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錢,對林姝來說隻是個零花錢。


    卻讓林宏義四人覺得,賺錢太容易了。


    更加抱緊她的大腿。


    吳春桃、錢多多、小 橙子,已被她使喚得手腳麻利兒,髒活累活搶著幹。


    生火、烤魚、熬粥、剖魚、拾柴、搭窩棚等,就沒有他們不會的。


    受到特殊關注的小橙子,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鎮國侯之孫。


    成長為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小小子,林姝非常有成就感。


    三人一被訓練出來,林姝就過上 老太爺的生活。


    一路上,不是由林宏義背著,就是由包子拖著爬犁跑。


    另一架爬犁,則由錢多多和小橙子負責拖。


    上麵裝滿了日常用品,油鹽醬醋和粗糧。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用多餘的魚換來。


    魚雖好吃,卻不能飽腹,也不能留太多。


    引來反噬就麻煩了。


    林姝從來沒克扣過他們的口糧,雖全是粗糧。


    幾日下來,三人蠟黃的臉色變化非常大。


    錢多多這個小胖子,已能看出是一支潛力股。


    出自鎮國侯府的小橙子,劍眉星目成年後又是一個少女收割機。


    吳春桃這個小村姑,就顯得平凡而普通,毫無出挑之處。


    但勝在老實、勤快,保持下去有可能近水樓台先得月。


    …


    林姝不習慣拉嗓子的粗糧,每次拿出來的糧食,不是菜汁染色,就是隻有少許粗糧。


    錢多多和小橙子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對這些生活細節並不怎麽了解。


    吳春桃雖有所懷疑,卻吃得最是歡快。


    三小隻每天能吃飽、穿暖,又不用害怕被當成儲備糧。


    身上的肉日漸增長,若是將臉洗幹淨的話。


    就會發現小臉紅潤,比難民的日子過得好很多。


    別人會缺吃喝,林姝這裏卻從來不缺。


    黑崽和包子常叼回野雞、野兔,甚至還有野雞蛋。


    給三隻的感覺,就是運氣好到爆棚。


    …


    平靜安逸的生活過久了,老天都看某些人不順眼。


    開春,氣溫迅速上升。


    冰雪融化,生命力頑強的野菜冒出尖尖角,到河邊覓食的難民越來越多。


    河底的水緩緩流動,凍僵的魚兒恢複活力,搖著尾巴歡快地覓食。


    為了一條魚,有的難民會全家出動,追逐很遠。


    為一條魚而打架的事,常有發生。


    僧多粥少,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小石頭,這裏有魚。”


    林宏義蹲在冰麵上,衝不遠處的林姝招手道。


    ‘哢~嚓~’


    林姝過來一拳頭下去,冰麵皸裂形成密密麻麻的蛛網。


    ‘哢~嚓~’裂紋散開,哢嚓聲不斷。


    “不好,冰麵要塌了,快上岸。”


    林姝大呼一聲,來不及去撿跳出水麵的魚。


    腳下用力一蹬,嗖地飛向岸邊。


    ‘嘩~啦啦~’


    她剛才待的冰麵整塊下陷,一股水流冒出,淹蓋了周圍的河麵。


    哢嚓的裂紋聲,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發生連鎖反應。


    ‘哢嚓~哢嚓’聲不絕於耳。


    一柱香後,整個河麵的冰塊碎裂。


    有來不及反應的難民,掉進冰冷刺骨的河水裏。


    好在水隻到成年人的腰部,有那要魚不要命的難民,幹脆趁機在河裏抓魚。


    抓到一條魚時,臉上盛滿了開心和滿足。


    舉著魚一步一搖地上岸,立即被家人包圍。


    妻兒的歡呼聲,令難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林姝抹一把臉上嚇出來的汗,她的破壞力好像有點兒強。


    一拳竟幹掉一條河的冰塊,說出去應該是壯舉吧!


    她揭下帽子,幾縷白煙從頭頂冒出,汗水唰唰滾落。


    林姝隻當是嚇出來的汗,忙解開棉衣敞風。


    水麵離她的腳,剛有一腳掌的距離,轉眼間便漲了半掌。


    “不好,河水漲了,快離開。”


    林姝衝不遠處的人大叫著,卻沒人當回事兒。


    好些難民正在四處尋找野菜,或追著河裏的魚兒跑。


    更有人拿出髒衣服,蹲在河邊搓洗。


    “小石頭,冰雪融化河麵上漲是很正常的事兒。


    還在老家的話,可以耕地下種了。


    大雪預示著來年是一個豐收年,百姓再也不用餓肚子和逃荒了。”林宏義老成地道。


    村裏的老人常說,大雪兆豐年,就是這麽來的。


    “希望總是美好的。”林姝幽幽地道。


    若幹旱隻有一年,林爹就不會帶著一家人逃荒了。


    往深山裏隨便一躲,一年過得不要太快。


    以她和林爹的武力值,填飽肚子絕對不會有問題。


    也不知他們走到了哪裏,秘密有沒有守住。


    不過,被林宏義這麽一說,林姝覺得自己的提醒是多餘的。


    能走到這裏的難民,都有著他們自己的求生本能。


    她替別人操心幹什麽,還是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吧!


    …


    冰雪融化,路麵卻泥濘難行。


    一腳一個拔蘿卜,再多的鞋子都不夠磨。


    不一會兒,腳就給凍透了,特別難受。


    幹旱的時候還不覺得路難行,反正走哪兒都是板結成塊的泥巴路。


    現在卻是稀泥爛路,幾步下去鞋子上全是泥。


    有難民舍不得鞋子,赤腳走在路上,腳凍得像紅蘿卜一樣,又腫又紅。


    林姝看得直搖頭,隻能一步一個坑兒地拖著小短腿兒走。


    屁股和後背都濺滿了泥點子,力大如牛也受不了這種累。


    厚重的棉衣、皮襖子一件件脫下,隻著一件夾襖時,才感覺整個人活過來。


    包子和黑崽歡快地在田間地頭奔跑,高興過頭時還在泥漿裏打滾兒。


    醜不拉嘰的兩隻,玩泥巴玩得飛起。


    還不時往林姝身上撲,弄得林姝頭皮上都是泥點子。


    林姝幹脆讓黑崽馱著走,她實在幹不過泥巴路了。


    錢多多和小橙子也沒好到哪裏去,兩人摔得鼻子、眼睛都是泥巴。


    林宏義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幹脆一個都不管。


    隻管拖著冒尖的爬犁走,上麵是他們幾人全部的家當。


    曆經八十一難後,才回到官道上。


    本以為官道的路況要好一些,沒想到經過車轍,和無數人踩踏後。


    表麵是一層稀泥漿,真正一腳下去,才知道有多坑人。


    勇於實踐的小橙子,一腳下去泥漿淹到膝蓋處。


    用力拔幾下,腳底在硬滑路麵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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