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穀,看著那巨大的扶桑樹那顆盤古巨眼,蕭吟心中滿是感慨……


    直到現在為止他才明白了當初盤古那句“輪回”的真正含義。


    之所以要自己輪回到這個時代。


    之所以赤霞珠會費盡一切力量,不允許自己來到這個時代。


    就是因為眼前這棵巨樹上,那隻巨大的眼珠。


    開天辟地之後,盤古身化大地,眼生日月。


    這一對兒眼珠,也算是他身上保存還算完整的零件兒吧……


    “帝俊、太一!你倆個趕緊的!”


    蕭吟對旁邊的兩個妖皇招呼道。


    自從他同意了哥倆整體搬遷入葫蘆世界之後,這兩個家夥就鬆馳了下來,此時他們正自聊著去葫蘆世界之後該如何營生,此時聽到玄天聖皇發話,才慌忙走上前來。


    向蕭吟施了一禮,兩個妖皇也不多言,各自展翅飛上了樹梢。


    下一刻,卻聽它們各自鳴叫一聲,全身亮起了金色的火焰。


    隨著兩隻金烏身上的火焰越來越亮,扶桑樹上那顆巨大的眼珠,也變的逐漸明亮了起來。


    最終,一線毫光自那眼珠中射出,落在了蕭吟的麵前,下一刻,整個湯穀光芒盛,光中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影,正是盤古至聖。


    “不容易啊,你終於來了……”


    當看到蕭吟的時候,盤古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喜悅。


    “果然……”


    蕭吟也笑了起來:“確實不容易,當初若非您提示輪回,我還真想不到這裏會有您的眼神……”


    不錯,眼前來的並不是盤古,而是那位至聖的一縷目光。


    這應該也是一門神通,讓盤古的目光可以穿透歲月,在那段時光中短暫停留。


    隻不過,如今這個時代,他早已殞落,這身影隻不過是其殘餘的目光罷了。


    因為本體的殞落,這些目光沒有了引導,隻能遊離於時間長河之外。


    而金烏一族,自日中而生,與盤古的眼珠極為親近,所以也隻有它們可以短暫讓這位至聖的目光回歸。


    “看來您早已知道了這一切,想必也一定有解決那個混蛋的辦法吧?”


    蕭吟心中很激動,特麽的輪回了這麽久,好像終於要結束了?


    “嗬嗬!”


    盤古的笑聲很古怪,他搖頭一聲歎息:“其實,解決的辦法我早就教給你了!蕭吟啊,你不會以為冊封五方聖靈之時,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嗯?”


    不知為何,蕭聖皇的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你這話……是何意?”


    “天罡三十六變、萬寶鍛身經……”


    盤古至聖笑道:“你難道真沒有想過其出處麽?”


    “什麽?”


    蕭吟聞言有些懵了。


    “天罡三十六變,可不止是變化神通,更是吾昔日開天辟地的鬥戰法門!”


    光芒中,盤古笑的很坦然。


    “鬥戰……法門?”


    蕭吟茫然:“開天辟地……也是戰鬥?”


    “當然是戰鬥!混沌本是一體,你不會以為那天地真的願意被分開吧?”


    盤古大笑:“嗬嗬,其實這門功法的原名,就叫《盤古鬥戰經》!”


    “可是……”


    蕭吟依然有些不解:“既是鬥戰之道,又和衍化萬靈有什麽關係?”


    不過,話剛一出口,他突然醒悟,天地不肯分開,總想著要合二為一,就算有盤古的身軀支撐,但他終究死了,唯有生化萬靈,推衍人道,才能讓這方世界能夠繼續支撐下去。


    因為人道最大的特點就是變化和適應,無論這天地怎麽改變,人道也能隨著變化並適應其改變,使其莫可奈何。


    “所以,隻要萬靈存在,這天地就無法相合!”


    蕭吟此時已經恍然大悟:“隻要能悟通人道……”


    “是啊,隻要將這門功法與人道相合,你便可以找到許多對抗天地惡意的法門……”


    盤古說的很輕鬆。


    “啥啥?”


    蕭吟卻是一陣懵:“天罡三十六變融合人道?融合人道?”


    見他神情有異,這回輪到盤古懵了:“你不會到現在都不曾融合吧?那又用何種神通護持大道?”


    “我……我以為人道沒有神通!”


    好吧,蕭聖皇此時真是夠尷尬的:“隻能借創造之道,製器衍化神通護道……”


    麵對盤古,他自然不會隱瞞什麽,把自己這些年的領悟細細說了一遍。


    靜靜的聽他說完,盤古臉色變的古怪了起來,半天才笑道:“有趣,有趣,那你……為何沒有繼續下去呢?”


    “因為……這根本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啊!”


    蕭吟滿臉的苦澀,他一直以為人道沒有護道的神通,隻能以創造之道,竊取、複製、研發各種法寶承載神通以護道。


    但這些東西,並不能解決赤霞珠的問題!


    哪怕他如今已經擁有了葫蘆根和盤首山加持的輪回戟,卻依然沒辦法斬斷那家夥所牽扯的因果!


    所以,這些年,他枯守葫蘆世界,一邊將此道傳授諸弟子,一邊再次轉換目標,突破聖境,參悟因果之道,想要從中找到破解之法。


    可惜,如今盡管他已突破了先天聖境八重天,但因果之道卻依然難有所悟。


    “因果是大道……”


    盤古發出一聲歎息。


    “您……的意思是說,唯有達到大道聖人的境界,方有希望突破此道?”


    蕭吟心中一動,已經明白了這位至聖言下之意。


    “是啊!先天聖境,是不可能領悟這些根本大道的!”


    盤古又是一聲歎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沒有機會?”


    蕭吟心頭一緊。


    卻聽盤古歎道:“混沌如雞子,眾生居其中,嘿嘿……你可知為混沌為何如雞子麽?”


    不等麵前的蕭吟回答,卻聽他接著道:“因為,它本就是一個關押眾生的牢籠!先天也好,後天也罷,困在其中皆不得出,而聖人……則是牢籠上的那把鎖,也是雞子外麵那層堅硬的殼兒,所以才能永恒不滅……”


    “什……什麽!”


    聽到這裏,蕭吟心頭一陣發苦。


    “現在明白我為何會死了吧?”


    盤古至聖笑的很古怪:“真當我是開天辟地累死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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