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涼的身體不禁搖搖欲墜起來。  卻不想就在這時, 伴隨著一陣轟鳴聲,一輛越野車衝了進來, 唐明遠從車子上跳了下來,火燒火燎地喊道:“快,快走,”喪屍潮來了,秦老大他們拖不了多久……”  “什麽?”  “喪屍潮?”  眾人莫不是大驚失色。  事實證明,孟則知挑選的時間還是很準的。他抬起頭,天際處隱約可以看見七八個小黑點正朝著這裏呼嘯而來。  那是速度型喪屍。  孟則知當即喊道:“黃五,你帶人去攔住那些喪屍,其他人立即收拾東西上車,快——”  “是。”早有準備的黃五當即帶人迎了上去。  大難臨頭,大家夥兒都忙著逃命,哪還有心情看熱鬧,圍觀的人群瞬間鳥作雲散。  一時間,指令聲、喊叫聲、喝罵聲……不絕於耳,營地瞬間鬧騰了起來。  看見這雞飛狗跳的一幕,祁涼粗喘了兩口氣,兩腿一軟,靠扶著一旁的桌子才勉強站穩身體。  慶幸,感激……從沒有哪一刻像是現在這樣,祁涼覺得這些麵目可憎的喪屍竟是如此的可愛。  但隨後他麵色又是一變。  然後呢,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看祁斯永方才咄咄逼人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他要怎麽辦才好?  祁涼心亂如麻,慌亂之間,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正在指揮眾人撤離的祁斯永身上,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裏滋生。  既然祁斯永不肯善罷甘休,那就讓他帶著所有的秘密去見閻王好了。  想到這裏,祁涼兩眼一暗,幾乎是瞬間就打定了主意。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也就無所謂良善了。  可是該怎麽除掉祁斯永呢?  他腦中思緒萬千,而後靈光一閃——  祁涼深吸一口氣,咬牙向孟則知跑去,幫著他把黃五的一堆孩子塞進車裏,然後在裝作不經意間碰到孟則知的時候,將手心裏的靈泉水抹在了孟則知的衣服上。  幾乎就在祁涼出手的瞬間,孟則知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靈氣波動,他不以為意,壓下口袋裏躁動不已的小白,繼續手中的動作。  可以說是給足了祁涼發揮的空間。  大功告成。  祁涼繃緊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下來,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看著孟則知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祁斯永,你可別怪我狠心,這都是你逼我的。  五分鍾後,隊伍收拾妥當,再三確定沒有人落下之後,幾十輛大小車輛整齊有序的向外駛去。  卻不想車子剛剛開出去沒幾裏地,對講機裏便傳來了唐明遠難掩驚慌的聲音:“祁少爺,喪屍,前邊也有喪屍。”  秦堯臣不在,主事的理所當然的就成了孟則知。  “你先帶人擋住他們。”他當即攤開地圖,手指快速在地圖上滑動,而後停在地圖上某處,當機立斷:“聽我命令,全體停車,向右進入啟寧路,到第六個路口的時候,走小路左拐上鐵路橋過河,然後炸橋,金係異能者和土係異能者負責在前麵清理路障,快——”  “是。”  孟則知眉頭緊皺,喪屍潮比他想象中來的還要凶猛。  車隊開到鐵路橋的時候,新的問題迎麵而來,鐵軌太高,一些底盤低的車輛根本開不過去。  “下車,上右邊的那條鐵道,先跑著,然後等其他車輛回來接。”孟則知喝道。  正說著,秦堯臣等人趕了上來,他們身後跟著黑壓壓的一大片喪屍。  “吼~吼~”  高階喪屍的嚎叫聲絡繹不絕,濃鬱的腐臭味撲麵而來。  眾人莫不是麵上一白。  也不知道是誰歇斯底裏的喊了一句:“跑,快跑啊,喪屍來了……”  隊伍瞬間就亂了起來。  人群裏傳來唐明遠的喝罵聲:“都給我一輛一輛的上,誰敢不聽指揮,我就把誰連人帶車扔進喪屍堆裏去……”  “不好,河裏有異獸——”  說話間,一條怪魚一躍而起,伸出一條十幾米長的舌頭,黏住一輛車就要往河裏帶,隨後像是感應到了什麽,舌尖的吸盤鬆開了車子,轉眼便向孟則知襲來。  好在一個風係異能者反應及時,一個風刃過去割斷了怪魚的舌頭,而後卷起車輛放回了軌道上。  ——看見這一幕,祁涼麵上一沉。  緊跟著又有七八條怪魚跳了起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秦堯臣等人不得不分出人手去對付河裏的怪魚。  眼看著喪屍潮越來越近,像是想起了什麽,孟則知從口袋裏摸出小白:“差點把你給忘了。”  小白直起身體,瞪著小眼睛,試圖討價還價:“吱吱吱……”  “好好好,”孟則知滿口答應:“等我把玉墜拿回來,一定讓你喝個飽。”  “吱吱。”小白煞有其事的舉起左爪。  孟則知也隻好伸出一根手指頭和它碰了碰。  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有求於鼠呢。  小家夥這才心滿意足的從孟則知手裏跳了下去,迎著喪屍群跑了過去,到了地方,輕輕一躍,跳到了喪屍群上空,隻見一道白光閃過,一隻七八層樓高的異獸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頃刻間便將身下的喪屍壓成了碎泥。  