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和皮夾克男人的對比實在是太慘烈,陸時堰又是滿臉正氣,而且人家還要求報警,可不是私下解決,說明人家根本就不怕被查。


    反倒是那個皮夾克男人,聽到要報警就著了急。


    “不,你們不許報警!”


    這個年代打家裏的女孩不是什麽大事兒,隻要不鬧到警局,一切都好說,但要是鬧到警局,該吃牢飯還得吃牢飯。


    “招娣,來娣,我可是你們親叔叔,你們竟然要眼睜睜地看著外人欺負你們親叔叔,你們就不怕回不了家了!”


    他這話帶著濃濃的威脅,兩個小姑娘渾身的顫抖顯然更加劇烈了。


    溫芝芝蹲下來,對著兩個小姑娘安慰。


    “你們別怕他,如果他們真的虐待你們,國家會給你們另外安排住的地方,給你們吃喝!”


    一直不說話的兩個小姑娘猛地抬頭,眼裏都是亮光。


    “真的嗎?國家真的會給我們安排住的地方?”


    溫芝芝心下一動,這兩個小姑娘怕是早就想要離開那個家了。


    “對,隻要調查出來,他們確實虐待了你們,而你們自己也願意,國家會照顧你們的。”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希望。


    “姐姐,姐姐,求你幫我們報警吧,我們不要回家了,我們再也不想過沒飯吃,還要每天挨打的日子了,嗚嗚嗚,我們不想長大後就被換彩禮,嗚嗚嗚……”


    兩個小姑娘泣不成聲,此刻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


    圍觀的眾人也跟動容。


    “哎呦,看著兩個孩子哭的,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過小姑娘你們爸媽呢?你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為什麽你爸媽不管你們?”


    “是啊,你家裏除了你叔叔,還有其他人嗎?他們難道也都虐待你們嗎?”


    ……


    越來越多的問題,讓皮夾克男人麵色大變。


    這每一個問題回答出來,他們家就都完了。


    他馬上就要說親了,這要是沒了名聲,說親豈不是都要泡湯了?


    “都沒有的事情?兩個孩子亂說話,你們當大人的還不知道分辨嗎?”


    “走走走,你們不就是想吃東西嗎?我帶你們回家去吃。”


    他說著就要帶走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嚇得臉色煞白,躲到溫芝芝身後。


    “姐姐,姐姐求你幫幫我們吧,我們回去會死的,媽媽就是被他們打死的。”


    兩個小姑娘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眼底都是深深的恐懼。


    溫芝芝心頭一顫,護在兩個孩子前麵。


    “警察就要來了,讓警察調查清楚再說!”


    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她不能隨意帶走這兩個孩子。


    “這是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會是人販子,要把我家孩子拐了吧?”


    皮夾克再次伸手來拉孩子,陸時堰抬腳。


    有了兩次被踹飛的經曆,這一次皮夾克怕了,沒敢繼續上前,慫包地後退了好幾步,轉身就要離開。


    他可不想被抓走!


    “哎,你怎麽走了?你不是說我是人販子嗎?現在把孩子留給我,就不怕我拐走你家孩子了嗎?你這個叔叔怎麽當的?”


    溫芝芝追著喊。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鄙夷地看著男人。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男人家裏就是欺負兩個孩子,怕被警察抓走,才匆匆逃了的。


    “你不許走!”


    “對,等警察調查清楚才能走!”


    群眾的力量是很強大的,男人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摩擦。


    “啊啊啊啊,你們放開我,你們這些蠢貨,都是被這兩個賤種給騙了,你們好好的人話不相信,卻相信兩個賤種的話,腦子特麽的有問題……”


    他越是口吐芬芳,眾人就越是摩擦他。


    等到警察過來,他一邊的臉已經被擦破了皮。


    “警察同誌,我要舉報,他們非法囚禁我,嗚嗚嗚……”


    皮夾克惡人先告狀,指著自己受傷的臉龐怒吼。


    “你們看看,他們還私自用刑,毀了我的臉,嗚嗚嗚嗚,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牢底坐穿。”


    聽他這麽說,大家就更加憤怒了。


    “警察同誌,你們別聽這混蛋的話,你們不知道,他虐待兒童,詆毀他人,還殺害了嫂子……”


    “對,這個人罪大惡極,你們必須好好調查。”


    “對對對,這些都是他剛才承認的,我們都是證人!”


    ……


    警察同誌原本以為就是簡單的糾紛,沒想到還有虐待兒童和人命案,當即展開了調查。


    “不,不是的,我沒有虐待,沒有殺人!”


    皮夾克是真的怕了,趕緊朝著兩個小姑娘使眼色。


    “你們快告訴警察,那都跟我沒關係。”


    兩個小姑娘看著原本欺負他們的叔叔,就這樣被輕鬆地製服,心裏算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警察叔叔,如果證明他們欺負我們,殺了我們媽媽,我們就不用回那個家了,國家會安排我們住的地方,對不對?”


    大一些的小姑娘壯著膽子詢問。


    對上她眼底的希冀,警察心頭一酸。


    有哪個孩子不想回家的?


    孩子都是戀家的,哪怕是家裏稍微對她差一些,他也是想要回到自己家的。


    可是眼前的兩個孩子,對於不用回家,竟然帶著逃離的期盼。


    這個家,對她們而言,到底有多麽可怕?


    “對,如果你們說的屬實,國家會安排你們去福利院。”


    兩個小姑娘明顯鬆了口氣。


    “好,那我們把我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叫招娣,妹妹叫來娣,因為媽媽生了我們兩個女孩子,奶奶說媽媽和我們都是掃把星,不給我們吃東西,讓我們自己出去撿東西吃,他們有不順心的事情,或者看我們不順眼,就要狠狠打我們。”


    說著,小女孩掀起衣服,她們的肚子上,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傷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是舊的,猙獰地交錯在一起,沒有一塊好肉。


    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心疼地掉了眼淚。


    “那一天,妹妹病了想吃雞蛋,媽媽偷拿了一個雞蛋給妹妹煮了吃,被奶奶發現,他們一家人就對著媽媽拳打腳踢,媽媽,我和妹妹一直都在求饒,可他們不肯停下來,一直到媽媽徹底不會動了才停下。從那一天開始,我和妹妹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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