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午後,雪停了。


    陽光長驅直入,驚醒了小朵的夢。她這才發現其實也不全是夢,躺在地板上的劉唱不知何時滾到了她睡的床邊,竟然一直握著她的手在酣睡!


    他睡得很香,嘴角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小朵輕輕地把他的手拿開,躡手躡腳地爬起來,穿過客廳來到浴室,很隨意地梳洗了一下,就帶著自己的小包出了門。


    天氣不錯,空氣很好。有隻鳥孤單地飛過掛滿白雪的樹枝,轉眼不見蹤影。小朵忽然想起一句歌詞:沒有一隻鳥飛過,過問這破碎的別離。那應該是劉唱唱過的一首歌,淒美蒼涼,如詩般的歌詞唱盡愛情華美的外衣下一切的千瘡百孔。


    被劉唱握了一夜的手還留著隱約的溫度,小朵下意識地把手揣進大衣的口袋裏,像是怕那溫度會突然消失一般。由於這一帶離學校很近,她輕車熟路,很容易就找到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大堆的食物和日用品。因為東西太多,拎不動,就打了個車回去。司機替她把東西放進後備廂,打趣地說:“像你這樣初一購年貨的人可不多哦。”


    小朵笑:“像你這樣初一工作的人也不多呢。”


    “養家口呀。”司機拚命打著嗬欠,罵老婆逼著他開早晚兩班,簡直不是人。


    “早晚兩班?”小朵驚訝地說,“那還要不要休息啦?”


    “本來車子晚上租給人家開的,那個人回家過年了,車子在家閑著可掙不來錢。”司機搖搖頭說,“累了就在車上睡會唄,總比回家聽她念經要舒服。”


    “你們愛過嗎?”小朵問司機。


    司機被小朵問得一愣,搖著頭笑笑說:“我還真想不起來了。”


    又補充說:“你是大學生吧,大學生就是浪漫。”


    小朵的心尖銳地酸楚起來,這就是愛情的真相,不是嗎?就算自己能和葉結婚,生子,那又怎麽樣呢?等到有一天彼此都厭倦了,這份愛情到底該如何收場?


    手機掛在胸前,但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不知道葉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了家,看到她的離去究竟是鬆了一口氣還是焦急萬分。還是不要去想的好,小朵安慰自己說,也許這一切真的已經過去了。這些日子以來拚命回首和拚命挽留的,或許早就不是自己想要的,舍不得,也隻是因為不甘吧。


    這樣也好,不是嗎?


    想通了,心情也稍許快樂了一些,肚子也開始覺得餓,甚至開始盤算回去後可以做些什麽東西來吃。


    路近,車很快就到了家門口。小朵把東西拿下車,謝過司機正打算進門,就和急吼吼往外衝的劉唱撞了個滿懷。


    “嗨!”小朵說,“你幹嗎去?”


    “你去哪裏了?”劉唱一把抓住小朵,眼裏像要冒出火來。


    “去覓食呀。”小朵拎著兩個大口袋一邊往裏走一邊說,“你這裏什麽也沒有,像個難民營,我可不想陪著你喝西北風。”


    “你出門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劉唱替她把東西接過來,悶聲悶氣地問。


    “你不是在睡覺嗎?”


    “那你怎麽不開手機?”


    “忘了。”小朵說。


    劉唱喘著氣:“姑奶奶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跑掉了。”


    小朵看著劉唱,過了半天吐出兩個字:“傻樣!”


    “我是傻了。”劉唱傻傻地說,“你要是再跑掉,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我跑跑試試?”小朵覺得他的樣子很好笑,於是故意氣他。


    “你敢!”劉唱對著她吹胡子瞪眼睛。


    小朵放下手裏的袋子,轉身佯裝要走,其實是因為屋外還有東西,她想去把它給拎進門。沒想到還沒走出一步,就被劉唱猛地一把拖進懷裏,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的唇。


    劉唱的吻是那樣的激烈和火熱,輾轉恍如一個世紀那麽久。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小朵完全失去了思想,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劉唱終於放開她,近乎孩子氣地說了一句:“現在好啦,生米終於煮成熟飯了。”


    小朵猛地一下推開劉唱,跑進洗手間,把門關了起來。


    她居然,讓他,吻了她!


