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為防醫療事故,每次手術都會將畫麵攝製下來,那麽,也一定有一個監控室吧?帶我去。”在休息室坐立不安的歐邢天見副院長端茶進來,霸道的命令。  “是有一個監控室。您跟我來。”院長是麻醉師,如今做手術去了,副院長被派來伺候boss,頗有些誠惶誠恐,自然言聽計從。  “恩。”對副院長殷勤的態度很滿意,歐邢天頷首,起身跟著他朝監控室走去。  幾人推開監控室的門,被門內的景象嚇了一跳。隻見小小的監控室內,密密麻麻擠滿了穿白大褂的外科精英。一部分是brook帶來的手術團隊成員,一部分是大老遠從歐式生物科技研究所趕來的,歐淩逸研究計劃的手下。  他們眼神灼灼的看著眼前的監視屏,神情癡狂,不時有人拉著身邊的人熱烈討論幾句,嘖嘖稱奇。  這些人都是些醫學狂人,如此世所罕見的手術,自然不能錯過旁觀的機會,又熟門熟路,老早就將這個鬥大的監控室給占領了,針插不進。副院長看著這個擠滿了人的小房間,滿臉冷汗的回望身後的boss。  “怎麽來了這麽多人?”歐邢天見一幫子人對著自己寶貝評頭論足,眼神狂熱,聲音溫度立馬降到零下。  “這……我也不知道,剛才明明沒幾個人的。”副院長掏出手絹擦額上的冷汗。  “還有其他房間可以看見嗎?”拿眼前人開火也解決不了問題,歐邢天額頭青筋凸起,耐著性子問。  “啊,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給實習生就近觀摩的房間,就在手術室隔壁,從單麵鏡裏可以看見手術過程,比這個清楚多了。”副院長關鍵時刻靈光一閃。  “帶路。”實在想馬上知道兒子的情況,歐邢天語氣急切了幾分。  “這邊,這邊,您請跟我來。”副院長扭著笨重的肥短身材,積極的在前方引路,終於將身後的一尊黑麵煞神帶到了目的地,他長舒了口氣。  “恩,你可以走了,我自己進去。”不想再多個人盯著自己兒子不放,歐邢天開口趕人。  boos的話正中下懷,副院長表情雀躍的退下了。  站在寬大的單麵鏡前,手術室的景象隻隔了薄薄一麵玻璃,如果沒有這層阻隔,裏麵的人,一伸手就能碰到。歐邢瑱看著近在眼前,兒子認真堅毅的完美臉龐,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少年的手在跳動的心髒上舞動著,雖然畫麵鮮血淋淋,卻有種詭異的美感,歐邢天不禁看得癡迷:“怎麽樣?是不是很美?”  轉回頭,他一臉驕傲的問身後跟來的兩名保鏢,阿忠,阿勇。  阿忠,阿勇看看裏麵被切開的人體胸膛,裸露的心髒,放在一旁盤子裏被割下的病變的肌肉,還有一群身上帶血,拿著刀,兜著口罩的科學怪人,臉色慘白,抖抖索索的點頭:“是……是的,老板,很美。”  “嗬嗬。”進入兒控狀態的歐爹正為自己兒子的精湛技藝而自豪,沒注意保鏢的口不對心,得到想要的答案,朗笑兩聲,又轉回頭專注的看著寶貝兒子。  阿忠,阿勇看看boss愉悅的神情,又看看對麵鮮紅恐怖的開膛破肚場麵,心裏的小人對著boss和小少爺拜服:不愧是黑道帝王,如此場景竟然滿臉悅色!小少爺也不簡單,開膛破肚跟砍瓜切菜似地從容。俺倆慚愧啊,怪不得隻能當個保鏢。  ﹡﹡﹡﹡﹡﹡﹡﹡﹡﹡﹡﹡﹡﹡﹡﹡﹡﹡﹡﹡﹡﹡﹡﹡﹡﹡﹡﹡﹡﹡﹡﹡﹡﹡﹡﹡﹡﹡﹡﹡﹡﹡  當人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七個小時過去了,手術也進入了最後清除血栓的階段。  “好了。alberta博士負責收尾。”清除最後一點病變心肌,讓身邊的護士擦擦額頭快要滴落的汗珠,歐淩逸簡短的吩咐。  “是。”alberta讓護士給自己遞上工具做掃尾工作,表情認真嚴肅。前麵最關鍵的部分,小主任完成的極其出色,他可不能最後時刻失手,不然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頂著這種想法,最後,眾人皆重新打起精神,全神貫注的盯著各自手上的動作。  “恩,很好,手術完成。”