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屋子出來就是一個很大的操場,操場的對麵就是幾趟營房,剩下別無他物,營房後麵就是一座大山,劉東和劉北知道所有的秘密應該都在那座大山裏。


    食堂準備的飯菜可謂是豐富多彩、有滋有味,不過卻苦了劉東,嘴裏的傷口讓他對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望而生畏,不敢吃啊,雖然肚子真的餓得慌,但一張嘴嚼東西,就像針紮似的疼,拳頭也是隱隱的作痛,那是跟光頭大漢硬碰硬的對了一拳的結果,無奈之下,食堂的大師傅隻能給他下了一碗麵條,勉強是能連吞帶咽的整個半飽。


    一夜無話,雖然這一夜劉東睡的並不好,噩夢連連,不斷的夢見自己在水裏掙紮上不了岸,幾次三番的折騰下來也沒有了睡意。


    不由的拿起對方還給他的物品擺弄了起來,最讓他側目的是那三把飛刀,和間諜戰鬥的時候,其中一個間諜曾經一槍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沒想到正是揣在上衣兜裏的飛刀為他擋了一下,要不小命早就交待了,飛刀不大剛剛2寸多一點,揣在上衣兜裏剛剛好,沒想到無意之舉倒救了自己一命。


    飛刀沉甸甸的,似鐵非鐵,呈柳葉狀,刀身上銳,刃薄如紙,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子彈打在上麵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可見堅硬程度非同一般。


    第二天起來,早有人給他們送來了兩套嶄新的軍裝和軍帽,換上新的軍裝,兩個人神采奕奕精神十足,站在一起頗有一對金童玉女的感覺。


    吃過了早飯後,依然是昨天的那個王勁鬆接待了他們“這麽樣昨晚休息的好不好?”


    劉東咧咧嘴說“還行,就是傷口有點疼”。


    “嗯,你們年輕人恢複的快,不會影響訓練什麽的。”


    隨即拿起桌上的一個旅行袋說“這裏麵有一些吃的,下麵是你們的武器,槍支證明和介紹信我都給你們開好了,一會我們的人會送你們到火車站,9點鍾的時候會有一班火車到你們天南市,這是一趟慢車,到你們那恐怕要6個小時,不過還好,沒有超過你們的歸隊時間,一會你們準備準備救出發吧。”


    “是,首長,謝謝首長”劉東“啪”的站起來敬了個軍禮,回頭看看劉北,劉北這才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敬禮。


    兩個人依然是被蒙著眼睛帶上一輛212吉普車上的,車子在路上疾馳了一個多小時才能聽見道路兩旁漸漸的有了車馬的聲音,看來是進入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又過了半個小時,兩個人的眼罩才被摘了下來。


    窗外的陽光很刺眼,兩個人閉上眼睛適應了一會才向車窗外看去,原來已經到了火車站。


    下了吉普車仔細一看,火車站上豁然寫著桐城站,原來是到了300公裏外的桐城,倒和拉練的距離一樣,也算變相的完成了拉練。


    軍官領著他們找到了車站的軍代表,拿到車票後就和兩個人握手告別了。


    桐城站很繁忙,南下北上的旅客在這裏匯集,熙熙攘攘的人群顯示出異樣的繁華,每當有列車到站,旅客出來的那一刹那,出站口就沸騰了起來,拉客的板爺和小旅館的服務員還有賣吃食的人就如同蒼蠅一般的蜂擁而上。


    劉東和劉北兩個人平時都很少出門,尤其是劉東要不是當兵,還真沒出過自己生活的那個城市,兩個人新奇的看著這一切,感到非常有趣。


    不一會列車進站開始檢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吵吵嚷嚷的站起來排隊,不過兩個人卻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被軍代表領著走了特殊通道,提前上了車。


    那邊剛開始檢票,還沒有開始放行,所以車廂內空無一人,兩個人找好了座位,放好行李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蜂擁的人群像開了鍋一樣像火車奔來,這是一列來往於桐城和天南的慢車,它是聯係兩個城市中間的唯一一趟列車,整個行程要6個小時,逢站必停,極大的方便了兩個城市老百姓的來往,這也給販夫走卒、引車賣漿的底層老百姓帶來了一些便利,所以這列火車的乘客出奇的多,不一會,車廂就變得擁擠不堪,行李架和座位底下都塞滿了人,因為擁擠,有的人不得已從車窗爬了進來。


    劉東和劉北兩個人對這一切不但沒有感到厭煩,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著這新奇的一幕。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節車廂的兩頭各自擠進來一夥剃著光頭或者板寸的人,和當下人們流行的中分和偏分有些格格不入,而這夥人一個個膀大腰圓,滿臉的江湖氣,腋下和腰裏鼓鼓囊囊的,有的還拎著沉甸甸的兜子。


    終於火車“嗚”的一聲長鳴開出了桐城站,“呼哧、呼哧”的逐漸加速。


    “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腸,來前麵的把腳收一收”列車上的售貨員推著小貨車艱難的在人群中一步一步的叫賣著。


    列車一站一站的往前行進著,晃晃悠悠的節奏讓昨夜有點失眠的劉東漸漸的迷糊了起來。


    “呀,你幹什麽,臭流氓”。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聲尖叫聲把劉東驚醒,站起身來順著尖叫聲看去,原來是一個滿臉橫肉的板寸男在一個豐滿漂亮的少婦屁股上摸了一把,才引起少婦的尖叫和怒罵,少婦一雙好看的柳葉眉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就很勾人,板寸男就擠在少婦的身後不時的抽搐著鼻子聞著少婦秀發上的清香,最後實在是欲火難耐,心想,反正一會要幹大事的,怕什麽,索性伸出祿山之爪在少婦豐滿的屁股上狠狠的摸了一把。


