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之後,x市的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各項課程也迎來尾聲,連體育課都不例外。被嶽少陽和程宇坑害的林昊正頂著初暑的熱氣在籃球場練著三步上籃。


    “不行了,我歇會。”又一次投籃沒投進,林昊直接坐在地上怎麽也不願起來。


    嶽少陽一手抱著球,一手叉著腰俯視著頹在地上的林昊說:“你看看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沒人女孩厲害,羞羞羞。”


    林昊被嶽少陽堵得啞口無言,也不知道柳洛秋是什麽運動女將,一個半小時了大氣都不喘,還在那邊跟著嶽少陽學投籃,隻是這投籃的姿勢確實不那麽符合她優雅的外貌。


    “昊昊,你不行啊!”程宇看林昊頹在地上,沒忍住過來嘲諷林昊,還伸出手指左右搖擺,嘲諷意味十足。


    林昊現在就是非常後悔,聽了這兩人的鬼話選了籃球,羽毛球它不好玩嗎?非要這麽折磨自己。


    嶽少陽看程宇這麽囂張,直接上去摟住他的脖子說:“林昊不行,那咱倆練練?”


    程宇咽了口唾沫,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都怪自己逞口舌之快,雖然奚落了林昊,自己也踢到了鋼板。


    “陽哥,不了吧,我還教洛秋呢!”程宇向柳洛秋投去求救的目光。


    柳洛秋剛準備開口,沒想到嶽少陽笑著朝柳洛秋說:“同學,程宇借我一會,我倆打會可以嗎?”


    “可…可以,我也有點累了,你倆打吧。”說完柳洛秋就抱著球站到了場邊,她實在想不出為什麽眼睛那麽好看的人,眼光卻能讓人不寒而栗。


    “來吧!”嶽少陽鬆開了程宇,做出了防守的動作,程宇也瞬間進入了進攻的角色。


    說實話,程宇雖然表麵上說著不想跟嶽少陽打,但真打起來,程宇還是覺得跟嶽少陽打球過癮。


    “昊昊,去幫我倆買瓶水,你要喝也可以買。”說著嶽少陽就把飯卡扔給了林昊,就開始和程宇較量起來。


    林昊被球場的太陽曬得實在受不了了,隻要能離開這地,即使是買水這種跑腿活他也心甘情願。


    不一會林昊抱著四瓶水回來了,除了三個男孩的他還給柳洛秋也買了一瓶。他把兩瓶放在了旁邊,擰開了一瓶遞給柳洛秋,自己也擰開了一瓶喝起來。


    柳洛秋沒想到會打那麽久,沒帶水的她看到林昊遞過來的水,也就自然接過來了。


    “多少錢?我轉給你吧!”柳洛秋的聲音甚至都有些嘶啞了。


    林昊搖搖頭說:“不用了,當他請你的。”林昊指了指和程宇酣戰的嶽少陽。


    柳洛秋也沒再糾結,直接喝了一大口,頓時感覺熾熱的喉嚨流過一縷甘泉,自己真的是太渴了。


    林昊看著這個女孩一口氣喝掉了半瓶,喝完之後還發出滿足的聲音,就覺得不可思議,這麽文靜的女孩居然這麽豪放嗎?


    “你喜歡哪個籃球明星啊?”林昊覺得也無聊,就和柳洛秋聊起來。


    柳洛秋擰上瓶蓋,等了一會才說:“科比啊!”


