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事實的開昕,臉上有些發熱,突然覺得有好多話想和阮寒山說。第二場比賽中自己做了什麽菜,幾位嘉賓怎麽誇他的,還有其他選手是怎麽表現的……那話在胸口翻騰著,叫囂著想要一一告訴阮寒山。可話到了嘴邊,他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害羞,“嗯”了一聲後,隻問出了一句:“雨城熱不熱?”雨城在華國最南邊的小島邊緣上,當地的氣候屬於熱帶氣候,一年四季炎熱如夏,雨水也比內地要多,間或還會有台風到訪。現在已經是八月末了,雨城室外卻依然是四十多度的高溫,人隻要被那火熱的太陽一烤,瞬間就滿身是汗。“熱。”阮寒山踏出機艙門,立刻感覺到一股蒸騰的熱浪撲麵而來。他英氣的劍眉皺了皺,輕輕拉了拉係著領帶的領口,繼續對著電話問道,“你回到家了嗎?有沒有吃午飯?”“在家呢,吃過飯了,這會兒和團團在一起呢,”開昕將手機免提打開,“我開了免提,你跟團團說幾句話吧。”阮寒山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笑意道:“團團,我是爸爸,你有沒有想我呀?”團團正抓著窗紗在玩,此時聽到另一個爸爸的聲音,毛絨絨的小腦袋立刻轉了過來,盯著手機一動不動。開昕有些驚喜於團團的反應:“團團好像聽出來了,你再喊下他。”阮寒山又叫了幾聲團團,聲音十分寵溺。團團突然“呀!”了一聲,小肉手拍在手機上,將肉嘟嘟的小臉湊近了,仔細聽著裏麵傳出來的聲音。當發現隻能聽到卻看不到爸爸時,他便皺起小眉頭一臉疑惑地看著開昕。開昕輕笑了聲,給阮寒山描述團團的模樣。那一聲笑軟糯糯的,勾得阮寒山心癢癢,沒心思聽開昕說了什麽,腦海裏全是開昕的臉。這會兒那雙圓碌碌的眼睛,肯定變成了兩道彎彎的小月牙。還有那比櫻桃還要紅潤的唇……阮寒山突然覺得口幹舌燥了。他又扯了扯領口,啞聲道:“之後咱們每天視頻一下吧,我怕這麽久見不到團團,他會忘記我。”聽到阮寒山說要每天視頻,想到能夠每天看見他,開昕的心情莫名有些開心,應道:“好啊,團團肯定也想見你。”“嗯,那我有空了打給你,”阮寒山的話語染上了一絲笑意,“晚點再細說,我先給爺爺打個電話報下平安。”開昕說了聲好,掛斷了電話。團團原本一直豎著小耳朵聽著,發現聲音斷了後,沒能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小手捏著手機不願意鬆開。開昕輕輕地將手機從團團的手裏抽出來,蹭著他肉嘟嘟的臉頰道:“之後再給團團看爸爸,我們現在去玩好不好?”開昕從玩具箱裏拿了一個藍色的小搖鈴遞到團團手中,團團握著手柄輕輕一搖,清脆的鈴聲就傳了出來。團團立刻忘記了自己剛剛還想要手機,咯咯一笑,開始玩起了手中的玩具。阮寒山掛掉開昕的電話後,轉而給老爺子撥了過去。雖然兒子和孫子都是兩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但兩人隻帶了幾個保鏢就去了雨城,老爺子還是放心不下來,在電話中一直叮囑阮寒山要注意安全,不要讓保鏢離開身邊。阮寒山連聲應著,再度放下手機時,卻發現阮承凱還在自己身後五米遠的位置慢悠悠地邊打電話邊走著。阮寒山索性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他。阮承凱表情柔和地叮囑電話那頭道:“讓廚師提前給你熬中藥……要是真疼得厲害了就吃止痛藥,別忍著……”阮寒山聽到了他的話,頗有些意外。聽這對話的內容就知道電話那頭肯定是個女人。他印象中阮承凱和徐文婷的感情很不錯,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小叔又有很多事沒告訴過他,所以那女人是徐文婷,還是另有其人,阮寒山就不得而知了。阮承凱瞥了眼麵無表情立在那裏的侄子,對電話那頭道:“好了,晚上再給你打電話。”說完,便結束了通話。兩人站在原地,彼此看了看對方,誰都沒做先開口的那個人。隨即倒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後乘電梯下到了停車場,和保鏢一同坐上老爺子安排的黑色廂型車。一上車,一股清亮的冷氣就鋪麵而來,冷靜了兩人因為燥熱或是別的什麽原因而變得心煩意亂的情緒。老爺子讓人安排的司機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大叔,一開口卻是嗲嗲的雨城腔:“兩位先生要去哪裏呀?”“去——”“去——”叔侄倆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了下來。車內的氣氛忽地詭異了起來,兩個人彼此看了下對方就移開了視線。還是阮寒山先出聲了:“去酒店吧?”阮承凱拿濕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低著頭道:“嗯,行。”阮老爺子連酒店也提前幫兩人安排好了,定在了市中心的華爾斯夫酒店。司機爽朗地應了一聲,確認了目的地,平穩地在雨城幹淨寬敞的馬路上開了二十分鍾,將兩人帶到了酒店門口。兩人帶著保鏢,踏進酒店的玻璃自動感應門,繞過大堂正中央五米高的線行概念雕塑,一同站在了酒店的前台前。身材高大的兩人麵容相似,此時都穿著剪裁合身的定製西裝,身後還跟著六名穿著黑色西裝拖著行李箱的壯漢,十分吸人眼球。穿著米色製服前台女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笑容溫婉地問道:“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兩位的?”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叔侄倆這次反而都沒開口。女生挑了挑眉,有點疑惑地看了過來,阮寒山往前走了一步:“阮正祥先生預定的房間,麻煩查一下。”前台女生確認了姓名的寫法,在電腦上輸入後問道:“一間豪華標準套間和三間高級標準套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