    “噢,別這樣啊。”劉唱急得在外麵拍門說,“你要是覺得吃虧了,大不了你出來我讓你吻一下好啦,行不行?”


    小朵在裏麵不吱聲。


    “喂!”劉唱把門拍得震天響說,威脅她說:“你再不開門我可撞門啦!”


    小朵猛地一下把門給拉開了,這倒是劉唱沒想到的。見小朵盯著他看不做聲,劉唱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舉起雙手說:“我認罪,我認罪。”


    “做飯去!”小朵吩咐他說,“我都快要餓死了!”


    “喳!”見小朵不生氣了,劉唱高興地奔進了廚房,可是不到一分鍾他就又奔了出來,非常認真地問道:“請問煮飯是用開水還是涼水?”


    “你平時吃什麽?”小朵問他。


    “我平時喝酒就行了。”劉唱說,“餓了酒吧有快餐吃。”


    結果,那頓飯是小朵做出來的,一盤青椒肉絲,一盤土豆絲,一盆西紅柿蛋湯,看上去有紅有黃有綠,還挺誘人。


    劉唱誇張地撲到桌子麵前說:“真香,我胃都跳出來了!”


    小朵解開圍裙,在桌子前坐下說,“不好吃我可不管,我也是第一次做,以前都是看人家做來著。”


    “敢情我吃的是你的處女秀啊!”劉唱瞪大了眼,“哎喲,小生我可真是榮幸之極啊!”


    “胡說八道什麽呢!”小朵重重地拍了劉唱一下說,“洗手吃飯!”


    “你打我了!”劉唱說。


    “打你怎麽著,誰讓你胡說八道!”


    “哈哈,你打我了!”劉唱高興地一拍手說,“打是親罵是愛你沒聽說過嗎?”


    小朵站起身來,當機立斷一腳就踹到了劉唱的腿上。


    哪知道劉唱更樂了:“哈哈哈,我後麵一句還沒說出口呢,打是親罵是愛,踹你一腳最實在!哈哈哈!”


    劉唱真是樂得不行了,好不容易笑完後,把哭笑不得的小朵摟到懷裏,溫柔地問道:“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搞定了?”


    小朵不說話。


    劉唱就得寸進尺:“你願不願意給我做一輩子的飯?”


    “不願意。”這回倒是答得幹脆。


    “那就我學吧。”劉唱一副挺能讓步的樣兒。


    “也不行。”


    “那就保姆做!”劉唱下定決心地說,“咱倆生一兒一女,對坐著搓麻將,多好的日子,你說是不是?!”


    “我們會吵架。”小朵說。


    “吵就吵唄。”劉唱說,“不是剛說了嗎,打是親罵是愛。”


    “我們會厭倦。”小朵說。


    “不會。”劉唱說,“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搞搞新意思。”


    “我們會老到愛不動。”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們也會恨不動。”劉唱說,“所以這並沒有什麽關係。”


    “我還是怕。”小朵說。


    “怕什麽?”


    “怕我已經愛上了你。”


    “傻丫頭。”劉唱伸出一根手指,在小朵的唇上輕撫了一下說,“愛就愛唄,愛上我這樣的大帥哥,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忘掉他。”小朵靠在劉唱的胸前,低聲說,“求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好的。”劉唱說,“我可以給你整整的一生。”


    “肉麻。”小朵嗔怪著從他懷裏掙脫,回到桌邊坐下說,“快吃吧,不然飯菜該涼了。”


    劉唱挾起一筷子青椒肉絲往嘴裏一放,嚼了半天後皺著眉說:“這肉被我傳染了,好像也有點麻。”


    “呀!”小朵說,“我會不會花椒放多了?”一麵說一麵也自己夾起一筷子來嚐。


    “這麽沒有幽默感怎麽做我女朋友啊。”劉唱哈哈大笑說,“看來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考察考察一下你!”