它這一出手,秦堯臣等人肩上的壓力瞬間減輕了不少。  眼看著小白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將喪屍群攔在了鐵路橋之外,根本就不給它們靠近祁斯永的機會,祁涼便忍不住的握緊了雙拳。  就在這時,傅博裕伸手拍了拍祁涼的肩膀:“阿涼,我們也走吧。”  祁涼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隊伍裏的絕大多數人已經過了橋。  難道真的要把玉墜還給祁斯永嗎?  不,他絕不認命。  想到這裏,他眸色越發深沉:“好。”  等到傅博裕上了車,祁涼背過雙手,手心裏出現了一個裝滿靈泉水的礦泉水瓶子,他擰鬆瓶蓋,然後將礦泉水瓶子扔在了腳下,汩汩的靈泉水瞬間順著縫隙滲了出來。  而後,他跟著爬上車,拉上車門,催促道:“走吧。”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傅博裕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濃鬱的靈氣彌散開來,原本被死死壓製在鐵路橋外的喪屍群瞬間暴動了起來,成百上千的喪屍不惜踩著同伴的身體也要衝向鐵路橋,就連河裏的怪魚也放棄了和秦堯臣等人糾纏,齊心協力的撞起鐵路橋下的橋墩來。  “不好——”秦堯臣麵上一慌。  祁涼死死的盯著汽車後視鏡,看著鏡子裏的情景,嘴角不禁升起一抹得意。  卻不想就在下一刻,車胎碾上一個大石塊,祁涼一個不慎,循著慣性,狠狠的撞在了車頂上。等他定眼再看時,眼前的一幕讓他神情一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入眼之處,路上走的,水裏遊的,紛紛安靜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孟則知,麵上半是驚懼半是警惕,隻除了遠處的喪屍依舊冒冒失失的往前湊,卻在走近了之後,僵硬的停下了腳步。  托那二十瓶靈魂強度增長液以及上輩子做了幾十年皇帝的福,孟則知放開了氣勢,這才勉強鎮住了這些喪屍和異獸。  “斯永?”看見這一幕,秦堯臣不由的放慢了腳步,麵上難掩驚疑。  “走。”孟則知握住他的手,額頭上冷汗直冒:“我撐不了多久。”  “好。”秦堯臣當即也顧不上其他,護著孟則知上了車,而後衝著其他人說道:“走。”  一旁負責警戒的黃五等人這才慢慢向後退去,一直退到車邊上,利索的上了車。  看見這一幕,祁涼瞬間白了臉。  傅博裕若有所思,他兩眼一暗,摸向右手手腕,說道:“嗯?我的手串呢?”  “怎麽了,大少?”中年男人當即問道。  “沒什麽,手串丟了。”傅博裕放下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大概是剛才走的太過匆忙,不小心落在什麽地方了吧。”  聽見這話,祁涼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精光來。  炸了橋,眾人總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了。  孟則知精力消耗過度,一上車便昏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傷了六個普通人,九個異能者,除了兩個傷的有點重,其他人都是輕傷,不過好在人都逃出來了。”黃五看著孟則知,心有餘悸之餘,一臉敬畏。  “那就好。”孟則知呷了一口小米粥。  正說著,祁涼走了過來。  他鬆開握緊的雙手,像是鼓起了勇氣一樣,咬牙說道:“斯永,那枚玉墜的背麵的確是刻了一個李字。”  孟則知抬頭看他,眾人麵麵相覷,這才想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  祁涼一臉尷尬:“早上的時候,我並不是不願意把玉墜還給你,我隻是、隻是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有點不能接受……我為我爸爸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  說著,他朝著孟則知深深的鞠了一躬。  聽見這話,圍觀的眾人頓時恍然大悟,紛紛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孟則知不動聲色:“那玉墜呢?”  祁涼一臉歉意:“實在是對不起,早上的時候實在是太亂了,我當時有點兒不在狀態,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玉墜已經丟了。”  “丟了?”孟則知眉頭緊皺。  “嗯。”祁涼連忙摸出一個小布袋遞給孟則知:“我知道這事是我對不住你,這是五顆三級晶核,你收下,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五顆三級晶核?  人群中頓時傳來幾聲抽氣聲。  五顆三級晶核換一顆末世前還算值錢現在一文不值的玉墜,就算是有點紀念價值,那也是血賺了。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看向孟則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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