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瑛緊緊抿著唇,片刻後他拿起一把手槍,推開門走了出去。身後的保鏢立刻跟了上來。交易場地是一派混亂的景象。不過並不是鬧事,而是救人。關著那些奴隸的門被槍打穿了,禁錮著他們的牢籠被摧毀,那些男男女女們瘋了一般從囚籠裏跑了出來。肮髒的金主們被亂槍射死,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鮮紅的血流蜿蜒了一大片。關在牢籠裏的少男少女們哪裏見過這麽血腥的場景,頓時個個驚慌失措地到處亂跑,淒厲無助地哭泣尖叫著。洛瑛冷眼看著這一出血腥的鬧劇,雙腳踏過鮮紅的血流,一步步往前走去。在一片混亂中,他被好幾個倉皇逃走的人撞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拽著他的褲腳求救,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麵前突然又撞上一個人,洛瑛皺著眉抬起頭。那人的衣服上、臉上都沾了血,眉眼間有些淩厲,手裏還拿著一把槍。他急促地喘著氣,一把抓起了洛瑛的手,“是你!怎麽還不快逃走!”洛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裴清太急了,他根本沒注意到洛瑛的右手裏攥著一把小巧的手槍。他以為這個奴隸是被這場槍戰嚇傻了,於是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快!跟我來!”拉著他,一路急速地跑。就連下樓梯的時候,都是三步並作一步,洛瑛的腳傷沒好,走路都是強忍著痛,這樣快速地跑起來簡直是痛得錐心了。偏偏裴清緊緊拉著他的手。在樓梯的拐角,洛瑛的腳又扭了一下,過快的奔跑速度讓他來不及收勢,一頭栽了下去。倒下去的時候洛瑛鬆開了手,但是裴清還是緊緊抓著他。於是,倆人一起滾下了樓梯,裴清一直把洛瑛抱著,雙臂護住了他的腦袋。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時候,裴清氣喘籲籲地撐起手臂,他看到被他壓在身下的少年偏著頭,發絲淩亂,心裏一急,抓住了洛瑛的肩膀,“你……你沒事吧?”完全把他當做一個急需保護的孱弱少年了。洛瑛推開他,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冰冷矜貴的少爺模樣。裴清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特別愛逞強,又想起他在拍賣場裏高不可侵的模樣,心裏一陣微微的疼,他拍了拍洛瑛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你已經出來了。”洛瑛抬起頭看他,裴清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順著臉側往下流,可是他自己根本沒注意到,還咧開嘴笑了笑。沉默了片刻,洛瑛不動聲色地把手中的槍藏進了褲子的口袋裏,緩緩站了起來。裴清目送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大聲地在他背後喊道,“以後要按自己的意願好好活下去啊!”他和他在那個時候就相遇了。有些人,在第一眼的時候就注定羈絆一生。裴清其實是沈家養大的,又是現任家主沈靖容的得力助手。為了沈氏的發展壯大,裴清幾乎是傾盡了全力。每一場洗清障礙的剿毀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冒著生命危險給他擴張勢力範圍。那次搗毀地下拍賣所也是為沈靖容掃清障礙之一。所以,當沈靖容提出讓他去洛氏做臥底的時,裴清猶豫了那麽幾秒,依然答應了。在那個刻意製造的“邂逅”裏,洛瑛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但是裴清卻完全不記得他了。他把洛瑛當做一個陌生人,然後勾-引他,他隻是在完成沈靖容給他的任務而已。他根本不記得他了。光線幽暗的酒吧裏,洛瑛看著坐在他對麵的裴清,對方慵懶地架著修長的腿,纖長的手指夾著高腳杯,動作熟練得像是專門練過一樣,沾著酒漬唇瓣微張,肌膚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紅,眉眼間有意無意地露出幾分挑逗的風-情。勾-引的程度被他把控得很好,既不會做作又起到了實質作用。但是,他在為別的男人勾-引自己。洛瑛感覺像在看一部極為荒謬的鬧劇,他微微眯起了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晦暗的神色。心裏竄起了一把火,不可抑製地越燒越旺,讓他灼痛不堪。洛瑛的酒量比裴清想象中好得多,灌了那麽多的烈酒,他依然清醒得很,反倒是自詡千杯不醉的裴清撐不住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麵色酡紅。看到情況超出自己的預料,裴清應付不過來了,就想提前溜掉,“我……我得先走了……”洛瑛冷哼一聲,抓住了他的手。然後裴清就感覺腰部一緊,身體整個懸空,被洛瑛抱了起來。起初,裴清本能地掙紮了一下,但是洛瑛的動作很強勢,把裴清牢牢地禁錮在懷裏。裴清已經被酒精燒得神誌不清了,隻感覺這個懷抱非常溫暖,掙動了幾下便乖了,任由對方抱著他去了房間。洛瑛把他放在床上,摟住了他發軟的身體。然後低下頭,輕輕地吻著他,一點點舔過了他唇上的酒漬。他什麽都沒做,就是安靜地抱著他。在迷迷糊糊中,裴清小聲地說了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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