    “臭美!”小朵氣哼哼地罵。


    “你生氣的樣子真是風華絕代,讓人百看不厭啊!”劉唱盯著小朵的臉說。


    “肉麻!!”這回是兩個人齊聲大叫。然後齊聲大笑。


    “你看你看!”劉唱又臭美說,“跟著我,起碼多活一百歲!”


    那晚,小朵陪劉唱去“sun”。因為不遠,所以步行。還沒走出十步遠,劉唱起碼就問了三次:“你冷不冷?”


    “被你問冷了。”小朵沒好氣地說。


    “要的就是這效果!”劉唱說完,笑嘻嘻地摟住了小朵。


    小朵也不掙紮,兩人踩著地上快化的積雪慢慢地朝“sun”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小朵站住不肯走了。劉唱笑笑,了然於胸地鬆開小朵。正在這時,一個人從酒吧裏衝出來死死地抱住了小朵:“哈哈,是我啊是我啊!”


    是藍。


    “我回來啦!打你手機關機,沒想到你們在一起!看來我這些天不在,錯過了很多新聞哦。”藍一麵說一麵朝著劉唱眨眼睛。


    “不是說明天回來嗎?”小朵問藍。


    “他們家沒勁,所以今天就回來了。”藍對劉唱說,“劇團明天才提供食宿,今晚我們去你那裏將就一夜可好?”


    “沒問題。”劉唱說,“睡地板。”


    小朵拿眼睛瞪劉唱,劉唱就說:“你瞪我也沒用,家裏就一張床,她不睡地板睡哪裏?”


    “我倒。”藍想入非非地說,“宇宙飛船的速度也沒你們快。”


    小朵不理會他倆往裏走。藍的男朋友小高理了發,顯得特別精神,見小朵進來,向她舉起手裏的酒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朵也在吧台邊的高腳椅上坐下來。服務生認得她,很快遞上一杯熱開水。


    “討個秘方。”小高湊近了,神秘地對小朵說。


    “啥?”


    “你那死黨有無死穴?”小高說,“我三番五次製不住她。”


    “你想幹嗎?”小朵不明白。


    小高說:“她做事老不按牌理出牌,我頭疼至死。”


    “哈哈。”小朵笑,喝口熱水說,“這正是美女藍的特點,也正是她吸引人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


    “吃不消。”小高直搖頭。


    小朵看看坐在遠處不肯走近的藍,心下明白了好幾分:“吵架了?”


    “哪天不吵。”小高說,“大年三十,她當著我父母就跟我舞刀弄棒,真鬱悶。”


    “嗬嗬。”小朵笑,“那你就持槍開炮,看誰狠過誰。”


    “我不敢。”小高說。


    瞧,這就是愛情,一物降一物。是哪個作家說過,在愛情戲裏,永遠都是主角最累,配角最傷,小朵在心裏粗魯地想,這話真tm經典。


    劉唱開始唱今晚的第一首歌,有人點播的,刀郎的《情人》。聲音嘶啞的刀郎走紅仿佛是一夜之間,這個世界有很多人走紅好像都是一夜之間。這倒真有點像愛情,僅僅一個日出日落,就全然變了模樣,驚喜也好,痛苦也罷,一樣的不可思議無可逆轉。


    你是我的情人


    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讓我在午夜裏無盡的銷魂


    你是我的愛人


    像百合花一樣的清純


    用你那淡淡的體溫


    撫平我心中那多情的傷痕


    ……


    完全不同於劉唱以往的深情,唱得酒吧裏每一個人情緒高昂。電吉他手興奮起來,在台上左右亂跑。小高把腳放到吧台上,用力地跟著哼哼,藍在小朵耳邊咂嘴說:“你瞧你瞧,我都跟了個什麽樣的俗人!”


