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閃身,躲在織田作之助的身後,煽風點火道。“對啊,你就剩下三年的希望,要是三年後還是這個身高,你就倒黴了。”“你以為你未來就會比我高嗎!”白綺被他戳中痛點,殺氣十足地說道。“肯定的。”對此,太宰治的把握非常大,上下打量他,“你營養不良,後天想超過我的可能性不大,我現在可是一米八哦,感覺還能再長幾個厘米。”太宰治比織田作之助矮半個頭,可他同樣比織田作之助小五歲。織田作之助今年二十三歲。白綺失去了大半的信心,拽著織田作之助的衣袖:“我真的長不了很高嗎?”織田作之助當然不會打擊他,說道:“你還小,有希望的,太宰整天晝伏夜出,還喜歡酗酒和自殺,他的身體還未必有你健康,你爭取早睡早起,每天補充營養就可以了。”白綺被他摸順毛,安靜下來,驚奇地聽到了織田作話語中“自殺”這個詞。太宰治感覺被好友黑了一遍,“喂喂!織田作!”織田作之助反問他:“你想過改變嗎?”太宰治語塞。以前織田作都不插手他的事情,原來不是不想勸他,而是放在心裏沒有說出來。他連忙轉移話題,看向快要到的“lupin”酒吧:“你不是想要找安吾嗎?”織田作之助從兩個小孩鬧矛盾的氛圍裏清醒過來,疑惑地問道。“你有辦法聯係上他?”“恰巧有。”太宰治的雙手放在風衣下,恢複懶散的姿態,“準確來說,連找也不用找。”除了酒吧,安吾不敢去任何地方見他們了。白綺的目光閃了閃,安吾就是害得織田作卷入麻煩的罪魁禍首。對方在這場事件擔任著怎樣的角色?不止是叛徒吧。三個人路過“lupin”字跡的招牌,踏入去酒吧內部的樓梯。酒吧裏,果然一早就坐著一個在喝酒的男人,對方斯斯文文,側對著他們的時候,還能看見那份在寂靜下知性而神秘的氣質。在阪口安吾前麵的一個座位上,大黃這隻貓霸占著座位,一雙大眼睛給他們一種人一樣注視著事物發展的目光,溫順又無害。它蹲坐在那裏,見到他們的到來後,尾巴自然而然地搖擺起來。白綺的腳步稍微一快,大黃就見機不妙地跑掉了。白綺孩子氣的舉動打散了一些凝重的壓力,阪口安吾掃了他一眼,微微鬆口氣,再看向兩位好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慶幸。自己仍然有機會與他們在一起聚會,喝酒。這是最後放鬆的時間了。給織田作之助、太宰治調酒的人是白綺,少年進入吧台後就開始工作,老板也很放心地暫時離開,把私人空間交給了這幾個年輕人。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白綺在三人的交談裏了解到了很多秘密。異能力方麵,他第一次知道“異能力的特異點”:複數個能力相互幹渉時,極少數情況下,會出現異能力朝著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向失控的現象。不僅如此,阪口安吾是三重間諜。在阪口安吾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前,他就是國家下屬機構,內務省異能特務科的一名特工。在他加入港口黑手黨後,又按照港口黑手黨boss的命令,加入mimic成為了一名臥底,在三重間諜的身份下,他的任何行動都身不由己。阪口安吾也並沒有在乎他的“偷聽”,事實上他已經違反條例,把不該說的事情說了出來,而白綺是織田作先生照顧的孩子,多少值得他信任。聽著太宰治把阪口安吾的老底扒出來,又談笑風生地討論mimic的情報,白綺稍稍對這個人有了一些改觀——不是個戰鬥方麵的強者,但是擅長利用規則,尋找漏洞,抽絲剝繭就能找出一個人的底細,帶給他人的威脅不亞於同等級的強者。即使在流星街,太宰治也具備生存下去的基礎能力。在這個年齡……俠客,恐怕在手段上比不過太宰治。白綺咬了咬下唇,齒縫之間摩擦,輕微的疼痛激發著他對這個世界的興趣。原來和平年代的世界也會孕育出相似的黑暗啊。最後。太宰治沒有動手清理叛徒,留下的幾句話讓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酒吧裏響起他沙啞平靜的敘述。“不想失去的東西,總有一天還是會離你而去。人們渴求的一切存在價值的東西,從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有失去的一天。”“不惜延長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東西,一個都不存在。”一個都不存在……深夜,白綺躺在自己破舊的小沙發上,手背擱在額頭,耳邊仍然回蕩著這些話。他想要壓下太宰治充滿灰色的思想幹擾,可是另一個很久之前的回憶不斷的湧上心頭,讓他第一次發現太宰治的可恨之處不僅是嘴賤那麽簡單。“才不會一個都不存在呢。”白綺喃語一聲,翻過身,把臉靠在了最裏側的沙發裏,汲取那份柔軟的保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