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人物檔案


    目標人物:朋坐標位置:四川年齡特征:80後的雙子女生生活習性:晝伏夜出關鍵詞:搖滾,刺青,搖擺不定的雙性戀者喜好:台灣綜藝,兩棲生物,醪糟蛋,奇怪的煙盒,羽毛耳環


    part2青春事件


    那一天看完電影《刺青》的宣傳片後,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身上的刺青照片改成了qq頭像。結果招來了一大堆人的七嘴八舌,她咯咯地笑,直接隱身,她想自己多少還是與這部電影產生了些共鳴。下線的時候在qq上給我留言:我的刺青比較拽,有機會讓你見識下真的。


    “我簡直就是個超級矛盾體!”她對我說。


    這樣的孩子說話,有時候會有不真實的感覺。認識她的時候她上高三,先被“左耳”的選秀吸引,然後開始看我的書。不過我真心覺得,她比我的任何一個主人公都更像生活在小說裏。班級裏的孩子們每天都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做著固定的動作。聽課,寫筆記,做考卷,吃飯,上自習。隻喜歡趴在課桌上睡覺,一睡就是3節課過去了。有時候碰到好奇的同學,她就擺擺手,裝出一副疲倦又無奈的樣子說:


    “我補覺呢!”搞得老讓別人以為她晚上熬夜溫習功課。


    而事實上是,她每晚都以上自習的名義跑去酒吧做樂隊演出。在那段幾乎被束縛的時期,她毅然決定要做個真性情的女孩子,敢愛敢恨覺得從小到大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聽了媽媽的話學會了鋼琴。在媽媽的眼裏應該長成一個無比溫柔矜持的淑女,小聲說話,優雅的坐姿,漂亮的長頭發和粉紅色的裙子。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居然朝著另一個姿態肆無忌憚地發展,放聲大笑,盤腿的坐姿,很短的頭發和長短不一的褲子。所以當她決定要和好友組建樂隊的時候,她隻在心裏暗自興奮了一下。她想如果沒有辦法變成媽媽理想中的淑女,那麽至少要做一個乖順的孩子,哪怕是表麵上的。


    樂隊剛開始的時候並不順利。盡管大家都有著滿腔的熱情,可是畢竟都還是些正在念書的孩子,所以買不起什麽好琴好鼓,隻能湊合著用。最最麻煩的是練習時間少得可憐,一下這個要上補習班,一下那個的老爸要突擊檢查。即便有了時間練習,也有一半的光陰浪費在了聊天和聚餐上。這充分地體會到了五分鍾熱度的實質意義,於是當她在網上看到饒壞壞在甄選電視小說演員時,她決定要借這個機會讓自己重新抖擻精神。她給自己錄了一段歌曲小樣,按照要求報名參加了甄選活動。在那段等待結果的日子裏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後來的事情是沒有通過選拔,歌聲卻打動了在場的人。後來有了《沙漏》主題曲演唱,我想,重新跟她取得了聯係。最後的最後還是沒有唱成主題曲,我們卻成了有一搭沒一搭的網友,在網上碰見,有時候會說說現在和過去。


    可能是習慣用歌聲表達自己平時並不多話。


    所以當有一次她用到很多驚歎號,我感覺到她受了驚嚇。


    果然如此。


    淩晨二點從酒吧走出來的時候,叫不到車,於是上了一輛當地的私人麵包車,同行的還有幾個一起喝酒的男生。車開到半路的時候酒醒了,她很快發現車子走的道不對。她更加沒有料到,那些玩在一起的朋友會出賣她。有陌生人開始翻她的包,扯她身上的飾物,她害怕得不敢尖叫。汽車在拐彎減速的時候突然拉開車門跳下去,一隻鞋子掉在車上。她就這樣光著一隻腳,拚命地往回跑。


    還好,她碰上了剛從酒吧下班的同事才算沒事。


    光著的那隻腳骨折了。


    為什麽在酒吧待到那麽晚?