見alberta完成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將切口縫合,歐淩逸檢查一下監控儀上,病人身體各項數值,語氣淡然的宣布。  “oh,mygod,you''vedone!!”手術室隨著歐淩逸平板聲音的消失陷入一陣寂靜,brook興奮的尖叫聲打破了室內的沉默。  “哈哈,我們成功了!”隨著他興奮的大叫,眾人開始醒神,熱烈的歡呼起來。甚至有幾個護士激動的奔過去擁抱主刀的小小少年。  “好了,先送病人回監護病房吧。”被一眾人前仆後繼的擁抱,歐淩逸頗有些不自在,掙脫後,冷靜的囑咐他們別忘了正事。  眾人這才驚醒,看向被遺忘在手術台上,孤零零的病人。幾名護士連忙紅著臉上前,將病人推走。  “逸兒,你成功了!跟爸爸回家吧。”早已等候在手術室外良久的歐邢天一眼就看見了被簇擁著走出來的小兒子,滿臉堆笑的走過去,霸道的將他圈進自己懷裏道。  “恩。”微微掙開肩膀上的鉗製,手術的成功讓他難得的,笑容燦爛的回應一聲。一場手術,連續七個多小時,大強度的運用精神力,他確實很疲憊了,需要休息。若不是手術前三天那一次精神力的暴漲,這回手術他未必能撐完全場。  見兒子仰頭望著自己,笑容絢爛的回應,歐邢天心髒好似被什麽東西猛的撞擊一下,亂了呼吸。他雙拳緊握,心裏抑製不住的想:這樣美好的笑容,真應該收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43、交友  做完手術,了卻一樁心事的歐淩逸一回到歐家,前所未有的直接撲回房間,睡到天昏地暗,連晚飯也沒來得及吃。  兒控的歐爹隻是默默在兒子房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擺手讓管家端著飯菜又下樓了。今天兒子辛苦了,讓他好好睡一覺,不過醒來後,該補的還是要補,最近瘦了一大圈,那小臉比錐子都要尖了。  翌日,歐淩逸從酣睡中醒來,直接錯過了晨練的時間。  他坐在床上,看著時鍾明明確確指著7:00正的位置,對自己的鬆懈非常不滿。隻是一個小小的成功就如此懈怠,真是要不得啊,以後一定要改。心裏默默反省一遍,歐小童鞋下定決心的重重點頭,然後起身洗漱。  “小逸,快來吃早餐。”洗漱好的歐淩逸慢慢踱步下樓,迎麵撞上正從客廳出來的歐淩霜。  歐淩霜看見許久未見的弟弟,眼裏驚喜一閃而過,連忙揮手招呼他下樓吃飯。  “姐姐早!”一早起來就看見自己最喜歡的人,歐淩逸心情非常好,快行兩步,牽著她的手,笑的如沐春風,萌的歐淩霜眼冒紅星。  歐家人都有早起的習慣,餐廳裏,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隻有姐弟倆姍姍來遲,受到眾人矚目。  “小逸,你終於出現了!不做你那個實驗了嗎?”歐天寶見討厭的人出現,眼眸一暗,強打起精神問好。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歐淩逸把自己一輩子關實驗室裏,不要再在自己眼前晃蕩。沒有他,歐家一切都是和諧美好的,父親也是自己一個人的。  歐淩逸對歐天寶虛情假意的示好向來采取三不政策:不聽,不看,不回應。因此,他連眉眼也沒抬,徑直走到自己的末座坐好,垂首吃早餐,仿佛剛剛跟自己打招呼的人不存在般。  歐淩霜習慣了弟弟‘囂張’的舉動,這回淡定了很多,低眉順眼的默默跟著,撿一個臨近的位置落座,認真研究眼前杯碟上的紋路。她畢竟沒有弟弟那麽大的膽子,父親不開口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自若,旁若無人的吃早餐。  歐天寶看著對麵把自己當透明人的姐弟兩,怒火狂炙。什麽時候連歐淩霜也這麽大膽,可以對自己視而不見了?她以為一個小小的私生子回來,就有了靠山了?還能翻了天不成?真是愚蠢!  歐邢瑱對幾個孩子之間的相處模式看得分明,對大侄子每每在小侄子麵前吃癟樂見其成,因此這個時候也不開口。  老實說,大哥對歐天寶過度的保護和寵溺,養成歐天寶越來越偏執的性格,他很不以為然。