    “為啥啊?”林昊覺得很巧卻又不太巧,仿佛自己內心早有預感她會這麽說,畢竟程宇也喜歡科比,甚至寢室裏他都貼著科比的海報。


    “因為他……”林昊靜靜聽著柳洛秋把科比所有值得為世人推崇的品質都說了一遍,甚至連高中作文裏用爛的“洛杉磯淩晨四點的太陽”的梗也沒放過。


    林昊耐心聽著柳洛秋的描述,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對勁,似乎有些像考試背下的標準答案。


    “昊昊,給你報仇了!”嶽少陽拿著水朝林昊比了一個耶的手勢,旁邊是累到癱坐在地的程宇。


    柳洛秋看到程宇滿頭大汗坐在地上喘氣,連忙從包裏掏出紙巾上去給程宇擦汗,嶽少陽看到後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期待著林昊也能做一樣的事。


    林昊看著嶽少陽的表現,手伸進兜裏摸到紙巾,往前走了一步後,環顧人聲鼎沸的籃球場,又停下把兜裏的紙巾扔給嶽少陽,還衝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嶽少陽準確地接到紙巾,眼裏卻閃過一絲落寞。嶽少陽那一瞬間感情的變化讓林昊心裏湧起一股無力感,他沒辦法做到像柳洛秋那樣明目張膽地關心嶽少陽,他在意周圍人的眼光,即使他從來沒有說,但他認為這是一份不能暴露在陽光下的感情。


    不過林昊這麽多年的孤獨,除了教會他隱忍,更教會他如何掩蓋自己的負麵情緒,以至於嶽少陽都沒發現林昊情緒的波動。


    經過三天的突擊訓練,林昊和柳洛秋順利通過了籃球考試,緊接著春季體育課的重頭戲來了——遊泳課,這是一個男生歡喜女生發愁的階段。


    “雨柔,你啥時候買的這件啊?咱倆買的那件呢?”孟欣然打量著孟欣然的泳裝,純色,一體式的,感覺出門就可以直接上奧運會了。


    “哦,那件莫淩霄說不好看,而且也太露了。”楊雨柔說到“露”這個詞時甚至有些臉紅。


    孟欣然一臉疑惑地說:“露?哪裏露?也就露個小腿啊!”


    孟欣然低頭看看自己的泳衣,白色的碎花連體裙,楊雨柔的跟自己一起買的,不過她的是粉色的,試的時候孟欣然就期待楊雨柔遊泳課能驚豔四座,結果從性感女神變成嚴肅的運動員了。


    “不管了不管了,先去泳池吧。”楊雨柔推著孟欣然離開更衣室。


    老師見大家都換好衣服了,簡單說了幾句,做了做熱身運動,就讓男孩女孩分成兩撥下水。


    “我先下去了,你等會來找我喲!”楊雨柔見孟欣然還在熱身,就自己下去了。


    當孟欣然看岸上隻有她一個人了以後,才鼓起勇氣伸出腿。當腳觸碰到冰冷的池水那一刻,昔日落進河裏的那種感覺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孟欣然被嚇得後退了兩步,還撞到後麵走過的人。


    “不好意思。”孟欣然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剛剛撞上的是路過的關書良,一時間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孟欣然知道遊泳課是好幾個班一起上,但她怎麽也沒想到會跟關書良在一起上。


    “沒事,你怎麽不下水啊?”


    “你……”孟欣然本來想懟回去的,不過想想自己過幾天還要求關書良幫動漫社拍照,不得不耐著性子說:“我身體不方便。”聽到她這麽說,關書良心領神會地離開了。


    體育老師走過來問孟欣然:“同學,你怎麽不下水啊?”


    孟欣然看關書良走遠了,她才跟老師說:“老師,我小時候溺過水,剛剛我也想下去,但還是害怕。”


    “但我們遊泳到時候要考試啊,你起碼得每次都下水老師才能給通過。”老師表示理解,卻也很為難。


    孟欣然也不想讓老師為難,按照要求來說,遊25米才能算及格,不過學習時間比較有限,你能每次都到且考試的時候能在水裏撲騰幾下,老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點點頭說:“嗯嗯!我一定克服。”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她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坐在池邊發呆。


    就在孟欣然在發愁的時候,泳池中傳來水花四濺的聲音,一個男孩從自己前麵遊過,揮動的手臂帶著水珠,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身後激起水花讓孟欣然有種他踏著白蓮而來的錯覺。


