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的意思是說,在天地初開之際,就已經有魔的存在了?”


    蕭吟滿臉都不信的神情:“那他們為何……”


    “為何要到後世方才顯露?”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平心娘娘嘴角帶著一絲譏誚:“小子,你可知魔是什麽?”


    不等其回答,複又冷笑:“煩惱折磨?以惡為樂?不該存在?”


    “啊……啊?”


    聽到這三條,蕭吟心頭一陣打鼓,差點把紅果果掏了出來,這些話不正是當初佛祖所言麽,難道平心娘娘她……


    “錯了!”


    平心搖了搖頭:“原本我一直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開辟輪回,躲入地府,這些年細細思量,方知其中繆誤,魔……就是眾生心中的欲望罷了!”


    “眾生的……欲望?”


    蕭吟總算鬆了口氣,看樣子並不是平心娘娘輪回過,而是人家早就對魔頭有了詳細的了解。


    “魔非眾生……然眾生的欲望卻衍化出了無數魔頭,貪婪也好、自私也罷,都是被心中的欲念推動,最終化身為魔,為惡世間……”


    平心娘娘歎了一口氣:“所以,當初我和兄長們才會和那帝俊太一設下規矩,分立天地!”


    “還真是妖管天、巫管地啊!”


    蕭吟聞言大感意外:“原本以為是謠言呢……”


    “什麽管天管地,胡說八道!”


    那邊平心聞言柳眉豎起:“你聽誰說的……”


    “您剛才不是說分立天地麽……”


    “我的意思是說,天地間的眾生各司其職,帝俊太一立天庭以轄製群妖,祖巫立十二國製世間生靈……”


    平心娘娘的樣子看起來挺憤怒。


    “聽起來還是妖管天巫管地啊……”


    蕭吟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瞪了他一眼,平心卻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繼續自己的話題:“可惜,眾生欲望叢生,越是管束的嚴格,隻能讓他們成魔越快……唉!”


    說到這裏,卻又是悠悠一歎。


    沉默了片刻,才聽她又道:“原來諸位兄長親自去見帝俊、太一,想要兩家合力,斬卻那魔頭,誰知等到了約定之日,卻發現他們早已為魔所控……”


    “啊?”


    蕭吟倒真有些意外:“帝俊太一入魔了?”


    “是啊!我們剛一到天庭,就發現了他們兄弟情形不對,可笑那太一賊喊捉賊,大叫祖巫已入魔道,號召群星滅殺之……


    平心娘娘神情帶起一絲憤怒:“最可恨的就是那群聖人,明明約好了動手除魔,可聽到妖族的叫喊,居然全都袖手旁觀,裝瘋賣傻!”


    不過,接著她又露出了諷刺的笑容:“妙極妙極,如今巫妖盡滅,你們就自己慢慢熬吧,群魔滅世……其實也不壞,哈哈哈……”


    “巫妖大劫!”


    聽著平心之言,蕭吟腦海中跳出了一個名詞,想不到引發此劫的原因居然是為了除魔!


    “娘娘……您有沒有想過,也許……不是帝俊太一為魔所控,而是你們兩家為魔所趁?”


    聽到聖人袖手旁觀的時候,蕭吟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經曆過無數次的輪回,蕭吟已經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幫聖人雖然私心雜念甚多,但在除魔這件事情上,卻表現的頗為一致。


    所以,很難說不是巫妖兩家都染上了魔氣……


    “笑話!”


    平心冷冷掃了蕭吟一眼,才複又冷笑道:“吾知你心中在想什麽……但那根本就不可能!”


    “何以見得?”


    被她猜到了心事,蕭吟的膽子反而大了起來:“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眾聖人才會……”


    “你知道魔頭的克星是什麽嗎?”


    出奇地,平心沒有發怒,而是靜靜的問了一句。


    “呃!”


    蕭吟聞言一愣,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五行飛刀。


    “眾誌成城、眾念合一,唯有聚眾心為一心,拋卻所有雜念私心,才能屏棄心中欲望,斬卻諸多魔頭……”


    平心娘娘說的很淡然:“小子,現在明白你那刀中所藏的是什麽了嗎?”


    “大禹治水!”


    蕭吟終於明白,那紅光為什麽厲害了,昔年大禹聚集天下眾生,共抗洪災。


    世間各族生靈,為求活命皆聚旗下,齊心協力退卻大水,自然是眾誌成城、眾念合一。


    “神靈稟天地正氣而生,懲諸惡,揚善行,本來……也是為了使眾心歸正不邪……”


    平心娘娘又補充了一句。


    至此,蕭吟終於有些明白,這孔雀飛刀能夠斬殺魔頭的真正原因。


    同時也明白了她為何看到這件寶物會發笑,既然眾心合一方可除魔,自己這劍上卻自生二芒,其中大道互相牽製,如何能除得了魔頭!


    “這個道理昔日我祖巫早已明了,所以才會演練都天神煞大陣,使眾念合一,最終演化……”


    “盤古真身!”


    不等平心娘娘說完,蕭吟就接話道:“所以隻要能組成大陣,就不怕魔物侵擾,可是……可是……”


    他話還沒完,卻又想起了巫妖大戰的結果,頓時又猶豫了起來。


    “可是……祖巫為什麽會敗?”


    那邊平心再次接話,她雖然還在笑,臉色卻很差:“所以啊……魔滅世界,已是定局,他們不過是在拖延氣數罷了……”


    事實上,到現在她也沒想明白,為何太一的混沌鍾會突然變的那麽強大,連眾祖巫的盤古真身都能震散!


    平心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眾兄弟姐妹絕對沒有生出二意為魔所趁……


    歎一了口氣,這位娘娘再次道:“之後他們修修補補,那女媧造出洪荒最孱弱的生靈……”


    說著,她還看了蕭吟一眼,方才道:“你們人類天生柔弱,一無爪牙、二無羽翼,二足奔行不遠,雙手力弱難支,知道為什麽嗎?”


    “為了讓他們抱團生存,以便眾誌成城?”


    蕭吟皺起了眉頭,就洪荒而論,人類無疑是個體實力最弱的一個種族,隻有群體抱團,互相協助,方有機會生存。


    “這麽說,人類就是女媧娘娘造出來對抗魔頭的?”


    他抬起頭問了一句。


    “可惜,就算再弱小的生靈也會心生欲望!”


    平心娘娘歎了口氣:“不過,人類雖然欲望甚多,但繁衍也快,總有能斬卻魔頭的勇者出現,若他們不急著封神……就算坎坷不斷,也還能維持些年頭!”


    “封神……有什麽問題嗎?”


    蕭吟心頭一動:“難道這就是魔物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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