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昕起床,先給團團喂了奶、換了尿布,再用紗布沾了溫水幫他擦洗幹淨。團團咧開小嘴衝著開昕笑,一滴清澈的口水瞬時滴了下來。“團團真可愛。”開昕溫柔地擦幹淨團團的嘴,將他放回了床上,團團的小手抓住枕頭旁的小豬玩偶,一下一下地搖著,玩得十分自得其樂。開昕一邊看著他,一邊開始收拾東西。除了廚具之外,開昕並沒有多少屬於自己的東西,加上團團的衣服玩具,總共也就一個行李箱。收拾好後還沒到七點。開昕今天沒心思做飯,背上了團團就準備下樓買點早飯。結果門一打開,就看到了樓道裏靠著牆的阮寒山。他身上還是昨晚那套灰色西裝,頭發有些微亂,嘴裏叼了根煙,橙紅色的火光一明一暗。他看見開昕愣了下,又瞄見開昕胸前的團團,立刻將煙頭按熄了扔在樓道的垃圾桶裏。阮寒山邊用手裏的資料夾扇著空氣中彌漫的煙霧,邊問:“你這麽早就醒了?”“習慣了,進來說吧。”開昕擔心團團吸到煙,已經轉身退進了房間。阮寒山跟上他,將煙味攔在了門外。他站在玄關處,揮了揮手上的透明資料夾:“鑒定結果出來了,沒有問題。家裏已經收拾好了,咱們走吧。”開昕說:“能不能再等等?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但房子還沒退。”阮寒山匆匆掃了,點點頭道:“房子我讓人幫你退,地板上的這些東西都是要用的吧?我讓他們一起運回去。”地板上除了開昕的行李箱,還有做豆花用的各種工具。雖然這些東西總共沒用幾天,但開昕知道接下來肯定用不上了。“廚具不用拿了,送給房東阿姨吧。”說完,開昕跟在阮寒山身後下了樓,坐上了車。大學城所在的崇陽區算是郊區,開昕看著司機一路往市區開,拐進一個路口後就開上了盤山公路。山坡上高大蔥鬱的樹木飛快朝後退去,阮寒山開口道:“我沒住在老宅子,自己一個人住在丘陽山上的房子裏。”“有公交車下山嗎?”開昕關心的是這個問題。阮寒山笑了笑道:“丘陽山上都是別墅,都是自己開車的。你如果不想開,我給你配個司機,有事你叫他送你就好了。”司機?!開昕被這個詞驚了下,手直擺:“不用不用,我就是想下山買點東西。”“家裏有保姆,想買什麽告訴阿姨就可以了。而且你不能總在家裏呆著吧,多無聊。”阮寒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輕咳了下道,“昨天說的那件事,在阿姨麵前也是得做的。”開昕看見阮寒山的眼神在司機的後腦勺上轉了轉,便知道這個“外人”的範疇,實在是很大了。車子很快便開到了一道閘門前,旁邊的崗亭裏走出個穿著製服的保安,看清車牌後他立刻打開閘門,隨即姿勢標準地敬了個禮。安靜靠在開昕胸前的團團瞬間來了精神,眼睛一直盯著保安,車子都開過去了,他還將腦袋轉了過去。開昕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摸了一把,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隨後他們又拐了兩個彎,終於開進緩緩升起閘門的自動車庫。車庫裏還停著好幾輛車,阮寒山帶著開昕從車庫的電梯直接上了三樓。阮寒山在電梯裏向開昕介紹:“這房子我一個人住所以有點小。三樓是主臥、客房、書房和更衣室,二樓是客廳、廚房和健身房,一樓是遊戲房、收藏室。院子裏有個遊泳池,每天都有人換水的。”開昕:……這叫小?有錢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阮寒山不覺,帶著開昕和團團到了一間房間。房間裏有些空蕩,正中間擺著一個看起來很貴的嬰兒床,床邊的護欄處擺著色彩鮮豔的圍擋,上麵印有獅子、鱷魚等可愛的卡通圖案。“啊!”團團叫了一聲,肉肉的小胳膊揮著,拚了命地想要去抓。“讓他先進去玩吧。”阮寒山湊到團團麵前問,“你是不是想進去玩小獅子?”團團的視線被他的臉擋住了,原本黑亮的眼睛裏立刻充滿了委屈。他換了個語調又“啊!啊!”叫了兩聲,可麵前的臉還是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看。團團嘟起嘴重重地喘了兩口氣,好像被氣到了似的,隨即就揮起胳膊,一巴掌打在了阮寒山的臉上。阮寒山:……團團的力氣並不大,但手拍在阮寒山的臉上,還是發出了“啪”的輕響。開昕看著阮寒山的臭臉,拚了命地壓下嘴角,用平靜的語調說:“團團剛剛是想讓你讓開,他不是故意的。”“那他為什麽不說?”阮寒山的臉色還是不好。開昕終於憋不住了,笑道:“他才六個月大,他現在連爸爸都不會叫呢。”這是阮寒山同開昕再度重逢後第一次見他笑,開昕的杏核眼彎成了兩道,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小米牙,顯得乖巧極了,讓阮寒山心猛跳了一下。團團趴在嬰兒床上,小手摸著小獅子,嘴巴憨憨地笑著;而阮寒山和開昕兩人之間那股不自在的氛圍,也因為這個小插曲而緩和了許多。嬰兒床旁有柔軟的圍欄,團團在裏麵很安全。開昕便同阮寒山先出去了。團團的房間隔壁就是開昕的臥室,裏麵的家具、床單也都是新換的。“團團先交給保姆帶,我們去領證。”阮寒山看了眼開昕身上的t恤褲子,皺了皺眉道,“你這身衣服不行,結婚證的照片得好好拍,我爺爺肯定會看。”阮寒山帶著開昕去了更衣室,挑了一套西裝讓他換上。但他站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明明兩個人都是男人,可開昕卻感覺莫名的害羞。他手心全是汗,臉上很燙:“我去臥室換一下衣服。”開昕幾乎是落荒而逃,回到了臥室。衣服上了身,開昕才發現襯衫和西裝都是自己的尺寸,肩膀、腰身都很合適,想來是阮寒山提前準備的。穿完衣服後,開昕才想起自己壓根不會打領帶。他隻好握著那根暗紅色的領帶,回到了更衣室。“我不會打領帶,你能不能教下我?”開昕問。換了衣服的開昕氣質瞬間變了。之前的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像一汪清澈的水,幹淨單純;換上了這套暗紅色西裝後,他白皙的皮膚被襯托得愈發溫潤如玉,整個人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阮寒山看著他白皙修長的脖頸,心尖一陣莫名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