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繁華熱鬧的宴會大廳裏,燈火輝煌,觥籌交錯,酒香從碰撞的水晶杯裏溢出,飄散在大廳的各個角落。


    舒緩悠揚的鋼琴聲在人們耳畔邊響起,在寬闊深邃的宴會大廳裏輕輕地飄蕩,似見長安引流水,名流貴胄雲集於此。


    林妍坐在琴凳上,略帶細繭的指尖跳躍在琴鍵上,她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脖子上掛著一條水晶吊墜,落在若隱若現的酥胸之上。


    一曲終了,大廳內響起一陣清脆的掌聲,很快停下。


    “彈琴穿成這逼樣,騷給誰看。”


    角落裏,蘇沫穿著一身紅色禮服,像一朵盛開的紅玫瑰,散發出淡淡的花香,耳垂上鑲嵌著的紅寶石的耳環更是與禮服相得益彰。


    她冷眼看著台上的林妍,吐槽完,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烈酒順著嘴角往下滑落,滴在鎖骨上,顯得越發嫵媚動人。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麽會罵人?”


    江予穿著一件黑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了幾顆扣子,看起來痞氣十足,白皙的長指正極具優雅地搖晃著紅酒杯。


    他彎身坐在蘇沫旁邊,長腿交疊隨意放在茶幾上。


    蘇沫看見他,眉眼彎起來,“予哥,晚上好。”


    “她怎麽得罪你了?”江予側眸望著她,眼裏柔光如沫。


    蘇沫給自己重新倒了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這事兒你不知道?林妍偷了時叔的鋼琴譜,還夥同趙妮誣陷時叔抄襲,幸虧甜甜手裏有監控,要不然就被她得逞了。”


    江予挑眉,他還真不知道這事兒。


    之前都忙著想法子收拾公司裏的那些吃裏扒外的老東西,忙起來家都回不了更別提上網衝浪了。


    看來有些人倒是忘了,江家還有他這麽一個混不吝。


    蘇沫端起酒杯,臉上微帶酒暈,更增麗色,醺醉的笑容在唇角掛著,“恭喜予哥你擔任江氏集團總經理一職,咱們幹了這杯酒,我在這祝願你出門風光,鈔票都往包裏裝!”


    話落,不等他的反應,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嗝~”蘇沫忍不住打了個酒嗝。


    江予樂的直笑,這小姑娘小時候對誰唯唯諾諾的怎麽長大了開始重拳出擊了。


    蘇沫語氣中帶著些醉意,“你為什麽不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不喝你就完了,我要告訴甜甜你欺負我。”


    “我喝,我喝還不行嘛。”江予仰頭喝掉杯中的紅酒後把杯子倒過來,“滿意了嗎?”


    “還行,勉強吧。”她擺了擺手,轉過身去給自己倒酒。


    突然手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掌包裹住,她感覺被觸碰的地方有些發燙。


    江予收回手,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喝多了還怎麽看戲?”


    “怎麽說?”蘇沫突然有些興奮,這位爺一般不幹壞事,幹起壞事兒來連人都不是。


    是狗,特別狗。


    江予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蘇沫沒準備的撲在了他的懷裏,聽見了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我先送你回家,明天醒了上熱搜看,”江予攬著她的腰身往外走,“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喝酒,你也不怕色狼惦記。”


    一股薄荷香傳入蘇沫的鼻尖,或許是酒精讓她有些上了頭,她竟不想推開他。


    **


    飛機在雲端中穿行,打開舷窗的遮光板,往外看去,剛登機時的夕陽早已躲藏起來換作一片漆黑如墨的天幕。


    城市人家裏的燈光在8000米的高空之下依然閃爍著點點微光,飛機緩慢往下降,燈光也看得越來越真切,仿佛一切飄渺的希望在這一刻也看到了曙光。


    顧澤望著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內心有些惆悵,側眸看著正靠在他肩膀熟睡的少女,微微揚起嘴角。


    這兩年來,他來京城數十次,可每次都是偷偷的來又偷偷的走,仿佛他是窺探她幸福的小偷、又像是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見不得光。


    隻有這次他是正大光明的回家。


    跟她一起回家。


    飛機平緩的降落在位於江家別墅後山的私人停機坪上。


    顧澤替她解開安全帶,聲音輕緩,“甜甜,下飛機了。”


    江甜眉頭微擰,下一秒撒嬌似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上蹭著,不願睜開眼。


    葉管家帶著人上來拿行李,經過顧澤的時候朝他微微頷首,“顧少爺,好久不見。”


    顧澤雙手抱起江甜站起來,朝他點頭示意。


    “小澤你快把甜甜放下來,她多重啊,別累著你。”葉知秋看著趴在顧澤肩膀上熟睡的江甜,有些無奈。


    還沒等顧澤說什麽,趴在他肩上的江甜睜開眼,拍了拍顧澤的肩膀,從他懷裏跳下來,撅著嘴,“媽媽你怎麽能這樣,我哪兒重了?”


    “你那麽大的人了不會自己走?還要小澤抱著走路。”葉知秋瞪了一眼江舟,都是你慣的!


    江舟:搞得像你比我少慣了一樣……


    江舟兩人在江甜小時候就慣她慣的不行,她想要什麽隻要他們能給得起,哪怕傾盡所有都要給她。


    可他們對江甜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能不麻煩別人的事情就自己解決。


    做任何事學任何東西,她可以選擇不做,一旦主動選擇開始,那就不能放棄,而且必須做的漂亮。


    江甜初學鋼琴的時候就是三分鍾熱度,練著練著人就跑出去玩了,後來她被葉知秋罰跪了兩個小時外加被江舟痛罵一頓,第二天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練習,這一練就是十四年。


    夫妻倆雖然心疼她,但是他們想的是,如果有一天他們不在了或者江氏做不下去了,江甜也能靠自己的一技之長尋找到謀生的路。


    江甜低下頭,委屈巴巴的,“媽媽我錯了,對不起。”


    顧澤正色道:“伯母,這件事不怪甜甜,我樂意寵著她。”


    “小澤,以後就在伯母家住下吧,顧家……你還是別回去了。”葉知秋雖然不喜江甜什麽事都讓顧澤做的舉動,但是多一個人寵著江甜,她也高興。


    “阿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給自己賺取一個站在甜甜身邊的位置,”顧澤笑著揉了揉江甜淩亂的頭發,“以後甜甜就是我的房東了。”


    江舟看著顧澤的眼神頗為滿意,好小子,跟他年輕的時候一樣有血性有衝勁。


    “那也好,沒事的時候就來家裏玩,伯母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葉知秋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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