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等什錦多想。


    門外刹那間便燃起了打鬥聲。


    先是兵刃相接的碰撞聲。


    後是利器入肉和慘叫聲。


    且聽著門外些嘈雜的腳步。


    似乎並不隻有幾個人。


    聽聲音。


    很明顯,剛才外頭那四人是被圍攻了。


    可蕭祈然明明隻帶了兩個侍衛啊?


    那其餘的人是誰?


    還不等什錦捋清楚,門外的打鬥聲已然漸漸停止。


    什錦一愣。


    這就、結束了?


    裏外不過才不到半刻鍾的時間!


    她很好奇外麵到底有多少人,也很好奇現在外麵的狀況。


    但她的尾巴還被蕭祈然攥在手裏,哪都去不了。


    待打鬥聲完全停止後,門外又有人快速打掃了戰場。


    一切平複以後,一個暗衛前來稟告。


    說四名刺客已經全數生俘。


    為防止異變,已經全數折斷了手腳。


    另,其中一名暗衛疏於防範。


    致使迷煙得以熏入主上房中。


    已經按照規矩自廢一臂。


    蕭祈然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而後吩咐其退下。


    周遭又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寧靜。


    就好似剛剛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蕭祈然拎著青花大蟒的尾巴。


    將它拽上了床,給它蓋好了被子。


    什錦:……


    它一條蛇為什麽要蓋被子?


    何況它也不冷!


    但蕭祈然的動作顯然是不容拒絕的。


    什錦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不由炸了鱗。


    盡數、斷、斷了手腳?


    自、自廢一臂?


    還有就是。


    這一切看起來是刺客行刺未遂。


    但她怎麽覺得不然,好像更像是蕭祈然的請君入甕呢?


    什錦不由一陣陣後怕,鱗也炸的更加厲害。


    她輕拍自己的心髒(如果她有手的話)。


    幸好幸好。


    幸好自己剛剛沒有逃跑,還及時懸崖勒了馬。


    想必從一開始,蕭祈然就一直醒著。


    而他之所以沒有製止自己的小動作。


    無非也就是想借機看看,自己會怎麽做。


    什錦不由又為自己捏了一把後汗。


    她似乎已經想到。


    隻要剛剛自己敢踏出那道房門。


    現在應該已然是被蕭祈然分成好幾截了。


    好險好險。


    狗男人真陰險!


    但蕭祈然卻不知道什錦在想什麽。


    他隻知道。


    剛剛這條蠢蟒明明有機會逃走的。


    可它卻偏偏回來要救他。


    明明,他之前還親手挖光了它身上的所有鱗片。


    真是蠢死了,連仇人的命都要救。


    這麽聖母心,日後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蕭祈然心裏雖嫌棄著,


    但溫暖的手掌,卻已經輕輕撫在身旁青花大蟒的身上。


    可能因為沒有鱗片的關係。


    入手的觸感很溫涼軟糯。


    這樣的手感,令蕭祈然很新奇。


    他一個忍不住,就多撫了幾下。


    但很快。


    他就摸到了青花大蟒幾處新長出來的鱗片。


    新生的鱗片質地柔軟,入手並不硌人。


    隻不過不知為何。


    幾片鱗片全都炸了起來。


    很影響整體的手感。


    蕭祈然著重在炸鱗的地方撫了撫。


    沒過多久便將翹起的鱗片全都撫平了下去。


    再看什錦。


    已經化身成了一根直挺挺的擀麵杖。


    蕭祈然在為她順鱗!


    她感動嗎?


    她不敢動啊!


    還有!


    她是母的!


    雖然他們人獸有別,可蕭祈然這樣真的不算猥褻嗎?


    她可以告他非禮嗎?


    什錦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回到了府中。


    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還是蕭祈然。


    見她醒了,他麵無表情的嫌棄:


    一個小小的迷香而已,居然能整整迷暈你三天。


    真是丟死了青花巨蟒的人。


    什錦:?


    說啥呢?


    啥玩意三天?


    等等。


    她被迷暈了三天?


    簡直是王德發!


    那幫該死的刺客,用的都是什麽廉價劣質的破迷藥啊!


    迷個人幹迷迷不暈,迷個蛇卻這麽帶勁兒!


    活該你們刺殺不成功!


    呸!


    黑心商家坑死蛇!


    什錦迷迷糊糊起身,又迷迷糊糊吃了一碟子青菜。


    等等。


    為什麽明明是青菜,自己卻聞出了烤魚的味道?


    這錯覺來的猝不及防,她口水掉了一地。


    一旁的蕭祈然唇角染上笑意。


    “怎麽,今天是胃口不好,不想沾葷了?


    可我分明記得,某隻蠢東西前幾日還被我烤的魚饞暈了來著?”


    什錦:!


    胡說八道!


    簡直就是誹謗!


    本蟒那是饞暈了嗎?


    本蟒那分明是氣暈的!


    啊,真是好氣。


    還有,什麽叫某隻蠢東西?


    老子是蛇!


    蛇能論隻嗎?


    蛇要論條!