    為了…&hellip猶豫了一下說,為了告別。


    在打石膏靜養的兩個月裏對我說了很多她自己。


    她的父母都是部隊裏的幹部,她的家在半山上的一個軍區裏,從幼兒園到初中,都是在那裏度過的。她覺得自己最美好最單純的那段時光就是在那裏,那時候雖然已經放棄了淑女形象,但內心還是純淨得要命,整天除了上課就是回家看電視,頂多和小夥伴在操場上搞點惡作劇,也就再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了。因為住在附近的孩子都是父母同事的子女,所以哪家的孩子闖了禍或者是受了表彰都會很快傳播開。就闖了無數次的小禍之後,她終於闖了一次比較大的禍——把隔壁班的女生打得出鼻血了。這件事情自然是嚴重磨損了父親的顏麵,一向和藹的爸爸把她反鎖在小房間裏反省,任憑她怎麽哭鬧就是不理會。結三天沒有去學校上課,白天她就裝病,等到父母都去上班了,她就拿蠟筆在自己小房間的牆壁上畫得亂七八糟,以此來宣泄心中的不滿。從那次之後,她便學會了隱忍,心裏麵小小的孤獨感也許就是這樣悄悄滋生起來的吧。漸漸地,父母的工作越來越忙,也在自己小小的世界中變成了一顆倔強的種子。


    高中那年,因為父母工作調動的原因,送去了廣州念寄宿製學校。不知道是那個陌生的環境改變還是她的潛意識想要改變自己。總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叛逆的小孩並且迷戀上了搖滾。她很快學會如何武裝自己,龐克風的衣服,煙熏妝外加腳踝上的一個太陽刺青。這樣的裝扮,嚇退了班上其他的乖寶寶們,可也吸引了誌同道合的人。他們瘋玩在一起,逃學,看演出,惡作劇。這樣自在的放縱,心裏的那顆種子迅速地膨脹起來,她好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料到,會有女生喜歡上自己。


    被告白的那個夜晚,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遊。


    ——“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像深夜寂靜的走道上,突然有誰扔出了一枚錢幣,發出突兀又清脆的聲音,久久盤旋不散。


    宿舍裏隻和那個女生。日光燈因為剛剛關掉,還發出嘶嘶的聲響。但是很快,整個房間就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了在被子裏翻了個身,心髒突突地跳得飛快。告白的女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牙牙,她是個比自己更孤獨更需要愛的孩子想了一會兒,蒙著被子發出了短促的音節。


    ——“嗯!”


    時間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一下子就把她吹到了很遠的地方。


    然後,在一個小酒吧做演出的時候認識了大胡子。一向中性打扮的她混跡在男生堆裏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大胡子是另一個樂隊的主唱,長得又高又帥,加上又是玩音樂的,簡直迷倒了一堆女生和她的樂隊混得久了也在那個小圈子裏有了點名氣,大家常常會在一些演出上碰麵,她無數次地希望自己可以引起大胡子的注意。終於有一天,大胡子在一個演出後牽起的手,那個瞬覺得自己擁有了最大的幸福。


    大胡子養了一條狗,叫boyboy,簡稱bb.


    不過不要緊,這不影響他們的愛情。唯一矛盾的是,到底要怎麽跟牙牙說。這一定會是個很大的打擊不願意用她自私的愛去傷害一個喜歡她的人,她隻好悄悄地戀愛。但是故事似乎不願意就這樣發展下去,大胡子考入大學的那年冬天,離開了。他甚至不願意當的麵提分手的事,他的離開太突然了,突然到覺得不真實。她想,或許是他知道了牙牙的事。她找了所有可以聯絡到的人去尋找真正的原因,結果卻是大胡子要去和另一個女孩子結婚。


    這是多麽令人錯愕又沮喪的情節。


    他連bb也送人了。那是他養了3年的狗。


    心中原本的不安和內疚瞬間變成了深深的悲傷。她再一次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不說話,不睡覺,安靜地流眼淚。牙牙是唯一陪著她的人。她說你不要怕,你還有我。那個時候就決定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好好保護牙牙。牙牙是沒有媽媽的孩子,牙牙一直是脆弱的孩子,這場愛情中,受傷最深的,其實是她。


    生活不斷前行,一個失神可能就打亂了誰的節奏。大學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樂隊解散了,失去了大胡子,牙牙也不在身邊,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落寞。新的同學,新的宿舍,新的床單被套都讓她不習慣。她咬指甲的毛病越來越嚴重,十個手指頭禿禿的,難看得很。她跑去學校外麵的小店做時下流行的指甲彩繪,她選了一組紫黑色的假指甲,她要求繪上牙牙的拚音縮寫。十個假的塑料指甲整天粘在她的手上,打字,洗衣服都不方便,不過抽起煙來倒是很有風情,像日本電影裏的龐克女子,帶著妖媚和決絕的味道。宿舍裏不能養蜥蜴,同住的女生不是書生就是特別淑女的淑女隻好養了一缸金魚,配合大環境。


