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一進入大殿開始,蕭吟就覺得中間那鼎爐有什麽問題。


    原本還想仔細探察,卻因為金靈聖母催促他對付燃燈,所以沒來的及看。


    等到那光頭老兒死在了五行飛刀之前,趙公明也奪回了定海珠,蕭吟才再次察看那金色鼎爐內的情形。


    很顯然,這爐子與那燃燈頗有聯係,隨著他的死亡,裏麵的情形也越來越清晰。


    “歲月道紋!”


    等看清金色爐鼎四壁不斷閃爍的光紋,蕭吟心中恍然大悟:“這裏隻是過去,卻不是現在,上當了!”


    一直以為那現在的燃燈,藏在過去的靈鷲山,所以隻要借聖人靈符破開秘境,進入過去,就能將他拿住。


    “沒想到這過去的靈鷲山裏,藏的是過去的燃燈,而現在的靈鷲山上又不見燃燈,難道這老兒跑去了未來……”


    想到“未來”二字,蕭吟心頭一震,歲月長河下遊的滔天魔氣,讓他記憶猶新。


    “不會是因為跑去了未來,所以染上了魔氣吧?”


    蕭吟心中暗暗發愁:“若真是這樣,那可真有些麻煩了!”


    隨著這些年對於時間大道的領悟,他已經知道這種“互為因果”的詭異現象,被稱作“無盡結”,若將其演化成一種道紋,所練成的神通法寶能夠永固不壞。


    但若現實中,真要碰到這種“未來是現在的因,同樣又是果,現在也是未來的因,同樣也是果”的詭異情況,想要斬斷魔源,那可就真不容易了。


    至少在沒有理清真正的主“因”之前,根本就沒辦法對付魔源!


    “師弟,你這邊出了何事?”


    見蕭吟隻顧著低頭想事情,對自己的詢問根本不加理睬,金靈聖母心中不愉,扭頭詢問另一邊的趙公明。


    作為準聖境界的高手,她自然也能感應到這大殿對於時間大道的扭曲。


    不過,這聖母並沒有蕭吟的輪回樹,自然也不可能在通天教主的誅仙劍陣中領悟時間大道。


    所以,她雖然看出這裏的時間很亂,過去未來現在交錯紛雜,但卻看不出那大殿中的鼎爐之秘,更不知剛才被殺死的,隻是一個過去的燃燈罷了。


    “師姐,這法寶……總覺得有些不對!”


    趙公明托著一顆定海珠,看了又看,隻是覺著有古怪:“這珠子落在那燃燈匹夫之手,少說也有數十年了吧,他為何連祭煉都不祭煉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


    金靈聖母聽到這裏,突然心有所悟:“時間大道!不好!”


    聽到這話,那邊雲霄也自恍然:“師姐,這怎麽可能,光陰不可逆啊!”


    “什麽?”


    旁邊的瓊碧二霄一臉愕然,她們境界不足,又不曾涉獵時間大道,壓根沒明白大姐所言之意。


    倒是趙公明,雖然於時間大道也不甚了了,但終究是大羅金仙,卻醒悟了過來:“你們是說這法寶是過去的定海珠?這怎麽可能!”


    “改變大勢自然不能,但隻將其中少許扭曲轉折,那西方聖人還是有辦法的!”


    金靈聖母聞言一聲冷笑。


    歲月長河,奔流而下,就算聖人可以淩駕於長河之上,甚至可以在歲月長河中穿行,但卻無法改變河流的走向,更不可能開辟出新的支流。


    就象通天教主明知將來大勢,卻依然隻能順勢而行,最多就是給弟子們暗示一番天機,但誅仙、萬仙大敗,截教一朝散盡,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根本無力反轉。


    光陰不可逆啊!


    要不然,知道封神必敗的通天,隻怕早就拒簽封神榜,固守碧遊宮萬劫不出了,哪裏還會任由弟子們亂折騰!


    所以,諸聖才會那麽在意蕭吟手中的輪回樹,畢竟唯獨此物有開辟時間支流,攪亂歲月長河之能。


    說起來蕭吟也是夠幸運的,因為穿越到了一個小人物的身上,所以不斷的輪回身死,造成了足夠多的時間支流,才會讓諸聖甚至道祖都尋不著蹤跡。


    畢竟各個時間支流上的道祖、聖人雖然聚則為一,散則為眾,但都隻存在於自己的時間支流中,除非主河道上的聖人本體尋來,否則還真察覺不到變故。


    並非他們不能跳出歲月長河,而是根本發現不了其它支流的存在。


    當然,聖人們雖然不能改變歲月大勢,但耍一些小手段卻還是可以的。


    尤其象西方那兩位於時間、虛空兩種大道極為擅長的聖人。


    “現在的靈鷲山,其實是未來的靈鷲山!”


    此時,蕭吟終於發現了這個時間漩渦的總體情況:“而未來……嗯?沒有靈鷲山?搞什麽鬼!”


    雖然他對時間大道也頗有領悟,但麵對聖人手段,卻依然不夠看,隻兩三個轉折,就把自己繞了進去。


    好在眼前的時間漣漪已經越來越淡,原本的漩渦也在漸漸消散,蕭吟追蹤起來倒也不困難。


    “慢慢消散?”


    蕭吟突然心頭一跳,想到了一個可能的原因,臉色頓時變的不好看起來:“隻怕遲了!”


    “什麽遲了!”


    見他突然開口,那邊金靈聖母過來問道。


    她本就不精於此道,瞅了半天也沒找著頭緒。


    蕭吟扭過頭剛想說什麽,卻見趙公明手中的定海珠陡然消失,接著他們所在的大殿、寺廟全都不見。


    轉瞬間,眾人已離開了時間漩渦,來到了光禿禿的靈鷲山頂。


    “這是怎麽回事?”


    那邊趙家兄妹無不大驚。


    隻有蕭吟沉吟不語,他已經大概猜到了原由,那定海珠已經被燃燈煉化了!


    “怪不得這老東西會把薑子牙擄來!”


    一瞬間,蕭吟已經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唉!”


    他歎了口氣:“玄壇真君這定海珠……怕是要不回來了!”


    “什麽?你胡說!”


    那邊趙公明聞言大怒:“怎會……”


    話還未出口,卻見天際二十四光芒直射而上,照耀的山河一派燦爛……


    “這……”


    他心中大痛,這些光芒分明就是定海珠!


    但如今它們已不再是普通的珠子,氣息變的更加宏大莫測,同時也徹底與自己斷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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