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邱實不得不按照楊秀芳要求的,把家裏的錢和孩子都給了她,自己隻留下這套老房子,離了婚!


    邱真真還記得清楚,那天楊秀芳把她叫回家,當著她的麵甩了邱實兩巴掌,要求他馬上離婚。


    邱實死灰一樣的眼神看著楊秀芳,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女兒,別的什麽都給楊秀芳。


    真真那天哭的很凶,因為爸爸出軌了,媽媽要和他離婚,最後楊秀芳讓她自己選擇,是跟著爸爸還是媽媽,她選擇了媽媽。


    邱真真的老家邱家莊,離帽簷鎮有二十裏,車行駛了會後來到了一個不大的村莊。


    還好村鋪了水泥地,車直接開進了村裏來到了一處老舊的房子前停下。


    “這就是我的老家。”


    邱真真還指著旁邊說,這是劉奶奶的家,這是張二嬸的家,小時候她就是在兩家長大的,鄰裏間處的都很好。


    打開車門,一陣陣香味進了大家的鼻子,臘月二十九,家家戶戶都在炸年貨,炸年糕,吱吱啦啦的炸菜聲都能聽到,偶爾還能聽到剁餡子的聲音。


    “貝貝,我餓了!”周欣蕊小聲提醒趙貝貝。


    從昨晚到現在,大家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飯了,加上來來回回找邱真真,大家都餓了,聞到這撲鼻的香味,饑餓更強烈了。


    還沒等趙貝貝回答,坐在一邊的真真忙說:“欣蕊,等會兒到我家後,我讓爸爸給你炸年糕吃?”


    以前家裏過年都是邱實準備年貨,楊秀芳打打下手都有意見,真真也喜歡爸爸做的菜,比媽媽做的好吃多了。


    今天回來,她還想吃到爸爸炸的年貨。


    周欣蕊聽到真真說有年糕吃,看了看她提醒:“真真,你還是戴個口罩吧,你爸看到你臉傷成這個樣子,一定會心疼的。”


    真真聽到這話也對,伸手和源源要了個口罩,戴在臉上。


    “我家到了,把車停在這裏吧,我們走過去。”


    真真家的大門口太窄,車開不過去,隻能停在房子後麵。


    鄺軍慢慢把車停下,也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源源陪著邱真真前麵帶路,大家跟著兩人後麵,周欣蕊肚子咕咕叫著,想想那油炸的年糕腳步加快了。


    “哎?怎麽鎖門了?”


    邱真真來到大門口,看了眼門上掛著一把鎖和長時間沒人來的跡象心裏慌了神。


    “你爸能去哪裏?”欣蕊看著她四處看了看。


    當所有人目光落在門口的塵土上時,似乎意識到這個家裏已經好久沒住人了。


    邱真真回頭看了大家一眼,眼裏帶著慌張:“我爸一定是外出打工沒回來,真的是不好意思,欣蕊吃不上我爸炸的年糕了。”


    周欣蕊咬了咬圖,表示沒關係,提醒真真:“既然你爸不在家,那我們就回去吧?等你聯係上你爸爸後,到時候再回來。”


    回去的路還有一千多公裏,今天要是回不去,明天就是年了。


    “那好吧!”


    邱真真答應了一聲,大家正準備離開,鄰居家的劉奶奶從院子裏走出來。


    “這是誰啊?是不是真真?”盡管真真戴著口罩,劉奶奶還是認出了她。


    邱真真看到劉奶奶,過去的事又湧現在眼前,她點了點頭走過去:“奶奶,我路過這裏,想回來看看我爸爸!”


    劉奶奶抬頭看了她一眼,長歎了口氣:“真真,你真的不知道你爸爸的事情嗎?”


    邱真真心裏一怔:“我爸爸怎麽了?”


    “你爸爸在一年前就去世了,哎!孩子你爸爸太可憐了,要不是你姑姑,恐怕死了都臭在家裏。”


    邱真真倒退了一步,身體一軟眼看著倒下,被源源一把抱住:“真真,你沒事吧?”


    邱真真眼神呆滯,就那樣躺在源源的懷裏,她突然站起來:“劉奶奶,我爸爸到底是怎麽死了?為什麽沒人告訴我呢?”


    “哎!你爸爸是病死的,自從你媽帶著你走後,你爸爸就病倒了,當時要是眼前有個人照顧,或許你爸爸不會死,可是你爸爸不但不去醫院,還選擇了絕食,最後支撐不住了,幾個鄰居把他送到了醫院,可是晚了。”


    劉奶奶開始抹淚。


    “你爸爸臨死前念叨著你的名字,嘴裏說著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死了眼睛個都沒閉上。”


    邱真真無聲哭泣,捂著胸口。


    “你爸爸死後,有人給你媽捎信,想讓你回來送你爸爸最後一程,可是回來的人說,你媽不讓你回來,也不會讓你知道這事。”


    邱真真眼裏的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自己的爸爸也太可憐了。


    “後來,我們聯係你的姑姑,她從東北回來了,出錢埋葬了你的爸爸,你姑姑臨走時候,哭的那叫一個慘啊。”


    邱真真躺在源源的懷裏,眼睛看著門上那把鎖:“劉奶奶,這門上的鑰匙你有嗎?”


    劉奶奶一直是個好心人,看著真真點頭:“有,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看著劉奶奶回家拿鑰匙,邱真真把口罩摘掉,墨鏡也摘下來,一臉懺悔看著這座已經破舊的瓦房。


    “源源,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源源知道她說的是去墳上,點了點頭問劉奶奶:“村裏有賣香燭和供品的嗎?”


    劉奶奶一臉滿意看著源源點頭:“有!過去這兩趟街,就有一家開代銷的,他家啥都有。”


    源源說了聲謝謝後,接過真真手裏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大家的腳步隨著真真進了院子,院子裏因為好久沒有住人,院子裏的草都荒蕪了,枯了的草從春天發芽,到秋天枯萎,沒有人見證她的興衰,因為這家主人已經不在了。


    真真哭倒在院子裏,一年前她走的時候,這裏還被爸爸打掃的幹幹淨淨,一旁的花池子裏還有通紅的雞冠花和夾桃花。


    周末的時候,真真從學校裏回家,爸爸會把她睡覺的房間裏,采了花插滿瓶子,他說女孩子都喜歡花,他的真真也一樣。


    “爸!你的真真回來了!”


    院子裏,大家站在那裏,看著源源抱著體力不支的真真,都在勸她節哀順變。


    “真真,我們走吧,到你爸爸的墳上燒炷香,燒點紙錢,我們離開吧。”


    源源不想看著邱真真悲傷欲絕的樣子,想盡快離開。


    “不!我要去找我爸爸。”


    真真從地上爬起來,掙脫源源跑進了房間。


    房間裏的情景更慘,家具上落滿了灰塵,牆上掛著的全家福還在,真真走過去拿下來,狠狠的甩在地上,去找了把剪刀,三下五除二把楊秀芳的照片剪了出來。


    隨後真真把爸爸的照片和自己的捧在懷裏:“爸爸,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真真,我們去你爸爸的墓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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