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閱一本正經地點頭,“可以。鄧老師,能夠將我們的學習經驗分享給學弟學妹是我們的榮幸。”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單看王閱的身高和年齡實在是沒有說服力呀。鄧蓮華將王閱和張閻的通知書交給他們。滿分700分,王閱和張閻都考了698分,被棗花市重點高中——専花一中錄取。市電視台和日報的記者都來采訪兩人,兩人小小地出了一把名。王閱的主要目的是借這個機會宣傳自家的蔬菜基地,效果非常好,采訪內容在電視台播出後,蔣大鵬家的電話多了很多。飄雨鎮一中分別獎勵王閱和張閻一千元以作鼓勵。棗花一中也有獎勵,兩人各三千元。轉眼就到了開學報到的時間,97年的9月1日,王閱和張閻體貼林巧秀和蔣大鵬,沒有讓他們送,自己來學校報到。和他們一起考入一中的還有王瑞、周蘭蘭和周家偉三人。王明傑和周新榮受到王閱和張閻的刺激,後來學習一直很努力,也考得不錯,不過兩人在二中。二中也是重點高中,隻是教學水平比起一中略略差一點點。王閱和張閻這次沒打算租房住,決定要住校,一來,可以拓展交際圈,興許能挖掘幾個可用的人才;二來,一中的住宿條件還算不錯,一人一張床,寢室裏有獨立的衛生間,至少不像初中,必須兩人共享一張床,既擁擠,也不衛生。新生們辦好入學手續後都擠在布告欄前看分班榜,王閱和張閻沒有去,直接帶著行李去寢室。他們早就知道一中的三個年級都分尖子班和普通班。他們倆都是高分,無疑會被分在尖子班,繼續做同學。尖子班的寢室條件也是最好的,一個寢室四張上下鋪一共隻住八人,每人還能分到一張寫字桌。另外,同樣有獨立的衛生間,衛生間的條件也比普通班寢室的條件要好些。王閱和張閻來得很早,寢室門開著,裏麵沒人。王閱選了一個上下鋪,靠近窗戶,光線充足,空氣新鮮。“閻閻,我睡上——”他的話還沒說完,張閻搶先一步把行李放到上鋪,解釋道:“閱閱,我個子高,睡上鋪比你方便。”王閱最恨人提他的身高,“我還會長的!”“嗯,會的。”張閻拍拍他的腰,俯身幫他鋪床。王閱看著他細心地把床單撫平,感覺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等床鋪好躺上去,他拿出一個大紅的蘋果啃,也不說也幫一下張閻。張閻隻縱容地看他一眼,又去鋪自己的床,看了一眼天花板。今天高溫,寢室裏沒有電風扇,雖然有一扇窗,但晚上肯定還是會熱。他很好奇王閱會不會忍不住爬到他的床上來。看一眼翹著二郎腿啃蘋果的小孩腮幫一鼓一鼓的,張閻不由勾唇。王閱一邊啃蘋果,一邊忍不住抬頭看張閻。雖然張閻個子高,但上鋪也不矮,站在地上要微微踮著腳才方便鋪床。張閻身上的白襯衣因此被扯高,露出肌肉緊致的小腹和流暢的人魚線。他嫉妒地眯著眼,摸了摸自己軟軟的小腹。他要什麽時候才能練出張閻那樣的身材?張閻無意中瞥見他的小動作,笑起來,怕把人惹惱,沒敢笑出聲。從外麵走進兩個背著大包小包的男生,笑嗬嗬地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好。我們也是這個寢室的。”“你們好。”王閱從床上跳起來,把衣服整理好,從書包裏拿出兩個蘋果請兩個新室友吃張閻客氣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開場白和剛入初中時差不多,生怕別人不知道王閱是他罩著的似的。王閱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往他嘴裏塞了個小番茄,力氣有點大,汁水都流出來了,順著嘴角流下。他看著張閻狼狽的模樣哈哈大笑。張閻出其不意地抱住他的頭,嘴巴往他臉上一碰,紅色的汁液糊了他一臉。兩個新室友哈哈大笑。“張閻!”