    因為是念藝術大學的關係,學校的整個生活狀態比較鬆散,每到6點以後,就可以看到各種打扮的女生成群結隊地往外跑窩在宿舍裏看最新下載的台灣綜藝節目,笑得人仰馬翻。牙牙在msn上問,親愛的,你過得好嗎回複過去,好著呐,我太愛小s啦!……


    大二的時候,課程安排得很無聊。白天大部分的時間,是可以利用來睡覺以便晚上有精神做夜貓。如果有查得非常緊的課就趴在桌上給牙牙寫信。彩色的信紙,可愛的圖案,她想,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麽女生的。離牙牙生日還有三個月的時候想去打工為她買一件漂亮的洋裝還有一張前往廣州的車票。她通過學長的介紹去一間小酒吧駐唱,酒吧的老板看上去像個暴發戶,長得賊眉鼠眼,脖子上掛著根很粗的金鏈子,說起話來一愣一愣的。他說,得唱流行的,最好是那個啥,能讓客人一點再點的歌,我這裏不——不太——太適合搖滾。要不是急著打工賺錢一定會不屑一顧地走掉。她看了看酒吧深處那個裝潢土氣的小舞台,咬了咬嘴唇,鼻子裏輕輕哼聲,算是回應老板。


    酒吧的服務生很少,幾乎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除了周末,其他的時間酒吧的生意都不怎麽好,有時候趁老板不在,幾個服務生就結伴跑去隔壁的網吧玩遊戲,那個時就會幫著看店。某一次,一位客人在聽的歌以後,塞給她100塊小費。後才知道他是來挖角的。雖知道自己算不上是什麽角,但那個人說,你可以去我那裏唱搖滾,唱你喜歡的。最重要的是,可以賺到更多的錢猶豫了一下,然後她說,那你讓我做完這個月吧,我得等老板請到新的人。


    因為這件事我還表揚,說她是個有責任心的孩子。


    可她回答:那是因為搖滾精神!


    ——我倒。


    可是,有責任感忘了人是很會迷失方向的動物。尤其是在紙醉金迷的世界裏,一個轉角接一個轉角,最後隻是把自己扔進了巨大的迷宮。在新的酒吧,她唱自己喜歡的歌,有更好的樂隊陪襯,有欣賞的掌聲還有很多的小費。到後來,她幾乎快要忘了自己是為什麽去打工,她覺得這是一條可以一直走下去的路,也許有一天,她也可以變成superstar的聲線還有她個性的外表常常吸引很多男生的目光,麵對追求者,她總是大方地說,我是“蕾絲邊”。


    那段時間,她常給我寫mail。現在翻出來看,很多都是不知


    所雲,或者幹脆就是一連串的問號。


    比如她會寫:


    ——為什麽我漸漸忘記過去了?


    ——為什麽我開始覺得喝酒比唱歌更有趣?


    ——為什麽我一定要說我是“蕾絲邊”?


    ——為什麽我看到牙牙的電話就害怕接起來?


    ——為什麽我要強迫自己不接受男生的追求呢?


    ……


    壞壞,我的毛病越來越多。我又咬指甲了。我把頭發燙卷又


    拉直。我居然還喜歡上喝醉的感覺。還有,我覺得,我其實誰都不愛了。我的17歲已經不見了。


    出事的那天說,她本來是想,一切必須有個了斷。她給牙牙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沒有辦法去廣州給她過生日。她說,分手吧,牙牙。對不起呐。然後她跑到台上去唱了一首歌,她唱孫燕姿的《遇見》,唱到後麵,淚流滿麵。


    這就是曾經的龐克少的生活。


    說曾經,是因為,一切都已經過去。


    part3雪漫會客


    雪漫:大家歡做客“雪漫會客廳”!(劈裏啪啦……一陣掌聲)


    雪漫:嘻,現在還是喜歡這麽叫你自己啊,對了,腳應該沒事了吧?


    雪漫:……你就不能安分點嘛,看來綁石膏的那段日子還沒有讓你完全清醒。


    雪漫:可是看你當初好像非常喜歡那樣的生活啊。


    雪漫:哎,怎麽講話那麽官腔呢,不太像你。


    雪漫:也許你潛意識裏就希望生活是那樣子的吧。


    雪漫:那你說的最單純最美好的初中時期呢,不留戀嗎?


