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是一個三十多歲灰色短發,打扮新潮的男人。開昕同他細細聊了一個小時,對方提出的各種條件都十分合理,公司對於主播的規劃和管理也有明確的思路。開昕有些心動,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決定看下經紀合同的具體條款再做決定。可原本和諧的溝通到此時卡了殼,沈青不同意通過電子郵件發送電子合同,要求必須麵談。 第12章 給你特訓開昕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怪異,但如果是為了保密,公司不提供電子合同也無可厚非。盛輝娛樂公司總部就在陽城,開昕便答應了沈青的邀約,第二天去公司與他麵談。第二天一早,開昕如約到了盛輝娛樂公司,剛一進去,迎麵就撞上兩個穿著緊身繃帶裙,裙子下擺連屁股都蓋不住的年輕女生。兩人胸口都露著白花花的肉,開昕覺得不太舒服,趕緊挪開視線,隨即就看見沈青迎了上來。開昕打了聲招呼,問道:“剛剛那兩個也是你們公司的主播?”那兩個女主播是沈青撒大網招聘主播時簽的,但是並不爭氣,胸口開那麽低,人氣也沒見長多少。沈青舍不得給她們砸錢,肯定虧本。但是今天招新人不能自揭老底,沈青麵不改色地點頭道:“是啊,她們倆是新人,每個月公司都要砸很多錢培養他們。”說完,他生怕開昕多問,帶著開昕進了會客室。沈青笑容和善,給開昕倒了杯茶,又將一份打印好的獨家經紀合同遞到開昕麵前:“你慢慢看。”開昕從第一條開始逐字逐句地看著合同,沈青坐在隔壁的沙發上喝著茶,邊喝邊同開昕閑聊:“你的外型真的很好,怎麽才想起來要當主播?”開昕專注地看著合同上的文字,隨便應了他一句:“之前沒空。”“原來是這樣。我看視頻你有孩子,你是已經結婚了嗎?”沈青又問了一句。“嗯……”開昕被他接二連三的問題連續打斷思路,忍不住開口道,“沈先生可以去忙工作,不用費心照顧我,我先看看合同。”沈青細長的鳳眼微微一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沒事,那你先看。”這份合同有十頁,上麵全是晦澀難懂的法律術語。開昕沒有急躁,足足看了半個多小時,才將全部條款看完。合同的內容與沈青昨天視頻中說的簽約條件並無太大區別,卻唯獨多了兩項條款。一條是“乙方要服從甲方的一切工作任務安排”,另一條是“如果因為乙方原因,單方麵中止經紀合同,乙方需返還甲方支付的培訓、宣傳費用,如果該項費用無法估算,乙方須一次性支付甲方300萬的違約金。”開昕指著第一條問沈青:“沈先生,這個‘一切工作任務安排’是指什麽呢?”沈青溫和一笑:“因為項目內容太多了,所以用概括的一句話寫在了合同裏。”開昕眉心一擰,沒說什麽,轉而翻了兩頁,指著另一條問:“那這300萬的違約金又是根據什麽來定的呢?”“公司簽了藝人,肯定會投入大量的資金來培養,如果每個人都能夠隨意地同公司解約,那公司如何收回付出的成本?”沈青麵色有些不悅,“我們公司的經紀合同是固定條款,別的簽約主播都沒什麽意見。”“貴公司都是怎麽培養主播的呢?”開昕順著沈青的話問他。沈青說:“唱歌、跳舞、直播氛圍的培養以及如何誘導觀眾送禮物,這些我們會聘請專門的老師進行培訓。”開昕上輩子曾經看到過一些藝人被公司壓榨,長期高負荷工作身體出現問題的新聞。剛剛他看見那兩個穿著過度性感的女生主播,就隱隱覺得這間公司心術不正。現在又看到了“服從甲方的一切工作任務安排”這條合同條款,便更加覺得不對勁了。簽進來後,自己就要無條件服從公司的安排;即便自己想要解約,也要付沒有任何依據的巨額違約金。隻怕到時候,自己就成了一隻盛輝娛樂圈養的老黃牛,隻能完成他們安排的工作任務。開昕說:“我覺得不太適合我的情況,麻煩沈先生了。”話落,將合同放回桌上。開昕沒說原因,但沈青已經從開昕一連串的問題中猜到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說道:“你又想有資源,又不願意付出,我們公司是要做慈善來培養你嗎?”開昕笑笑道:“我也沒有讓貴公司為了我改合同。大家不適合合作,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說完,他便起身準備離開。沈青也站起身來,語帶諷刺:“所有經紀公司的合同都是這種條款,這是直播圈的潛規則。直播平台上的主播,九成以上都簽約了經紀公司,特別是登上首頁熱門榜的那些主播,是因為有經紀公司在他們背後拚命砸錢,他們才能上到那個位置。”他冷哼道:“你以為你這樣子能火嗎?不簽約就沒有公司扶持你,你很快會被網友遺忘的。”開昕雖然脾氣好,但並不是任人揉搓拿捏的軟柿子,他有自己的堅持和傲氣。此時聽到沈青這麽說,開昕忍不住懟道:“主播火,又不是砸錢就能火的。沈先生既然對公司的運作能力這麽有信心,又何必多此一舉非要簽我呢?您自己去當主播,自己捧自己不是更好?”沈青被開昕這番話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嘴張了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開昕沒理他,推開門徑直走出了盛輝娛樂公司。開昕心裏帶著火氣,腦海中一直回想著沈青的話,如果今天他是個自帶流量的主播,沈青絕對不會如此堂而皇之地壓榨自己。開昕不想自己的直播隻是曇花一現,所以他得好好調查研究一下,如何讓自己的直播內容與眾不同,讓觀眾一直對自己的直播保持興趣。阮寒山這幾日忙得腳不點地,先是飛去德城花了十億搶了塊地,又飛去寧城參加一個企業家峰會,今天下午才飛回了陽城。阮寒山到家時是晚上六點了,保姆阿姨提前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為阮寒山接風。阮寒山衝了澡換了套灰色家居服,平時總是整理得分毫不亂的前發柔軟地垂在額前,整個人的氣場顯得溫和了許多。他在餐桌前坐下,卻沒發現開昕的身影,便問阿姨:“開昕人呢?出去了?”“沒有,開少爺在房間裏呆著呢,”阿姨回答道,“我剛剛去叫他吃飯,他說在忙,等忙完了再吃。”“忙?忙什麽?”阮寒山這幾日不在家,對於開昕的情況並不了解。阿姨回他:“開少爺這幾天好像在弄什麽直播,今天早上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直沒出來。”開昕直播的事情徐秘書有告訴阮寒山,阮寒山隻當那是開昕的興趣,沒有幹涉。但如果為了玩連飯都不吃,這樣子就不行了。阮寒山英氣十足的濃眉一擰,問道:“中午出來吃飯了嗎?”“沒有,他說忙完了再吃,我給他拿了糕點和熱牛奶進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