王閱衝進他懷裏,低頭就要往他的白襯衫上蹭。張閻趕緊抓住他的肩膀,將人反鎖在懷中,背靠著自己。兩人身體相貼的地方溫度成倍升高,將他的心也燙熱了,心口發顫,身下的某個位置也蠢蠢欲動。他將王閱緊緊抱住,嗓音有些暗啞,“好了,別鬧,趕緊去洗洗。我聽到腳步聲了,又有新室友到了。”王閱用胳膊肘使勁拐了他一下才解氣,跑到裏頭的衛生間洗臉。“你們倆感情可真好。”劉新羨慕地說,“不像我和我弟,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張閻不著痕跡地轉過身背對兩個室友,假裝整理床鋪,暗吸一口長氣才將體內的蠢動按壓下去。“閱閱是我最在乎的人。”劉新和李龍覺得他的語氣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又打趣兩句就收拾自己的床鋪去了。到了下午,201寢室的八個人到齊。王閱性格活躍,很快和六個新室友打成一片,對他們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劉新其貌不揚,大大咧咧,很好相處;李龍也性格開朗,有點話嘮;展飛鵬清秀斯文話不多,笑起來顯得很靦腆,是個學霸,幾乎手不離書;陳寬高高壯壯,相貌和性格都很老成,已經十八歲,是寢室裏最大的;王誌身上的衣飾無不精致,家裏條件應該不錯,看他眼中有意無意中閃過一道精明的光芒,王閱猜測他家裏是不是做生意的,王誌的消息還很靈通,關於學校的八卦和新聞他幾乎都知道;方景浩高大帥氣,戴著個眼鏡,身上有一股傲氣。王閱發現,方景浩好像對他和張閻有敵意,進寢室時打量了他們很久。他和張閻和其他幾個室友閑聊時,方景浩時不時就要掃他們一眼,目光之銳利讓人想忽視都難。他找了個機會和王誌打聽了一下才明白是怎麽回事。方景浩是個天才,在市裏小有名氣,參加過好幾次省裏的競賽都得了大獎,本來有望考個中考狀元的,誰知道居然以一分之差被人奪走了狀元寶座,而且還是兩個人,不僅如此,這兩人現在還成了他的室友,難怪他心裏不舒坦。這一天裏,報名、領飯票、收拾寢室、領書和認教室,上上下下地跑,也夠累的。晚上洗漱完畢,王閱換了睡衣迫不及待地躺在床鋪上。他和張閻小有資產,吃穿用上都盡量讓自己舒服,所以帶到學校裏的枕頭和棉褥都是新的,柔軟又舒適。張閻他們還在洗漱,在衛生間裏進進出出,杯盆碰撞的聲音,流水聲,說話聲,斷斷續續地響著,和整棟嘈雜的宿舍樓相比,算不得什麽。從洗手間出來時,張閻的胳膊不小心蹭了李龍一下。“抱歉。”“沒事。”李龍看了他一眼,咋咋呼呼地問道,“張閻,你身上怎麽那麽涼?不會是生病了吧?”張閻似有似無地環顧一圈,其他室友都好奇地關注著他們的對話,他說道:“沒有,我的體溫天生比其他人低很多。”“原來是這樣。”李龍了然地點點頭,開玩笑道,“那你的夏天太幸福了。”張閻隨意地應了一聲,擦幹手上的水,看了一眼王閱,上了上鋪。王閱躺在床上,心靜下來,突然有一種孤獨感,就像寢室裏隻有他一個人一樣。他看向空蕩蕩的身側,清楚地意識到,他隻是不習慣。從他和張閻來到這個世界,不管是在家裏,學校,還是去旅遊,他們兩人都是同床共枕。今天是他第一次和張閻分床睡。他的眼中浮出一抹詫異,甚至不可思議。張閻對他的影響竟然這麽大嗎?他皺了皺眉,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上方的床板上。上鋪很安靜,難道張閻這麽快就睡著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抬起腳輕輕踢了踢床板,上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張閻居然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