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昕帶著衝好奶的奶瓶回到書房時,那爺孫倆已經沒有再交談了,而是一起在逗團團玩。團團靠在老爺子懷裏,兩隻小肉手分別抓著爸爸和曾爺爺的手,左捏捏右捏捏。他看見另一個爸爸拿著奶瓶回來了,兩隻小手立刻鬆開,揮舞著小胳膊想讓開昕抱。老爺子一隻手護著團團的身體防止他滑下去,另一隻手接過奶瓶,摸著溫度正合適,便將奶瓶遞進了團團的手中。團團抱著奶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嗦著瓶中奶。老爺子見阮寒山和開昕還立在一旁,忙擺手道:“我陪團團玩會,你們先去吃早餐吧,不用等我了。”兩個小輩應了聲,便離開了書房,下樓去吃早餐了。阮承凱和徐文婷還沒下來,偌大的餐桌上便隻有阮寒山和開昕兩個人。阮寒山接過傭人盛好的羊肝菌雞肉粥,放在開昕麵前,對他說道:“我剛剛已經拜托爺爺照顧團團了,你好好準備比賽,不要太過擔心。”開昕將阮寒山喜歡吃的煎火腿往他那邊推了推,應道:“好。”阮寒山應了聲,可吃著吃著,他忍不住又叮囑道:“有什麽事處理不了的,給我打電話。”“好。”“如果我沒接,你就找爺爺幫忙,別不好意思。”“好的,你放心吧。”開昕用力點了點頭。該拜托爺爺的都說了,家裏的保鏢也會跟著開昕,按道理不該再擔心什麽。可阮寒山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團團的小豬不倒翁,一直左右搖晃安定不下來。匆匆吃完早餐,阮寒山便先回到了公司,和徐秘書整理下手上未完成的工作。徐秘書先將明天的機票航班情況統計好了,送到了阮寒山的辦公桌上。因為阮寒山手上的事情比較多,叔侄倆出發的行程就交給了他來決定。徐秘書指著航班列表中的中間一列說道:“明天上午十一點這班比較合適,波音777機型,到雨城剛好是下午三點,您兩位可以好好休整一下。”單看行程安排,十一點的這班的確最合適,但阮寒山想起了開昕明天早上有一場比賽,估計要到中午才能結束吧?那時候自己正在飛機上,肯定沒法第一時間知道比賽的結果。阮寒山往下點了兩格,用食指敲了敲:“定下午四點的這班。”徐秘書心中不解,但還是按照阮寒山的吩咐定好了機票。隨後她將未完成的項目情況一一匯報完,又記錄下阮寒山提出的發展思路,便於阮老爺子能夠迅速了解整體架構和推進方向。阮寒山覺得比試的這兩周公司壓根不用老爺子代管,自己即使在雨城,也能夠顧好兩頭的事。可老爺子眉毛一豎,明顯不悅道:“你是覺得爺爺老了,不行了?”阮寒山哪裏敢置疑老爺子的能力?隻好趕緊加班把需要處理的事情整理出來。這番整理等於將大半年的工作從頭到尾全都梳理了一遍,等到阮寒山確認完徐秘書整理的最後一大疊報告,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開昕也忙了一天,明天就是《廚藝大師》的第二次比賽的錄製,開昕收到了節目組發來的通知,得知比賽要在陽城郊區的莫裏斯度假村舉行。莫裏斯度假村位於陽城郊區,度假村依山而建,山頂建有一間全玻璃外牆的莫裏斯餐廳,餐廳占地五百多平方米,能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俯瞰整個陽城的美好景色,吸引了眾多的食客和遊客。節目組將第二次比賽的場地定在了這裏,肯定是要讓選手在餐廳的後廚進行比拚。自從上次去黃嘉寧的餐廳後廚跟著主廚顧堯學習西餐之後,開昕便一直和顧堯用微信保持著聯係。也許在外人看來,兩個廚子之間關於廚藝的溝通十分枯燥,但兩人卻因此建立了不錯的友情。開昕會向顧堯請教在學習過程中的疑惑和問題,顧堯閑暇時會替開昕解答,也會將自己的心得和反思同開昕分享。得知開昕第二場的比賽可能會在後廚進行,顧堯特地叮囑了他一些關於時間、分工上的注意事項,讓他多加注意。又將自己的主廚筆記拍給開昕看,讓他參考。過了片刻顧堯發了句語音,點開來是黃嘉寧帶著笑的聲音,說是先預祝開昕明天第二場比賽成功晉級。開昕聽到那語音裏悉悉索索像是擁抱時布料摩擦的聲音,獨自一人拿著手機,臉紅了好久。阮寒山回到老宅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了。擔心吵到團團和開昕休息,他便讓傭人收拾了客房,簡單洗漱了一下就睡了。翌日一早六點,開昕醒來發現身旁的床鋪是空的,抱著團團下樓後,才從傭人的口中得知阮寒山昨晚回來得很晚,是在客房裏睡的。正說著話,阮寒山打著哈欠穿著家居服從樓上下來了。他的眼睛有些發紅,但還是關切地問開昕道:“準備好了嗎?不叫造型師過來可以嗎?”“節目組安排好了,”開昕蹙著眉心看他,“你再去休息會吧,等會還要趕飛機。”阮寒山拗不過開昕,隻好上樓繼續睡了。開昕將團團交給阿姨照顧,自己匆匆用完早餐,便在司機和保鏢的陪同下先行出發了。車子開進莫裏斯度假村的白色大門,沿著山路一路向上,樹影飛快地向後奔去,開昕漸漸有些緊張了。快開到山頂時,車子被一條黃色警戒帶攔了下來。佩戴著工作牌的一名工作人員透過車窗認出了開昕,才將車子放行進入了場地。車子在餐廳的停車場停好後,一直充當引導員的黑框男生再度出現,帶著開昕和兩個保鏢往餐廳裏麵走。“您是第一個到的,我先帶您去化妝。”黑框男生將開昕帶到了餐廳裏的一間包廂裏,這裏臨時被征用成為了參賽選手的化妝室。包廂裏坐著一個不認識的男化妝師,一頭半長短發被染成了粉色。他臉上還帶著困意,看見開昕後擠出了個笑容打了聲招呼,打起精神來幫開昕化妝。兩個保鏢被允許在比賽開始前暫時跟著開昕,便站在包廂門口守著。開昕閉著眼睛任男化妝師在臉上掃著些什麽,沒多一會包廂的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