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音一時語塞,她真的是個人渣。


    三寶拉著她的手說:“媽媽,即便爸爸不會說好聽話,但他對我們的愛並不比馬達拉叔叔他們差,所以媽媽,你愛我們好不好?”


    千手扉間心裏既感動又有些酸楚,感動於孩子對自己的維護,酸楚於木天音對自己的冷淡。


    時間一點點過去,木天音依舊沒有回答三寶,他眼裏的光熄滅了,他死心了,爺爺說的對,不是所有媽媽都愛自己的孩子的。


    千手扉間看著眼淚在眼眶打轉的三寶,摸摸他的頭說:“三寶別傷心,媽媽隻是有點突然,以後會很愛很愛你的。”說完轉頭看向她問,“對吧,妖妖。”


    木天音這才反應過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三寶,是媽媽對不起你。”


    三寶聽到媽媽的話驚愕的抬起頭,“媽媽願意愛我和爸爸嗎?”


    “不會再拋棄我們?”


    “不會。”木天音搖頭,“你是我的兒子,我當然愛你,至於你爸爸,我們大人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木天音不想被人逼著承諾,因為這對她不公平。


    “媽媽說了,我們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你爸爸的表現。”


    千手扉間聽到這話鬆口氣,“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三寶看著相處的還不錯的兩個人笑了,就在這時,從兜裏掏出一張畫,上麵畫著他們一家三口手牽手的畫麵,說:“爸爸媽媽,我希望我們一直像這樣開開心心的。”


    聽到孩子這番話,木天音心裏一陣愧疚,反思自己是不是在孩子麵前表現得太過分了。


    千手扉間心裏則有些欣慰,不愧是他的孩子,就是知道該怎麽幫他助攻。


    雖然現在木天音還在沒有答應跟他在一起,但是已經在反思自己曾經的行為了,距離他們和好的日子不遠了。


    真好。


    木天音看到三寶那麽想跟她接觸,卻又讓她不高興強忍著心裏很是自責。


    大寶和二寶,是她最為熟悉的。大寶笑起來時,那嘴角的弧度像極了彎彎的月牙,眼睛眯成一條縫,透著天真無邪;二寶生氣時,小臉憋得通紅,雙手緊緊握拳,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他們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中。


    而小寶,那是最像她的孩子,小寶的父親泉奈,曾是那個為博她一笑而無所不為的男人。


    泉奈時常念叨著小寶小時候胖嘟嘟的小手如何緊緊抓住他的手指,那稚嫩的笑聲如何如同銀鈴般清脆,這讓她對小寶的喜愛愈發深厚,無論走到天涯海角,心裏始終惦記著。


    然而,三寶的境遇卻截然不同。


    隻因三寶的父親是扉老二,那個她最為厭惡的男人。


    即便三寶同樣是她的親骨肉,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區別對待。


    她承認自己的這種做法,也深知對不住三寶。


    當時的狀況,讓她滿心隻有逃離的念頭,其他的一切都無暇顧及。


    三寶或許是遺傳了扉老二的聰慧,心思異常敏感。


    他總是默默地觀察著她的臉色,當她看向自己時,眼神中會流露出一絲期待,而在她移開目光後,那期待又轉為失落。


    沒多久,他就發現她跟扉老二感情不好,甚至非常惡劣。


    記得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的第六天傍晚,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的縫隙,在昏暗的房間裏灑下幾縷微弱的光線。


    此時的她麵容憔悴,雙眼紅腫,頭發淩亂地散著,原本白皙的肌膚也顯得黯淡無光,不過,依舊是最美的。


    三寶小心翼翼地闖了進來,他小小的身影在光影中顯得格外單薄。他邁著蹣跚的步伐,用那稚嫩的小手努力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媽媽不哭,三寶在呢!”


    可那時的她,早已被內心的痛苦和絕望吞噬,聽不得任何聲音。


    她像一隻受傷的刺蝟,當即就把三寶趕了出去。


    雖然沒有說出什麽重話,但那冰冷且決絕的態度,卻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孩子的心。


    三寶的眼裏瞬間盈滿了淚水,在她冷漠的眼神下,一步一回頭,滿是不舍地離開了。


    即便她如此對待他,三寶還是心心念念地惦記著她。


    沒多久,千手扉間一臉怒容地衝進屋子,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裏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能將一切吞噬。


    他徑直走到她麵前,雙手緊緊握拳,骨節泛白,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究竟要怎樣?為何要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他何錯之有?你難道沒看到他日漸沉默的樣子,沒看到他在夜裏躲在被子裏偷偷哭泣嗎?他也是你的親骨肉,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


    “他隻是想跟你親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兒子裏還有一個他。”


    “我真後悔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她被千手扉間突如其來的憤怒震住了,一時間竟像被抽走了靈魂,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隨後,她仿佛被點燃的炸藥桶,情緒徹底失控,開始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給我滾遠點,憑什麽要求我做一個慈母,孩子是我想要的嗎?你們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她瘋狂地扯著自己的頭發,聲音帶著哭腔:“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你們害的!”


    “是你們,是你們為了忍界的安寧才培育出來的,不是我要的。”


    “他們是因為你們的無能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是你們算計了我,是你們對不起我。”


    “我還沒成年,卻被迫當了母親,你們甚至把我當成了,當成了那種女人,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才不是跟幾個男人糾纏不清。”


    房間裏回蕩著她聲嘶力竭的哭喊,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宣泄出來。


    突然,她衝向桌子,拿起一把剪刀,對準自己的手腕,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決絕:“我受夠了這一切,不如死了算了!”


    千手扉間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上去,緊緊抓住她握著剪刀的手,怒吼道:“你瘋了嗎?你不能這麽做!”


    他用力奪過剪刀,扔到一旁,然後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哀求:“別這樣,別做傻事,還有孩子們,他們不能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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