    雪漫:和爸爸之間的代溝就是從那件事情開始的嗎?


    雪漫:也許你爸爸隻是氣過了頭。


    雪漫:你當時覺得受委屈了吧?


    雪漫:嗬嗬。


    雪漫:看來你性格中的爆發因子已經顯現了。


    雪漫: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搖滾的?


    雪漫:真是個掩耳盜鈴的好方法。


    雪漫:從根本上來講,你還是個女生,麻煩不要把自己講得像是鐵做的。你就不怕疼?


    雪漫: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嘛:……雪漫:對了,那你放暑假回家的時候,沒被你媽媽發現文身


    嗎?


    雪漫:你的文身隻是在腳上啊,應該比較容易掩飾吧。


    了一個。雪漫:噢,我的天!


    雪漫:大家之前都看了你的故事介紹,但是還是想了解你對自己感情的看法。


    雪漫,其實你很善良。


    雪漫:沒有想過牙牙會喜歡上你?


    雪漫:那你呢,是出於同情?


    雪漫:但我還是料到你會愛上別的男生。嗬嗬。


    雪漫:嗬嗬。


    雪漫: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自己身上,感情應當是雙方的。


    雪漫:可事實上不是啊。


    雪漫:後來在酒吧打工的生活是你想要的那種嗎?


    雪漫:那後來的放棄完全是因為那次意外事件嗎?


    雪漫:比如牙牙嗎?


    像是她欠了我一樣。雪漫:你心裏麵不曾真的那麽想過嗎?


    雪漫:好。你的那次意外,感覺挺小說的。


    雪漫:嗬嗬,怎麽感覺你成了反麵教材,在懺悔呢。


    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把自己給拉了出來。現在感覺很輕鬆。雪漫:看出來了,現在的你,應該是找到真正的快樂了。


    己,是可怕的事,我希望我是真的找回自己了。雪漫:嗯,加油。


    part4後來


    大四開始了實習生活,她留起了長頭發,化淡淡的妝。每天按時吃飯,早睡早起,工作雖然很累,但是她覺得是從未有過的充實。


    後來,牙牙來看一次。她也開始了新的生活,變得勇敢並且開朗起來。


    她們又做回了好朋友。


    偶爾還是會懷念起當初認真唱歌的日子,她說她會繼續喜歡搖滾,會努力做認真的自己。能夠學會好好麵對自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管怎麽樣,她都會好好地走下去。


    part5他她說


    嚎叫的金魚:我有個朋友也特別喜歡搖滾。有一次,她告訴我,其實那麽吵的音樂底下流淌的是最最憂傷的旋律。我覺就是那種潛伏在武裝之下的好孩子。大學裏這樣瘋狂的事情,身邊也有不少的例子。現在的人,反正都不太在乎這些,隻要自己開心就是最重要的。我認隻要沒有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年輕,就是有資本玩嘛。


    卡卡西:作為一個男生,我這樣的女孩子,隻抱著欣賞的態度。但是我不會選這樣的女生當女朋友。我覺得男生一般都比較傳統,也許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女朋友是雙性戀者吧。但在感情世界裏的勇氣和善良,也是讓我感動的。現在大家的想法都很開放,我覺不需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隻要是真心的喜歡,就要珍惜。


    小雨:我真是很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呢!別的不說,我就覺得她很個性。青春那麽短暫,就是要做一個真我真個性的人啊,這樣才不會有遺憾嘛。而且我覺很像雪漫姐筆下的女主角,帶著一點張揚,一點痛,她讓我想起了妖精七七。我一向都認為,她們是最最善良的人,我喜歡她們。我也希可以繼續朝自己的目標走下去。


    雪漫:大部分的孩子認是個善良可愛的女孩子,這點讓我很高興。因為大家的故事中看到了她內心真正明亮的一麵。在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總是允許自己犯些小過錯來幫助我們成長,可有時候需要付出的代價卻大得嚇人。<br /不是小說中杜撰出來的人物,卻有著妖精七七的勇敢和堅強。她的樂觀精神,常常也會感染到我,並且讓我不由自主地相信,總有一天,在她身上曾有過的傷口一定會開出最為聖潔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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