    呸,沒文化真可怕。


    不過……


    這魚……


    聞起來真香啊……


    什錦順著味道。


    不由朝蕭祈然湊了湊。


    蕭祈然看著她的一臉饞相,


    眉眼間的笑意更深:


    這個蠢家夥。


    又蠢又醜又饞。


    看來本王如果不要它。


    它出去必定也活不過幾日。


    什錦:看著眼前的烤魚,瘋狂吐著信子。


    待拿到烤魚後,又帶著盤子趕緊躲到角落,背著人偷偷吃。


    不知為何。


    蕭祈然竟然又從這條青花大蟒的身上。


    看見了“小狗護食”的意境。


    這畫麵……


    為什麽怪怪的?


    三下五除二,什錦就消滅了一整條魚。


    蕭祈然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露出了十分滿意的神情。


    嗯,不錯,很有品味。


    就是吃相難看了點兒。


    不像是蛇。


    倒更像一條狗。


    像狗的青花大蟒蛇:你才像狗,你全家都像狗!


    接連幾日的清閑。


    什錦最近發現了一個規律。


    那就是它隻要一睡醒,過不了多久蕭祈然就會來。


    什錦很納悶兒。


    根據這一年多自己對他的了解。


    他應該是個皇子。


    還被封為了將軍。


    平日裏他也忙的腳打後腦勺兒。


    怎的就有時間總往自己這兒跑呢?


    他就算不需要帶兵出征,難道也連家都不顧嗎?


    哎,等等?


    他有家室嗎?


    似乎並未見過。


    他多大?


    難道還沒成家?


    算了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家夥可千千萬不要挖它的蛇膽。


    雖然她不會叫,但也會疼。


    正胡思亂想著,蕭祈然又推門而至。


    他照例看著各種信件,並不理會她。


    什錦也不理蕭祈然,隻跟小白兔在一旁玩耍。


    值得一說的是,小白兔已經一點兒都不怕她了。


    甚至每每玩到開心的時候。


    還會四仰八叉翻躺在地。


    朝她露出自己的粉嫩嫩的小肚皮。


    這一點令什錦十分欣慰。


    嗯,果然是能養熟的白眼狼。


    時間就這樣一日日的流逝。


    慢慢地。


    就像小白兔習慣了青花大蟒蛇一樣。


    什錦也習慣了蕭祈然。


    蕭祈然現在已經不挖她的鱗片了。


    偶爾還會給她烤魚。


    除了房門依舊上鎖以外。


    出門的時候,也已經不給她的七寸處栓玄鐵鏈了。


    如果不算上小獄卒口中的那句:


    “待蕭祈然找全藥材以後,便會挖出她的蛇膽做藥引”的話。


    她想,這可能就已經算是歲月靜好了。


    她本想著,如果這樣下去也不錯。


    但。


    直至有一天。


    府中住進了一位貴客——南疆公主。


    聽聞這位南疆公主之貌美,已經把全京城的貴女都比了下去。


    什錦聽聞後很是好奇。


    但它隻是一隻寵物。


    平日裏根本出不得院子,就算好奇也隻能憋著。


    但好奇的又何止什錦一個人?


    南疆公主也是一樣。


    她對什錦也同樣好奇。


    她一直聽聞蕭祈然養了一條青花大蟒,寵愛的不得了。


    幾乎是一有空就會陪著青花大蟒一起。


    這令她十分好奇。


    青花大蟒她知道。


    但然王府上的這一條,到底有何與眾不同?


    才能博得一向冷情冷血,視一切性命如草芥的蕭將軍,如此青睞?


    她又想著。


    如果她也博得了青花大蟒的青睞。


    蕭祈然會不會也因此青睞起她來?


    如是盤算著。


    很快她便找了一個機會,在皇帝麵前獻了寶。


    皇帝一個開心。


    便賞賜了她一個恩典。


    而她也利用著這個恩典。


    順理成章地入住了然王府。


    南疆公主生的貌美。


    又是端莊大方。


    很快就贏得了王府上下的喜歡。


    這其中,似乎也包括了蕭祈然。


    為什麽什錦會這樣覺得呢?


    因為自從南疆公主入住到王府以後。


    一連一個多個月,蕭祈然再也沒來過。


    從前什錦每次睡醒不久後,他便會來的。


    可如今,偌大個院子便隻剩下什錦和小白兔。


    平時不覺得,可最近總覺得院子裏空落落的。


    青花大蟒蛇趴在樹上歎氣。


    唉,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小白兔上不去樹,便蹲在樹下挖洞。


    都說狡兔三窟。


    挖洞,便是小白兔無師自通的新技能。


    或許小白兔也是太無聊了吧,什錦想著。


    是的,什錦也學會了新技能,順杆爬。


    現在她已經能夠輕輕鬆鬆地爬上爬下了。


    樹都沒問題,床就更不在話下了。


    又是數月後的一天。


    院子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打開。


    來人正是豔壓群芳的南疆公主。


    這是什錦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見到雌性。


    呸,女人。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見到女人。


    還別說。


    這南疆公主的五官,還真是統統長在了什錦的審美點上。


    這樣傾國傾城的一張臉。


    別說是男人了。


    就連她這個雌性,看了都都心生愛慕。


    呸。


    什錦狠狠甩了甩頭。


    什麽雌性,自己明明想說的是女人。


    難不成蟒蛇當久了,自己已經被無形中同化了?


    什錦越想越覺得鬱悶。


    心裏不由又將狗係統罵了個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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