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孫武,徐長安有些口幹舌燥。


    逆天!


    真的是太逆天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孫武道:“雖然老夫欠了你一份人情因果且注定還不上了,但是我現在還要求你一件事!”


    “呼……”


    徐長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坐在蒲團上,朝對麵的孫武拱拱手:“先生但說無妨,隻要是我能做到的!”


    孫武道:“回頭劍塚開啟,我希望你去莫幹山尋找莫邪寶劍的時候,可以帶上馬服,讓他給你做個伴!”


    “啊?”


    徐長安瞠目結舌:“不是,先生……您剛剛不是說他福緣淺薄麽?”


    “莫幹山那等凶險之地,若是他去了還不死翹翹?”


    莫幹山,是幹將莫邪煉劍之山,自從二人死了之後,此地就有劍意悲鳴,無數年來,無數劍士上山悟劍,然而上去的多,下來的少。


    所以,用【屍骨如山】這個詞來形容莫幹山都不為過。


    徐長安雖然沒去過,但是莫幹山之凶險,還是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無妨!”孫武卻非常自信的道:“馬服思慮周到,又有你的氣運庇護,你二人一起前往,應當無礙。而且危急時刻,說不定他能幫你化險為夷!”


    “好吧!”徐長安道:“但是提前說好啊,如果他死了,可不要怪我!”


    “嗬嗬!”孫武笑了笑,沒有搭話。


    徐長安的思緒一瞬間又回到了剛剛的那個問題上,他看著孫武問:“先生,我還想問問您那個【府外巡河功曹】的事,方便嗎?”


    孫武道:“你問!”


    “哦!”徐長安正襟危坐,一臉肅穆的道:“敢問師尊,這陰間地府的【府外巡河功曹】又是個什麽官兒?”


    孫武放下手裏的竹簡,道:“地府是個特殊的地方,他勾連萬界,專門吸納洗滌萬物生靈之鬼魂!”


    “太乙金仙之下的萬物生靈故去之後,靈魂便會受到那六道輪回之力的吸引,走入地府之中,先入地獄清理自身因果業力,然後上奈何橋,喝孟婆湯,過黃泉水,最後再入輪回!”


    “然而,總有一些強大的生靈,雖然身隕,自身力量卻也足夠抵抗六道輪回之力的牽引,他們為了躲避地獄清洗和奈何橋上的一碗黃湯,會選擇橫渡黃泉,然後帶著前世記憶和因果入輪回重生,或者是就此留在地府生活。這當然是不被允許的!”


    “所謂的【府外巡河功曹】,便是在黃泉之上巡視四方,將那些自以為是的大能魂魄斬殺殆盡,永世不得輪回!”


    徐長安點點頭。


    他也算是開了眼界。


    居然還有逆天的大能能夠在死後對抗輪回之力,自行前往地府。


    逆天啊!


    “嗬嗬……”孫武看著徐長安,笑了笑,道:“他日若地下相逢,巡河之時被我碰到你的魂魄,老夫念及今日之因果人情,可以放你通行一次!”


    徐長安哂然一笑,道:“怕是沒有這種機會了!”


    孫武喝了一口水,笑而不語!


    “先生,弟子還有個問題!”徐長安看著孫武。


    孫武道:“你的問題是真的多,說吧,最後一個了!”


    “哎!”徐長安道:“那個……弟子好奇,閻君在陰司,咱們在陽間,他是如何知會你的?”


    孫武笑了笑,道:“做夢!”


    徐長安的嘴瞬間撇了起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道:“做夢啊……你……我的天,您老人家怎麽能確定這夢是真的?”


    孫武看了看徐長安,道:“老夫之前已經回答了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


    “馬服,無疆,馮平你們三個過來!”


    孫武說不回答就不回答,他伸出頭朝外麵看了看,大聲喊叫其餘三名弟子。


    馬服三人大汗淋漓的跑到了屋裏。


    他們剛剛在後院演練傀儡兵呢!


    “師尊……”三人拱手行禮。


    孫武擺擺手,道:“都坐下吧……為師有事情安排!”


    “無疆!”他第一個看著無疆,道:“從今日起,你就要離開知兵堂了,回到越皇宮吧,我跟你父親已經說好了,讓你跟隨在他身邊學習治國之道,不要離開你父親左右!”


    “記住了嗎?”


    他盯著無疆。


    無疆一臉愕然:“不要啊……師傅,我還要在知兵堂學習呢,我……”


    “混賬!”孫武臉上前所未有的嚴厲:“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是!”無疆碩大的身軀憋屈的坐了下去。


    “馬服!”孫武看著馬服:“你跟著徐長安,去一趟莫幹山吧,現在就走,快去……”


    “是!”


    徐長安和馬服二人站起來,拱手離開。


    剛剛走到門口,孫武又道:“慢著……馬服啊……為師昨天叮囑你的話,你還記得否?”


    馬服對著孫武長長的行了個禮,道:“弟子記得!”


    “重複一遍!”孫武的口氣不容置疑。


    馬服道:“師尊讓弟子這一生,或著書立說,傳道解惑,或入幕為僚,參謀機要;切不可為將為帥,行兵千裏!”


    “好好好……”孫武大袖一擺:“走吧!”


    徐長安帶著馬服,離開了知兵堂!


    “師尊!”馮平看著孫武:“那弟子呢?”


    孫武笑了笑,道:“你留下來吧,為師身邊就你自己了……我還指望你給我養老送終呢!”


    “哎!”馮平頓時笑了,笑的很開心,也很燦爛。


    隻是一旁的無疆苦著臉。


    孫武揮揮手,讓馮平離開,整個大殿中就剩下了無疆和他二人。


    “無疆……你也可以走了,以後也不用來知兵堂看我了!”


    “師傅!”無疆眼中流下淚水,撲騰一下跪在了孫武麵前,道:“師傅……弟子心有鬱結,十年不安!”


    “哦?”孫武轉過頭:“你且說說!”


    無疆道:“十年之前,我和師弟們去找許負看相,許負說……她說……我是越國的亡國之君!”


    “什麽?”孫武手一抖,道:“她真這麽說?”


    “是!”無疆點頭。


    孫武也跟著點點頭,道:“唉……沒想到這麽快啊……其實,天下大勢已經明朗了,越國滅亡也隻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無疆,不用傷悲……即便是哪一天越國真的被楚國給滅了,也不是你的責任!”


    “時勢使之然,由來非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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