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一向是精神很不錯的,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而剛剛他卻睡得那麽沉,動靜都沒驚擾到他,難道真是因為做……做得太累了?小顏朝樓上望了望,又低下頭。這是少爺的私事,她可不能管那麽寬,而且,隻要少爺的狀況正在慢慢好起來,這就足夠了!這麽想著,小顏就開始認真地考慮,是不是要給“累過去”的裴清備些上好的補品。與眾人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樓上的房間裏一片安寧。他們很久都沒有出來。到了午餐時間,傭人們和管家都很識趣地沒有打擾,隻等他們起了,再重新備一份。—窗簾拉上了,房間裏光線比較暗,四周很靜謐,還有著輕悠的樂音,是很容易放鬆入眠的環境。陵立琛坐在窗戶邊,手裏拿著一條項鏈,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其實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口琴。“項鏈口琴”,是口琴中最小巧的一種,四孔八簧片的精簡結構。原本這隻是一個很素淨的迷你樂器,純銀灰色的背麵,裴清卻把這小玩意兒拿去改造了,雕刻,鏤空,嵌入暗紋,愣是給整成了一個很精美的珠寶模樣。口琴有一個很簡單的名字,“安眠”。陵立琛走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改造後的小玩意兒放在他的枕頭邊,淡淡一笑。—裴清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是因為係統突然發出一句提示。【緊急提示!期限快到!】尖銳的機械音讓裴清從沉睡中猛然驚醒,可是醒過來之後,卻發現頭痛難忍,眼皮子還是沉重得打不開,於是又很快地閉了起來。陵立琛看到裴清醒了,便起身走過去,走到床邊發現他眼睛又閉上了,眉頭還皺了起來,很明顯是不想醒。裴清的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他先是低聲叫了裴清的名字,而裴清隻是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點。陵立琛看了他一會兒,起身走了。在那一下,裴清卻變得異常著急,本能地去抓他的手,卻連對方的指尖都沒有碰到,他想開口喊他別走,但是喉嚨卻艱澀難忍,幾乎發不出聲音。但很快,陵立琛又回來了,手裏拿著一方幹燥的絲帕,他彎下腰,輕輕擦去了裴清額頭上的汗,握住了他的手,低聲地問了一句,“做噩夢?”裴清的眼睛半睜著,視線其實是有點模糊的,但是,他卻愛極了對方的這些動作,甚至是他說的這一句話。身體的無力感和燒得發痛的腦子,估計不僅僅是連日勞累的惡果,即將截止的任務期限恐怕也是主要原因。頭很痛,裴清一點都不想動了,於是低聲說了句,“抱我起來吧。”陵立琛的雙手繞到裴清的背後,摟住了他,正想抱他坐起來,裴清卻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於是倆人都起不來了,但裴清還是不放鬆分毫。這個姿勢要彎著腰,時間一久會有點累,但是陵立琛卻一直沒有說話。裴清把他抱得更緊了點。一種濃烈的酸澀感自心底蔓延而來,浸潤了眼底,裴清閉上眼睛,把臉貼在對方的臉側。他其實比較少會願意露出自己脆弱又疲憊的一麵,但是在陵立琛麵前,他總會不自覺地去依賴。對方的手輕輕撫著裴清的頭發,他指尖上帶著清爽的涼意,把裴清當做細薄易碎的瓷器來小心安撫著,沒有一絲一毫的輕侮和煩躁。裴清聞著他身上的氣息。陵立琛穿的是那件薄的絨衫,當初在設計這身便裝的時候,為了舒適透氣,裴清選用的料子帶有一點粗麻,所以衣服上有很細微的粗糙質感。可現在,那種微妙的刺痛感竟讓裴清感到更加沉溺其中了。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所有結果都在逐漸清晰,然後,就是再見了。“我想聽你的曲子,”裴清盡量不露聲色,他不想讓對方發現他的離開,所以堅持把角色演完,“你能去把小提琴拿過來嗎?”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髒像被揪住似的痛,他本想多陪他一陣的,想親眼看到他的狀況恢複到最佳,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陵立琛走了出去,裴清安靜地等著,等著離開。可是很奇怪,他卻還在這裏。裴清自然不會相信是係統大發慈悲讓他永遠停在這裏,但是他已經給出了這個任務的答案了,就在剛剛親昵之中。那,為什麽他還在?難道答案錯了?想到這種可能性,裴清頓時驚慌起來,但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因為係統並沒有提示出錯。換在以往,一旦出錯,那可是立即懲罰的。裴清一直不想理會係統君,但現在也不得不把係統揪出來,質問怎麽回事。係統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居然說故障了。故、障、了!這個故障可要不得,因為期限一到,可是會要了裴清的命!裴清又耐著性子問為什麽,係統君卻無辜地回答不知道!【按理說,你應該切入下一個了,但是卻沒有,可能是……需要維護一下了……】裴清冷冷問道:“那我的期限呢?”【……期限是不能變的,宿主。】裴清有點咬牙切齒,他神色凝重地想了想,卻猛然意識到另一種離不開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讓他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立刻站起身。而這時,門從外麵被推開了,陵立琛拿著小提琴走了進來。裴清隻好又坐下了。作者有話要說:恢複日更啦!以後每天晚上七點(19點)準時更新!第67章 陵立琛拿著小提琴的姿勢非常標準,十足的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