻是人來人往。隻見三個大瓦罐裏正熱氣騰騰地燒著水,夥房的人往熱水裏倒了醋,然後一邊把一桶桶洗幹淨的衣服往燒開的熱水裏放,一邊用木棍大力攪拌,空氣中彇漫著一股酸酸的醋味。想來這就是李慕書要求的消毒了。    煮過的衣服會撈起來壓幹,然後晾在竹竿上爆曬,等曬幹後就會撕成一條條卷起來當紗布用。李慕書這方法倒是替軍營製造了很多紗巾用了,隻是死去的蠻軍們真的是光溜溜的來光溜溜地去了。    王大夫邊走邊點頭,謝先生昨晚也說了,李慕書希望傷兵們換下來的紗巾清洗後最好都能用水煮開,這樣能防止傷口感染。王大夫摸著胡子笑了,這個李慕書想法還真多,撿到寶了。隻是,這幺一來,醋就不夠用了,得想想辦法找一些草藥來代替它。    午飯時間到了,李慕書和何中還在呼呼大睡。王大夫翻了個白眼,他可是一晚也沒睡覺的,年輕人真是吃不了苦。不行不行,必須得叫醒他們,吃了飯還有得忙呢。    王大夫本來想和平叫醒他們,可惜李慕書不給力,叫了n多聲了,他一翻身又睡著了。王大夫隻好伸出雙手抓住李慕書肩膀大力搖晃,直到叫醒他為止。何大夫早就笑著去洗臉了。    李慕書糊糊塗塗地爬起來,又困又累又痛。他低聲地抱怨著萬惡的封建社會欺壓童工,他可還未成年呢。一抬頭看到王大夫似笑非笑的老臉忙端坐起來:”王大夫早上好。”    “還早上?該吃午飯了。”    “那王大夫午安。”李慕書順應如流地拱了拱手,直起身小花臉皺成一團站‘啊~’一聲狂吼,他的腰,他的腰要斷了……    “哈哈哈~~”王大夫瞧著李慕書那極之扭曲的姿勢很不給麵子地大聲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就很好心地上前幫他按了按腰部穴位,又帶動他扭動了幾下這才緩和下來。    “謝謝王大夫。”李慕書決定大方地忘記王大夫剛才的調笑。    “嗬嗬,小慕啊,一會你跟我去謝將軍的帳篷。他左大腿的傷勢很重,你去看看。”    “啊?”李慕書張大嘴巴看著王大夫,不去行不行?給高官看病,小命隨時凍過水啊。“王大夫啊,我就會那兩下子,連抓藥配藥都不會,還是王大夫您老負責吧。”    “就是要你那兩下子,快去衝涼洗臉,我們吃完飯就過去,這是易容的小藥丸,你洗完臉後塗上,快點。”王良把小瓷瓶塞進李慕書手裏又瞪了他一眼,見他臉帶懼色,心裏也有些理解,不由安撫道:“你不用擔心,謝將軍人很好的。”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這是人命關天的問題啊!李慕書很苦惱,這是封建社會,如果自己不留神下錯針又或者不知哪裏得痛了謝將軍,誰知道他會不會把自己推出去砍了或仗以軍棍?    噝~~李慕書感到屁股又痛了。    不容李慕書多辯,王大夫就拿了一套換洗衣服塞給他讓他趕緊洗刷,李慕書也沒辦法,該來的還是會來。    三人吃過飯,何大夫背著醫箱出去了,李慕書就被王大夫拉著往謝越雲的帳篷走去。李慕書一連聲地保證自己會走這才把手縮回來,由懷裏掏出布巾蒙了臉,垂頭喪氣地跟在王大夫後麵。    “謝先生。”王大夫剛走到帳篷前正想讓副官們進去通知就見到謝文生由謝將軍帳篷裏出來了,忙上前打招呼。跟著他身後垂著頭的李慕書一驚也忙現身向謝文生行禮。    “王大夫你來了。咦,李大夫也來了?”謝文生看著蒙著臉的李慕書心情變得很好。    “謝先生你好。”李慕書打了個招呼,抬起頭對著謝文生一笑。那雙桃花眼笑眯眯地彎成了月牙兒,看得謝文生心裏一動。    “謝將軍剛用完午膳,我這就進去報告一下。”謝文生熱誠地說。    “那就謝謝謝先生了。”李慕書再次感到自己舌頭又要打結了。    “嗬嗬,不客氣,你們稍等。”謝文生笑笑就轉身掀開門簾進去了,王大夫和李慕書就站在帳外等候。    挺身肅立在帳篷兩邊的士兵雖然目不斜視,其實都在用眼尾偷偷打量李慕書。除了王大夫,這小小軍醫竟然能得到謝先生如此客氣禮遇,了不得了。以往得多跟他來往,再說了,軍醫多珍貴啊,跟自己性命攸關啊。    這邊四人各懷心思,那邊謝文生笑眯眯地出來了,他向李慕書和王大夫招手道:“王大夫,李大夫,你們進來吧。”    “謝謝謝先生。”這次不小心咬了一口舌頭,痛得李慕書湧出一泡眼淚,心裏爆了一句國罵,低著頭哭喪著臉跟著王大夫進了謝將軍的帳篷。        第22章        謝將軍帳篷裏很安靜,空氣彌漫著一股清新的鬆枝味兒混著草藥的苦香味,聞起來很舒服。隻是……李慕書縮了縮鼻子,怎麽還混有新鮮的血腥味?    “謝將軍。”王大夫突然停下腳步向謝越雲行禮。跟著後麵心不在弦的李慕書差點兒撞了上去,嚇了他一大跳,也忙彎腰行禮,自己差點兒就出大醜了。    “免禮,起來吧。”前方傳來謝將軍低沉的聲音,隻是氣勢稍嫌弱了些,看來傷勢挺重的。李慕書低著頭揣測,還有聲音好熟啊,在哪裏聽過呢?    “來,小慕,你來看看謝將軍傷勢。”王大夫側過頭吩咐李慕書,然後走向謝將軍的床榻前,李慕書低聲應了忙快步跟上。    為了小命著想,李慕書不敢正麵望向謝將軍,隻是低著頭看著王大夫掀開了蓋在他左大腿上的毛毯,現出了重重包紮的傷腿。李慕書低聲驚呼了一聲,隻見包紮著傷口的白紗巾已經被血染了一大片,血是鮮豔的,看樣子是傷口裂開後冒出來的血。自己的鼻子可真靈!    “謝將軍,傷口裂開怎麽不傳小人過來診治包紮呢?”王大夫也大吃一驚,今早上明明好好的,怎麽裂開了呢?    “沒事,是我沒聽你囑咐移動了這傷腿傷口才會裂開。”謝越雲一副沒所謂的語氣,如此善解人意的將軍李慕書不由好奇地偷偷抬起眼睛看他。一看,眼睛瞪了個溜圓:這世上怎會有這麽帥這麽帥這麽帥的人呢?是假人吧?!是整容的吧?!這五官也太tm完美了!瞧那斜飛入鬂的濃眉,瞧那挺直完美古希臘高鼻子,瞧那菱角分明且堅毅的嘴唇……啊!這還是活人麽?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叫現代那些人工美男怎麽混啊?    李慕書兩眼冒著小星星,忘了自己剛剛還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打量,此刻他正滿眼驚豔地盯著人家謝將軍了,嘴巴也張成了一個o型。雖然這嘴巴是藏在布巾下了,但任何一個人都能想象得到布巾下他那傻冒樣子了。    “怎麽?李大夫不認得我了?”謝越雲看著李慕書那副樣子樂了,突然感到傷口沒那麽痛了。    嗯?李慕書眨眨眼睛,他們認識麽?啊!難道是昨晚那個,那個長官?他的救命恩人!    “謝將軍,小人當然認得將軍。”李慕書忙彎腰一鞠躬,昨晚看不清是真的忘了,但他仍大言不慚地睜眼說瞎話:“將軍如此英偉又是小人的救命恩人,小人永遠都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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