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送他們來上學時的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孩變得憔悴不堪。


    周欣蕊的臉色蠟黃,小臉瘦得隻有巴掌大,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隻,九薰眼淚都快出來了。


    走近才看到,以前她那彈指可破的肌膚,因為一番折騰,變得蠟黃,無神的眼睛裏再也看不到過去的那種靈動。


    “欣蕊,你怎麽……?”


    九薰走過去心疼的抱住欣蕊,拋開她和兒子的關係,眼前這個女孩她看著長大,一直是爸媽的乖乖女。


    今天變成這樣,九薰心裏很不是滋味。


    “蘇阿姨,你來了?”


    欣蕊無神的眼睛裏微微泛起一絲亮光,看到九薰進門試圖坐起來但沒成功。


    趙貝貝低頭看著她,眼眶又一次紅了。


    九薰心疼之餘把她按在床上。


    “傻孩子,為什麽要做那種事?你可知道你爸媽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要是救不過來,你還讓他們怎麽活?”


    這一刻九薰完全把周欣蕊當做自己的孩子,那個從小在她身邊可愛懂事的小女孩,每次見到她乖巧的喊著“蘇阿姨”的孩子,眼裏全是憐惜。


    “蘇阿姨,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周欣蕊嘴巴幹裂,起皮了,說話的時候滲出血絲,九薰忙拿起床頭的紙幫她擦了。


    坐下來摸著她的頭發,用手傳遞著她對她的愛:“說吧,要阿姨幫你做什麽?”


    “你不要把這事告訴我爸媽,我怕他們會擔心。”


    九薰點頭,她認識的周欣蕊,一直都這樣懂事,現在許多獨生子女家庭的女孩,很多家庭養出來的孩子飛揚跋扈,自私自利,而眼前的女孩,懂事孝順。


    “阿姨誰也沒說,貝貝連我都沒告訴,要不是我出發來這裏找他,我也不知道你進了醫院。”


    九薰抬頭看了眼兒子,她想替兒子求得周欣蕊的原諒。


    “貝貝哥,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就是多吃了點安眠藥,真的沒事了。”


    欣蕊抬頭看著趙貝貝,眼裏露出的是淡定。


    趙貝貝一臉歉意搖頭:“我不走,這裏麵有床,休息在這裏就行。”


    在沒有得到周欣蕊的原諒之前,貝貝是不會離開的。


    九薰抬頭看了看兒子:“這樣吧,你出去買點吃的,在附近找個酒店住下來,好好睡一覺,這裏有媽媽,你就放心好了。”


    趙貝貝還在搖頭,他了解周欣蕊,她一直都沒有原諒她,她現在看他的眼神都生疏起來,他害怕失去她。


    “貝貝哥,你這樣不回學校上課,假期的時候會被扣分的,你還是回去吧。”


    趙欣蕊一直在攆他,趙貝貝心裏更難受了:“欣蕊,你別趕我走好嗎?學不上沒事,我已經和老師請假了,我的事你別操心了,你好好養身體吧。”


    九薰抬頭又看了兒子一眼,眼裏帶著暗示,她想讓趙貝貝離開這裏,她單獨和周欣蕊談談。


    趙貝貝懂了,看著周欣蕊說:“那好吧,我就在附近找個住的地方,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過來。”


    趙貝貝留下這話,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安靜下來,九薰把周欣蕊的手放在自己手裏,感受到她手上的涼意,輕輕的合攏手掌。


    “欣蕊,蘇阿姨有個要求。”


    周欣蕊看著她點了點頭:“阿姨,你說。”


    “我今天的身份不單是趙貝貝的媽媽,還是你的蘇阿姨,你從小是在我身邊長大的,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阿姨今天想和你談談,交心的談談好嗎?”


    周欣蕊最尊重的人就是蘇九薰,上次在國外自己的命都是她救的,曾經她為自己有個這樣的婆婆自豪過。


    “阿姨,你一直像媽媽一樣,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想和我談什麽,盡管說好了。”


    病房裏安靜,床頭櫃上放了杯水,上麵有棉棒,看來是趙貝貝怕她嘴唇幹裂,在往她嘴上擦水。


    “貝貝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告訴阿姨?”


    聽到九薰這話,周欣蕊目光看向天花板,一會兒搖了搖頭:“阿姨,貝貝哥一直對我很好,他沒有對不起我。”


    周欣蕊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移開了,這說明她的懷疑是對的,趙貝貝和詩雨不單單是看場話劇那麽簡單。


    “你如果信得過阿姨,你就把心裏接受不了的事實告訴阿姨,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即使趙貝貝是我兒子,也會就事論事處理。”


    周欣蕊麵朝著天花板,很顯然她的思想在作鬥爭,眼裏的迷茫、無助,還有失望,在交替著,折磨著她。


    大眼睛直直看著天花板好久,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流下來,九薰忙幫她擦了。


    “告訴阿姨,到底發生了什麽?阿姨發誓,誰要是欺負你,我找她算賬,包括貝貝。”


    終於,周欣蕊回過頭來,眼裏的那些糾結不見了,出現的隻有傷心和止不住的眼淚。


    “蘇阿姨,詩雨說貝貝哥和她開過房,她還拿出當時他們的床照給我看了,她說貝貝哥愛的是她,對我不是愛情,而是一種很廉價的友情。”


    這話後,周欣蕊哭起來。


    九薰終於明白周欣蕊為什麽會自殺了,在她心裏一直憧憬的愛情、婚姻和幸福生活,突然化為泡沫,她感覺到一切都沒意義了。


    想當初她拚了命的考到帝都來上大學,就是為了來陪著貝貝,沒想到到頭來,這些都化成了泡影。


    “蕊蕊,或許是你被詩雨騙了呢?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她的一個陰謀呢?”


    九薰理解自己兒子,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他真的不愛周欣蕊了,他會找她談,把話說清楚,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還在為這件事煎熬。


    “蘇阿姨,我都看到了,還有那天他們一起去劇院,貝貝哥是抱著她走過來的,我親眼看到了。”


    周欣蕊的眼淚肆無忌憚的淌著,濕了枕頭和散落在枕頭上的頭發。


    “欣蕊,對貝貝你不比我少了解,他如果是這樣的人,當初你們考大學的時候,他就不會那樣渴望和你在一個城市了,欣蕊,你還不知道吧,要不是你轉學,保送的名額他都不要了,他告訴我們,不來帝都, 你去哪裏他就跟著哪裏。”


    周欣蕊默不作聲了,靜靜聽著九薰說她不知道的那些事。


    “得知你考到帝都舞蹈學院,欣蕊,你知道嗎?他高興地哭了,當時的情景我看的很清楚,所以阿姨也是拚盡全力讓你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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