隻是在老哥麵前提了很多次,總是以‘他身體不好,愛怎樣就怎樣,我們不要約束了他’的理由給駁回,久了,他也就懶得去管了。如今小侄子回來,有了對比,大哥才知道什麽叫‘乖巧’,什麽叫‘懂事’,什麽叫‘優秀’。如果歐天寶身體健康的話,現在指不定得被自己大哥教訓成什麽樣兒了。  歐邢瑱選擇了緘默,歐邢天卻開口了:“逸兒,過來坐!”  他眉頭緊皺,語氣頗有幾分不滿的意味,讓在座眾人變了臉色。歐淩霜抬頭,擔心的看向正喝著牛奶的弟弟。歐邢瑱瞪眼,看向大哥的眼神帶了幾分譴責。歐天寶的眸子則瞬間亮了亮,嘴角高高翹起,神情得意。  歐小童鞋表情淡然依舊,優雅的咽下一口牛奶,為嘴裏醇厚香濃的口感而舒適的微眯起圓滾的貓瞳,回味夠了才看向父親的方向,兩汪大大的水眸清澈見底。  “寶貝到爸爸身邊來坐!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以後就坐這個位置。”見小兒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向自己看來,小表情懵懂認真,可愛透頂,感覺受到兒子冷漠疏離的歐邢天,陰鬱的心情立馬被治愈了,語氣柔軟的一塌糊塗。  切~~~這是擔心寶貝侄子(弟弟)被叱責的歐邢瑱和歐淩霜的共同心聲。大哥(父親)講話也太大喘氣兒了吧,不帶這麽耍人的!  吱~~~這是歐邢天話落後歐天寶刀叉劃過碗碟的聲音。見眾人受到這刺耳聲音的幹擾,紛紛抬頭不滿的向他看來,他臉上一白,牽強的笑笑:“手滑了。”  歐邢天收回瞪視大兒子的目光,直直看向小兒子,見小家夥還是不為所動的坐著,嘴上一圈白白的奶漬,眼裏陰霾盡去,染上濃濃的笑意。  “逸兒不過來坐的話,書房每晚提前關閉一小時,實驗室永久拉電閘。”優雅的低頭,啜飲一口咖啡,歐爹語氣帶著一絲興味。很好奇直白的小兒子會用什麽方法應對。  “……”  歐淩逸靜默,睜大眼睛盯著父親,表達自己的抗議。  歐邢天又垂首喝一口咖啡,老神在在。恩,今早的咖啡煮的很好,香味濃厚,很提神醒腦。  見人家根本不和自己對視,眼裏的抗議傳達不出去半分,又想到書房,實驗室畢竟都是眼前這人讚助的,很識時務的歐小少爺屈服了,默默端起自己身前的牛奶杯子換座位。  “乖!看你,喝的一嘴都是。”見小兒子端著杯子,一臉乖巧(其實是麵無表情,丫太能腦補了)的坐在自己身邊,歐邢天圓滿了,微笑著拿起餐巾替他擦擦嘴上白白的奶胡子。  見歐邢天大手朝自己襲來,歐淩逸反射性的偏頭躲避,料到兒子有此反應的歐邢天也加大動作幅度,向前追趕,還是讓他得了逞。  替兒子擦完嘴的歐邢天心裏滿足,隻是當指尖劃過小家夥粉嫩唇瓣時,他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眼眸中有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  “小逸的傷已經好了吧?是不是該上學去了?很多同學都向我問起你,都想認識你呢。”再不想看見父親的注意力隻在歐淩逸一個人身上,歐天寶眼珠一轉,找了個話題。  “對!話說小逸沒上幾天學就突然不去了,我的朋友一個個都好奇死了,天天問我弟弟還來不來。”說到上學的事,歐淩霜也來了精神。  小逸好了,上學的路上,她也就再不用跟歐天寶日日相對無言了。以前小逸沒來的時候,她覺得歐天寶人很好,就是個貴公子的典範,又是自己恩人,對他有種感恩戴德,赴湯蹈火的心態。小逸來了之後,她才知道,真正與人傾心相交是什麽滋味,歐天寶的種種就變得虛假起來,讓她心裏不耐的同時又有點發怵。  如果小逸不出現,她也許就那麽渾渾噩噩過一輩子,為歐家當牛做馬;但是小逸來了,他對歐家的一切都不看在眼裏,敢作敢當,簡單直白,這讓她朦朦朧朧中仿佛看見了另一條出路,一條更加光明,更加美好的出路。  “耶?小逸在學校那麽出名嗎?你們不是一個年級的吧?怎麽你們同學都認識小逸?”聽見兩個孩子的話,歐邢瑱抬頭,對小侄子在學校的生活感興趣起來。  “主要是小逸太優秀了。走哪兒都容易引起關注!其實我很多同學都好想認識他,但是他平時都不愛講話,更不理人。”