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水找一個絕佳觀景位坐下,看著他笑道“你說的對,看雨還是看日出都不重要,隻是為了見你隨便找了個看似浪漫的借口。”


    陸照之的心怦怦跳,在爬山這項運動後出現的心跳加快是正常現象,身體會給出反應,聽到虞水的話後,心跳加快是心理原因,腦子會給出反應。


    “我願意~!”


    “嗯?”虞水疑惑道“願意什麽?”


    陸照之腦子裏都是虞水在給他表白,他馬上就要有名分了,虞水身邊的那些阿貓阿狗都不如他……?


    “嗯~我願意接受你的表白!”


    虞水有些好笑“我可沒有表白。”


    “不過想見你是真的。”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下看日出了。”


    伸手接過自己的背包,虞水拿出折疊畫板跟畫架“送你個禮物。”


    陸照之有些驚喜“你要畫我?”


    “畫你幹嘛?當然是畫日出。”虞水故意道。


    “太陽還沒有升起,不能先畫我嗎?”


    “就是得趁太陽還沒有升起,先把周圍的景色畫了。”虞水認真道。


    說完把顏料畫筆調色盤一個個拿出來,專注的畫了起來,陸照之在旁邊時不時給出把他畫進去會讓畫麵更好的建議,虞水並沒有采納。


    他們找的這個位置,周圍很安靜沒有其他人,現在就隻剩陸照之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聲音。


    “就畫一個我進去吧!太陽還沒有出來,畫我也用不了多久的,粗糙一點也沒關係……”


    “這個顏色跟我衣服顏色一樣,剛剛好都不用調色直接就能畫……”


    “哇喔~畫的好好呀!要是再加一個我就更完美了……”


    虞水“不要,畫你要用很長時間,來不及。”


    天際線升起一道隱約的白光又漸漸被染紅,目光所及的一整片天空,除去深藍就是紅與白,白是它們的阻隔線,仿佛紅與藍永遠不會相融。


    “太陽出來了。”


    太陽升起,周圍屬於夜色的色彩像是被追逐一樣退去,黑白的世界迎來最炫目的紅,大片大片的雲像霧也像紗。


    天際線的最遠處半個圓露出來,它不是單純的紅色,變成了漸變的紅,直到它完全露出來,肉眼看見的變成了白,白的有些刺眼。


    這時才知道,雲霧是透著太陽光的紅,又把太陽遮住,可現在露出來的太陽是白色,周圍的雲霧成了紅色,我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原本的紅,誰又是誰的映色。


    陸照之忽然站起身,迎著光的方向走去,他高聲呼喊無意義的感歎詞,又或者感歎就是它的意義。


    陸照之回頭,臉上揚著笑“虞水,快把我畫下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這樣看日出,一定要把這畫麵記下來。”


    虞水掏出手機給他拍了一張,晃了晃手機道“最快保留美好畫麵的方式。”


    “哦~你說這是美好畫麵!”陸照之慢悠悠的走回來。


    “當然。”虞水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其實最能百分百保留美好畫麵的是腦子,因為它完全動態。


    鏡頭沒記錄下來的,我幫你記下來了。”


    “哼~話說的那麽浪漫,又不肯喜歡我。”陸照之語氣傲嬌,又止不住臉上笑意的坐回虞水旁邊,看著她想討一個名分。


    “誰說我不喜歡?我很喜歡啊~就像喜歡這一整片天空一樣。


    你是美景,美景為瞬間停留,每一秒都不完全一樣,美景不會為人停留,看景的人自會美景停留。”虞水的視線回歸畫板,繼續畫著沒畫完的畫。


    我是路過景色的人,是這個世界上匆匆而來過客,是你人生中占比不大的甲乙丙丁。


    “哦~你的意思就是不會為我停留嘍~可在我這裏你是瞬間。”陸照之看著日落緩緩開口。


    “我已經為你停留了,每一秒望向你的眼睛,都是瞬間留下的痕跡。”虞水笑笑,手上的動作變得更快了。


    “哪有什麽痕跡,你根本就是心情不錯哄我開心。”


    “等會兒就有痕跡了,剛剛靈感閃現,把你畫進我的畫裏。”


    陸照之探著個腦袋瞅個不停,虞水故意往旁邊躲來躲去“誒~你別打擾我畫畫進度嗷~一邊玩去。”


    陸照之委屈的撇撇嘴,站起身繞著這周圍,直徑不超過十米的地方圈轉,見虞水畫的實在認真,看也不看他。


    他撿起地上零碎的石子兒往湖麵上扔,平靜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把倒映著的天空打亂成褶皺紙一樣的畫麵。


    此刻不平靜的除了湖麵還有他的心,褶皺的除了倒映著的景還有他的思緒。


    “陸照之回頭!”


    陸照之的心情瞬間轉陰為晴,雀躍的回過頭看去,嘴上說著“什麽嘛,就隻是畫了個我的背影是我正臉不夠帥氣嗎?”腳步卻是一步未停的朝那邊奔去。


    “這不是你的正臉太帥,沒給我足夠的時間畫嘛!”虞水說著把畫板取下來遞給他“你去那邊站著,一比一還原一下,我再拍一張照片。”


    “怎麽還原呀!太陽都不是一個高度了。”陸照之雖然抱怨著,腳步卻是沒停,說往哪走就往哪走。


    “拍好了嗎?手都舉累了,我舉這麽半天,把我拍的不夠帥我可是要找你麻煩的。”


    “拍好了,回來吧!保證帥好吧!”


    聽到虞水的話,陸照之又拿著畫框屁顛屁顛的跑回來。


    “我看看。”


    虞水把手機遞給他,陸照之抱著手機仔細欣賞,翻著翻著,看到了一張不一樣的照片,他有些驚喜,舉著手機問虞水“嘔吼~這是什麽?”


    虞水把早就準備好的畫框遞給他“你的正臉畫呀~帥吧!”


    陸照之接過畫匆匆看了眼,激動的一把抱住虞水“哇哇哇~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呀!讓人失望又給你驚喜~跟人玩這些小把戲又不給人正經名分~”


    畫上是日出下陸照之張揚明媚的笑臉,日出是後麵微不足道的背景板,陸照之才是畫麵中最耀眼的太陽。


    是晚上臨時起意畫的,為了這幅畫才看的這場日出。


    “我說了,你是美景。


    我把你畫的好吧!畫裏的日出都不如你。”


    “你什麽時候畫的?你剛剛畫的時候我全程看著,可不是這樣的。”陸照之問。


    “在邀請你看日出之前,畫的時候日出是假的靠想象,你的臉是真的靠回憶,現在日出跟你的臉都是真的。”虞水回答。


    用手裏的畫筆做話筒做采訪狀道“陸照之同學,擁有兩幅絕美畫作的你開心嗎?”


    陸照之捧著她的臉跟自己對視“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虞水搖搖頭“我希望你開心。”


    “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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