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薰早早起床了,她已經想好了,出攤一定不能在固定的地方,免得被熟悉人看到,告訴蘇有成和王玉美,兩人找了過來。


    她今天戴了頂毛線帽子,上麵有個毛茸茸的球,脖子裏圍了條同款的圍脖,另外還戴了一副口罩,隻剩倆眼留在外麵。


    用自行車馱著貨,九薰出攤了。


    馬上就過年了,縣城每個顯眼的地方都能賣好多東西,隻要賣了就賺錢。


    看到毛線長家屬院門口有個賣笤帚叉子的,她打算過去出攤。


    “大姨,我能和你作伴嗎?”


    中年婦女看了看她:“你賣的什麽?”


    “我賣衣服!”


    塑料花今天沒帶,她想再過兩天,臨近年關那東西才賣的快。


    上次她還就沒抗住誘惑,買了一盆放在了單桌上,劉向蘭都說好看。


    聽到不和她爭市場,中年婦女點了點頭:“出吧,這地方人集中,人來人往的,就是看著城管點,來了收起來就跑。”


    九薰看了看她和中年婦女賣的東西,要是論收拾速度的話,她這個一定比她快。


    “謝謝姨的提醒。”


    九薰從打包袋裏拿出一副手套。


    “姨,這是今年新流行的手套,戴著舒服,也不耽誤點錢賣東西。”


    九薰送她的是露指手套,這手套專門為做買賣的準備的,手指頭露出來,想幹什麽都方便。


    “哎,謝謝啊,謝謝!”


    有時候人也不在乎那一把韭菜兩把蔥,在乎的是這個人有沒有眼力勁。


    “大姨,客氣什麽?”


    中年婦女幫九薰出攤,兩個人立刻就熟絡起來。


    大姨人爽快,說話幽默,九薰全程聽著,不時地稱讚她性格好相處。


    大姨賣的東西不常用,但到了年關就不一樣了,過年都想換個新。


    除舊迎新嗎。


    而九薰的攤位一開始人不多,到後來越來越多,兩人都沒時間聊天了。


    中午九薰去附近買了兩個燒餅,順便也給大姨買了份。


    大姨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把自己熱水壺裏的水給她:“喝吧,冬天在外麵擺攤不容易,特別是你們女孩子,別凍得痛經了。”


    九薰喝著,一臉感激看著大姨,經過細聊才知道大姨的親戚在這家屬院裏住。


    “要是城管來了,你跟著我往裏跑,把東西放我親戚家儲藏室就行,我有他家鑰匙。”


    九薰一連感謝後,還給了大姨熱水壺。


    “大姨,你怎麽不進點過年賣的對聯啥的,一定好賣!”


    九薰看準了這行業,可是住的地方空間不大,加上她出攤大了城管來了收不急。


    “哎!對啊,明天我就讓我家那位去進貨。”


    大姨滿臉欣賞看著隻露著兩眼的九薰,雖然隻露出倆眼,但那雙眼睛又大又亮,一看就聰明。


    下午兩人也忙了陣,天黑兩人才收攤。


    等打包好,大姨看著九薰:“你要是信得過我,就放我親戚家儲藏室吧,明天我們還一起來擺攤。”


    大姨的熱情打動了九薰:“那就謝謝大姨了。”


    兩人幫忙把貨放進一排平房裏,騎著車離開了毛線廠宿舍。


    晚上九薰累的不想動彈,燒了點熱水燙了燙腳,坐在被窩裏算賬。


    一整天下來,掙的比周六周日兩天還要多好幾倍。


    她就知道年關賣東西掙錢,要不進貨的人多。


    掙到錢的快樂讓九薰忘記了對趙東嶽的思念。


    因為勞累,躺下很快就睡了。


    趙東嶽給薛濤打電話的時候,薛濤已經回家了。


    “東嶽,手機我買好了,明天再去看看。”


    趙東嶽把九薰住的地方告訴了薛濤,薛濤今天去了,沒有找到人,問樓下住戶,說好幾天沒見到樓上的兩個女孩了。


    九薰昨天進貨回來,樓下住戶鎖著門,今天又走得早,所以就沒打照麵。


    九薰住二樓,一般走路習慣了腳步聲放慢,加上冬天房間裏關著門,沒有聽到動靜是正常的。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九薰又出攤了。


    還是和昨天一樣,九薰和大姨忙的時候招呼生意,不忙的時候閑聊。


    九薰知道大姨家有兩個孩子,現在都放假在家,大的看著小的,男人是機械廠的臨時工,工資不高,但男人很勤快,帶孩子做飯都包了。


    “大姨你好福氣!”


    九薰也想要這樣的生活,無論貧富貴賤,隻要兩個人生活的幸福就行。


    還有,兩個人相差不要太大,不論是家庭還是社會地位。


    想到這,九薰想起了趙東嶽,眼裏不由得出現落寞:不知道東嶽哥現在還好嗎?以前有手機的時候兩人每天都通電話。


    “東嶽!九薰還沒回來,我就在她租房子的地方,是不是她不在這裏住了?”


    問樓下租戶,說昨晚聽到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九薰回來了,她這不確定,讓薛勇理解為九薰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趙東嶽打電話問趙文勇了,他說九薰根本就沒去他家。


    電話又打給蔡秀雲,蔡秀雲把九薰一通誇,說小姑娘懂事,也很堅強,說什麽也不來他家,怕給他們添麻煩。


    “東嶽,等你過節回來再說。”


    留下這句話,蔡秀雲結束了通話。


    趙東嶽人在深城,幾千裏的路程,就是他想回來也不容易,加上最近這幾天公司準備開業,分身乏術,根本走不開。


    看來隻能等春節回去再說了。


    可是薛勇連著去了兩天給九薰送手機,都沒見到人,趙東嶽急了。


    “你去市場找找,要是市場沒有去夜市看看,九薰是不是在出攤賣東西?”


    隻要九薰不是被蘇有成和王玉美抓回去就行。


    “好!我現在就去找。”


    薛勇也真是鐵哥們,為了趙東嶽兩肋插刀。、


    薛勇騎著自行車,到處去看了一遍,就連平時人多的公園都找了,還是沒有找到九薰,他這回也擔心她又被抓回蘇家莊了。


    電話給趙東嶽打過去,沒接,估計在開會。


    找了一中午薛勇也累了,最後想了個辦法,給九薰寫了封信,交給了樓下租戶。


    “九薰,我是薛勇,我來過好幾次了,希望你看到這封信,明天早上八點在家裏等我,我有東西送你。”


    留下這封信,薛勇才離開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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