歐淩霜對弟弟的自閉很不滿,希望他能開朗起來。  歐邢天狀似認真的吃早餐,實則豎著耳朵認真聽眾人談話。  “是嗎?”歐邢瑱不相信小侄子會自閉到那個程度。明明說到醫學方麵的問題時,他都條理清晰,侃侃而談,和研究所那幫子科學怪人也能相處的非常融洽,怎麽到學校就完全變了個樣。  “二叔你不知道嗎?他連他們班同學,到現在都還一個不認識呢。”想著那天顧南在自己麵前抱怨歐淩逸清高自傲,歐天寶幸災樂禍的補上一句。  一個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交際應酬的生活白癡而已,早該讓父親和二叔了解。  “小逸,你這樣可不行!在學校裏得多多跟同學交流,多認識幾個朋友,這些都是你以後人生的一筆財富。”歐邢瑱拍拍小侄子的頭,語重心長。  多交幾個朋友?逸兒還不夠引人矚目?歐邢天聽了弟弟的話,有些坐不住了。  “我不愛財。”歐淩逸咽下一口煎雞蛋,聲音平板的陳述。  “噗~~”這是歐淩霜捂嘴忍笑的聲音。  “吱~~~”這是歐天寶刀叉再次劃過碗碟的聲音。  “……”這是無語的二叔。  “乖。別老顧著說話,快吃早餐,爸爸等會兒送你上學。”這是心裏滿意的歐邢天。  隨著歐邢天冷冷的目光掃視而過,餐桌上的氛圍陷入詭異的安靜,眾人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除了沒心沒肺的歐小童鞋。  ﹡﹡﹡﹡﹡﹡﹡﹡﹡﹡﹡﹡﹡﹡﹡﹡﹡﹡﹡﹡﹡﹡﹡﹡﹡﹡﹡﹡﹡﹡﹡﹡﹡﹡﹡﹡﹡﹡﹡﹡﹡﹡  就算有一百一千個不甘心,歐天寶在父親冰冷嚴厲的注視下還是不情不願的坐上了自己一個人的專車,眼巴巴的看著歐淩逸和歐淩霜坐進父親的駕座。  看著大兒子的車徐徐開走,歐邢天內心歎一口氣:對大兒子嫉恨的心態他何嚐不了解。但是逸兒來了,他同樣也是自己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說偏向誰,但是他內心終歸對小兒子的內疚和虧欠更多一些。雖然他歐邢天不是什麽好人,冷硬的心也沒留存多少溫情,但是對小兒子,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多疼一點,多寵一點,多愛一點。這一點一點的加起來,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深沉如海的感情,割舍不去。  他本就自由隨性,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心裏有了這麽個掛礙,自然不會矯情的去掩飾。偏心就偏心,大兒子被嗬護寵溺了那麽多年,一直過的順風順水,錦衣玉食,以後也還會這麽過下去。小兒子受了那麽多苦,如今更偏疼一點,又有什麽好計較的?忍著吧,不能忍也得忍。  心裏不斷思索著與小兒子有關的各種事,車不知不覺抵達了育德中學。  “逸兒,等等。”拉住欲下車的小東西,歐邢天麵色猶豫。  “怎麽了?”真切的感覺到歐邢天身上煩悶的情緒,歐淩逸好奇。  “在學校還是要多與人群接觸,這對你有好處。但是,交朋友得慎重,慢慢來別心急。”雖然極度不情願小兒子接觸更多的人,吸引更多關注的目光,思索了一路的歐邢天還是覺得這樣對兒子的自閉最好。他該試著去融入群體,而不是孤立自己。看著小東西孤寂的身影,他到底還是會心疼。  “恩。知道了。”自上次術前會議精神力暴漲之後,歐淩逸就認識到了與人群接觸的重要性,融入群體也成了他的下一個既定目標,因此,麵對歐邢天誠懇的建議,他絲毫沒有抵觸就接受了。  見小家夥沒有任何反駁就接受了自己的提議,歐邢天隻能怔怔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不知該高興好,還是失落好,心裏五味參雜。  44 考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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