    “可別這樣。”小朵說,“後天就要公演,你們還要在舞台上當眾眉來眼去呢,保持狀態保持狀態!”


    “要不是這樣,真想今天就跟他說byebye。”藍說,“我他媽一秒鍾也受不了他了。”


    結果,藍還是沒有等到公演,不過沒沉住氣的並不是藍,而是小高。那晚回到劉唱租的房子裏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小高喝得有點高,走路都打飄,一進門撲到客廳的沙發上就動彈不得了。


    小朵和藍梳洗完畢後進了裏屋,小朵對藍說:“外麵沒暖氣,被子也不夠,他那樣睡會感冒的,你把他叫醒了讓他睡裏麵地板上來。”


    “美得他,”藍高聲說,“有個地方給他住就不錯了!”


    “你說什麽?”小高聽見了,在沙發上把頭抬起來高聲問:“你丫說什麽!”


    眼見藍要發作,小朵連忙攔住她,低聲說:“好了,大過年的,少說一句。”


    “你們進去睡!”劉唱也過來打圓場,“把門開著就是了,這房子不大,門窗關好暖氣也應該夠使的。”


    沒想到小高卻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朝著藍衝過來,嘴裏喊著:“你說什麽,你丫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小高一定是酒壯人膽,他平日裏對藍都是百依百順,藍哪裏見過他這種紅了眼的架勢,反過來有些心虛,於是擺擺手,大度地說:“算了,你喝高了我不跟你計較,我困死了,明天再跟你說。”說完,打著嗬欠往裏走。小高卻並不罷休,而是一把扯住藍的胳膊說:“困死了也不許睡,不說清楚今天誰也不許睡!”


    “幹嗎呢,哥們兒。天不早了,小姐們要休息,睡覺睡覺!”劉唱試圖拖開小高。


    “你倒是會心疼女人啊!”小高甩開劉唱,指著自己的頭大喊起來,“我說劉唱,你行啊,一個情人,一個愛人,你左摟右抱一個也不放過!你看看我頭上這綠光,都可以照亮十條大街了!”說完,他開始拿腔拿調地唱:“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


    藍撲過去,給了小高響亮的一個耳光。


    藍真的是下了狠手,“啪”的一聲過後,小高的歌聲停了,嘴角浮起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在靜得像要凝固的空氣中,他朝著大家瀟灑地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轉身走了出去。他的腳步是那樣的穩健有力,一點也不像喝醉酒的樣子。


    “見笑了。”過了半晌,藍說。


    “睡覺吧。”小朵說,“我撐不住了。”


    說完,小朵走到床邊,倒下去,閉上了眼睛。


    半夜的時候,小朵好像聽到藍在說話,她在小朵的耳邊說:“你愛的,愛你的,一生一世,糾糾纏纏,怎麽可以分得清?小朵啊小朵,這些情債我們到底該如何去還?”


    醒來的時候,藍已經不在,劉唱在給他的木吉他換弦。


    小朵問劉唱說:“她走了?”


    劉唱點點頭。


    “她不會有事的。”小朵說,“她會很快就忘掉。”


    “那你呢?”劉唱問。


    小朵笑:“我想我也會。”


    劉唱的弦換好了,手指在吉他上輕快地彈撥一下,也笑:“這才是我的小朵。”


    不過,讓劉唱和小朵都沒有想到的是,藍和小高雙雙玩起“人間蒸發”的遊戲,竟然都沒有參加初二晚上的彩排!


    校長得知這一消息當時就懵了。係主任暴跳如雷。一千張票出去了,市裏的領導好不容易百忙中答應來了,新聞記者也都要來。排了這麽長時間的好戲就要上演,男女主角卻找不見了,這不是笑話是什麽?


    “找!”半夜十二點,係主任在“sun”門口對著劉唱和小朵大喊大叫,“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們!”