    人越是不擅長什麽,就會對通曉該領域的產生敬仰之情。孟欣然化身福爾摩斯,想從他身上發現有關他身份的蛛絲馬跡,但卻一無所獲。


    突然間,男孩好像和她對上了眼神,他停了下來並朝孟欣然遊了過來。孟欣然不敢相信,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男孩停在她的麵前,摘下遊泳鏡孟欣然才發現是令自己怦然心動的男孩居然!是關書良,一瞬間心情複雜。


    “我真不相信你身體不舒服。”關書良趴在池邊看著孟欣然,“你要真不舒服,老師還會讓你穿著泳衣坐在這裏嗎?你是怕水吧!”


    孟欣然漲紅了臉,自己剛才竟然還對這個人心動,這個人說話總是能直戳要害。


    “是,你能咋?”孟欣然沒好氣地回答他。


    關書良遊到扶梯那裏對孟欣然說:“從這裏慢慢下來,水很淺的。”


    孟欣然有些猶豫,關書良見她沒動又說:“我們無所不能的孟姐不會連這點問題都不能克服吧?”


    孟欣然受不了別人這麽激她,特別是這個人還是關書良,她站起身走到扶梯邊上,伸出的腳停留在半空中,她還是不敢。


    “放心下來吧,真不深,這裏這麽多人呢!放心!”關書良站在下麵讓她放心。


    孟欣然一咬牙,踏上最上麵一階,冰冷的池水立刻包裹住他的腳,小時候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她想要後退。


    “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看的泳衣了!”關書良歎了一口氣,一副沮喪的樣子轉身準備遊走。


    孟欣然一手抓著扶手,一手指著關書良說:“你等老娘下來弄死你!”


    “你先下來再說吧!下來我還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我們班的帥哥。”關書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站在那。


    “你別誘惑我!”孟欣然慢慢地往下走,什麽溺水的感覺,在帥哥麵前都不值得一提。


    關書良看她剛剛還怕得要死不敢動,聽到有帥哥後兩隻手握住扶手往下探的樣子就覺得很滑稽,不禁感歎還是帥哥威力大。


    當孟欣然的腳尖觸碰到池底的那一刻,一股自豪的感覺油然而生,從上麵下來的過程孟欣然感覺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不過她做到了。環繞自己的池水似乎不再冰冷,似乎還有些溫暖。


    “答應我的帥哥呢?”孟欣然踮著腳站在水池裏,下來以後才發現關書良忽略了兩人的身高差,這到他胸口的水,都快漫過自己的脖子了。


    “別急,先帶你去找楊雨柔。”關書良慢慢走著,孟欣然這才發現在水裏走路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簡直可以用舉步維艱來形容。


    “欣然!你怎麽這麽慢。”說實話,要不是楊雨柔這有特色的泳裝,孟欣然還真的沒辦法在一群泳帽泳鏡中認出她來。


    “哦,關書良說給我介紹帥哥呢!就在那邊物色了一下。”孟欣然得意地看著關書良。


    楊雨柔也饒有趣味地看著關書良,又轉向孟欣然說:“關書良不就很帥嗎?”


    “哈?!”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表達他們的驚訝。


    “雨柔,你別跟我開玩笑。”還上下打量了下關書良,趕忙搖搖頭。


    “得,你倆玩吧,我走了。”關書良泳鏡一戴一蹬水,就淹沒在人海中了。


    孟欣然看著遊泳離開的關書良不禁感歎,這人平時雖然討厭,但是遊起泳來還挺帥的。


    泳池裏翻滾的浪花撩撥著孟欣然的裙擺,讓它隨著水波蕩漾著,宛如一朵就去水中漂流的梨花一般。孟欣然光顧著看關書良遊泳,完全沒注意到楊雨柔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裙擺。


    飄搖的裙擺喚起了楊雨柔心中對美的向往,她第一次開始討厭這件泳衣,因為它束縛住了自己追求那些本該屬於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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