    “我看不行就報警吧。”劉唱正兒八經地說。


    小朵直掐他的胳膊。


    “再不行我和小朵上,”劉唱說,“咱倆就手藝生點兒,形象也不賴。”


    “都節骨眼上了還在這裏嘻嘻哈哈的。”係主任沉著臉說,“一點兒責任心也沒有,明天要是不出場,他們倆就被開除定了!這事兒還能開玩笑?”


    小朵吐吐舌頭跑到旁邊給藍撥手機,仍然是關機!


    再打小高的,也是關機!


    “怎麽辦?”劉唱過來低聲說,“老頭子好像快瘋掉了。”


    “聽天由命唄!”小朵向劉唱伸出手說,“把你的手機借來。”


    “幹什麽?”劉唱不明白。


    “別管。”


    小朵接過手機,背對著劉唱一個字一個字地發了一個短消息給藍:“開機請速和我聯係,我們都很擔心你。”


    藍的電話在一小時後打了過來,一聽就知道她喝得夠多了,她在電話裏對劉唱說:“我要找小朵,找小朵。”


    小朵把電話搶過去,藍說:“我喝多了。”


    “藍!”小朵很生氣地說,“你不可以這樣,快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們來接你。”


    “什麽叫不可以?”藍說,“我告訴你,有人比我喝得更多。我在藍色沸點,你來吧,來了就知道了。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小朵和劉唱放下電話就朝“藍色沸點”趕去。“藍色沸點”是市裏最大也最豪華的酒吧,都市白領常去的地方。小朵和劉唱進去後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藍,正要打電話的時候隻見那邊角落裏有人尖叫起來:“小朵,小朵,我在這裏呢!”


    是藍,手臂舉得高高的,手裏還握著酒杯。一個男人一隻手端著酒,一隻手摟住她的腰,把頭埋下來抵在她的胸前。藍的臉上是嫵媚動人的笑容。


    小朵和劉唱同時止住了腳步。


    因為那個抱著藍的身影,小朵隻用瞄一眼就會認得。她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站都站不住。


    “我們走!”劉唱拉住小朵就往外去,藍卻掙脫葉跑過來,攔住小朵和劉唱說:“怎麽了,不是找我嗎,不玩一會兒?”


    “你知不知道你讓人惡心?!”劉唱看著藍說。


    “不知道。”藍看著葉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知道我有什麽好惡心的。”


    葉跟著追了過來,他早就喝得爛醉,他連小朵都認不出,隻是拉住藍喊:“過來過來,我們接著喝!”


    “偶遇!”藍笑著對小朵解釋說,“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就這樣了。我真的覺得很好笑,你看小朵,我們總是錯位,是不是?”


    “學校在找你,你明天有演出別忘了。”小朵冷冷地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藍色沸點”。


    劉唱緊跟著她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好長時間都沒說話。


    終於,劉唱追上去,拉住小朵說:“他喝太多了,要不,我們一起把他送回家?”


    小朵站定了,她對劉唱說:“你聽好了,我和那個人,再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劉唱咧嘴一笑說:“說實在的,這話我可真愛聽。”


    “還有更愛聽的想聽嗎?”小朵問劉唱。


    “說說看?”


    “我愛你。”


    “你……”


    “我愛你,劉唱。”小朵說完,轉身就跑。劉唱差不多在原地發了兩分鍾的呆,這才想起來拔腿去追。好不容易追上了,緊緊抱進懷裏,就再也不願意鬆開。


    “我們會不會分離?”小朵問。


    “不會。”劉唱說,“我永遠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你會不會傷我的心?”


    “不會。”


    “如果我傷了你的心呢?”


    “我會原諒你。”


    “如果你說話不算數呢?”


    這一回,劉唱並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小朵在黑夜裏亮晶晶的眼晴說:“親愛的,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我決定讓你住嘴!”


    說完,他低下頭來,吻住了小朵。


    漫天的星星,在夜空裏舞蹈,不肯休息,永不墜落。


    離開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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