    “肥碩、豐滿,彈性十足,手感太他媽好了”板寸男一臉淫笑的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少婦。


    “再叫,再叫老子他媽花了你”板寸男“噌”的從腋下拽出一把尖刀朝少婦臉上比劃著。


    “啊”周圍的老百姓看見動刀了,嚇得四散開來,而少婦也一臉驚恐的捂著嘴,旁邊還有一個7、8歲的小男孩緊緊的拽著少婦的衣角躲在身後。


    看見有社會人在尋釁滋事,劉東一臉的憤怒,剛要擠過去打抱不平,就被劉北叫住了,“別去管閑事了劉東,我們要按時歸隊,一會自然有乘警過來處理的”。


    劉東一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害怕不敢管,而是真的怕麻煩。


    “欺負婦女算什麽能耐”劉東不管,還是有見義勇為英雄救美的,旁邊座位上一個體格健碩,腿粗手長的大塊頭就忍不住站了起來了,一把抓住板寸男拿刀的手腕說道。


    “哎呦,還真有不怕死敢出頭的,你也不打聽打聽爺是混哪的”板寸男囂張的說道。


    “我管你是混哪的,信不信我把你送局子裏蹲幾年”。大塊頭似乎是體製內有點能力的人,對上社會人一點也不打怵,所以敢放出狠話。


    板寸男把手用力掙脫開,上下打量著大塊頭,眼睛裏透露出惡毒的神色喊道“送老子進局子,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今天我先送你上西天,弟兄們,開工了”。


    聲音剛落,車廂頓時騷亂了起來,推搡聲,喝罵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都他媽別動,打劫”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一把把一個老太太從座位上拽起來,然後手持一把消防斧“噌”的躥上座位高喊著。


    而見義勇為的大塊頭此刻也一動不敢動,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原來後邊兩把匕首死死地頂在他的後心上,而旁邊7、8個麵目猙獰的大漢也紛紛從懷裏或者兜子裏掏出了匕首、砍刀等各種武器。


    板寸男舉起手“啪”的一個大嘴巴狠狠的打在大塊頭的臉上“媽的,還要把老子送局子裏蹲幾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呸”一口唾沫吐在大塊頭的臉上。


    此刻大塊頭心裏暗暗懊悔自己剛才的魯莽,此刻正為剛剛的挺身而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被打了個大嘴巴不但沒有生氣,還得賠著笑臉。


    “大哥,大哥小弟錯了,你高抬貴手,放小弟一馬,以後再到桐城小弟必然鞍前馬後的為大哥效勞”。


    “去你媽的,滾,一會再收拾你”板寸男一點麵子也沒給大塊頭,而是狠狠的一腳把大塊頭踹翻在地。


    板寸男是一夥盤踞在桐城站多年的黑惡勢力團夥,以前一直以表演節目為幌子偷東西,玩撲克詐騙等等層出不窮的手段欺壓人民群眾,近一階段發展到強買強賣威脅乘客,甚至敢和乘警在列車上公然對抗,這幫人仗著人多勢眾且在警方有黑惡勢力的保護傘所以有恃無恐。


    板寸男叫疤哥,從小就混跡於桐城的大街小巷搞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一直不成氣候,而今桐城的一些大哥在近幾年的嚴厲打擊下不是入獄就是潛逃,造成桐城再無大哥,板寸男就在這時候一躍上位,成為桐城的新一代大哥。


    無論是哪個大哥在位,沒有錢就沒有兄弟,身前身後要是沒有一幫前呼後擁的兄弟,那麽這個大哥當的未免有點寒酸。


    疤哥最近搭上了市局治安大隊的一個副隊長,此人家裏都是體製內的人,父親在市裏隱隱有上位的跡象,為了搭上這條關係,為以後鋪好路疤哥可是豁出了血本。


    沒有錢就得搞錢,想了好久疤哥才想到在列車上打劫,混跡多年,這趟列車上的乘警疤哥都熟,給點錢就打發了,這年代,大家都缺錢,誰看著錢都眼熱。


    策劃了好幾天,正趕上今天是天南市的一個貿易博覽會,桐城的許多人都會到天南參加,攜帶的現金可以說是相當的可觀。


    方方麵麵都打點好了,就剩下行動了,現在的人都老實的很,幾句狠話一撩,都得乖乖把錢拿出來。算計好了時間,到下一個站點還有二十多分鍾的時間,車廂兩旁的十幾條大漢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虎視眈眈的威脅著車廂裏的乘客,乘客們一個個瑟瑟發抖,有的人偷偷摸摸的把手指上的戒指擼下來往身上,還有的人使勁的塞了塞藏在兜裏或者褲衩子裏厚厚的人民幣。


    這一切板寸男都看在眼裏,他一腳踢倒大塊頭後就站到了座位上,朝下麵抱了抱拳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時間有限我就不多說了,今天兄弟們手頭有點緊,希望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們幫襯幫襯,有話咱們好好說,你也別藏著掖著,兄弟們都門清的很,別說到時候不給各位麵子”說完吹了一聲口哨“兄弟們幹活”。


    看到這一切,劉東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就要衝出去,沒想到劉北一把拽住了他“幹什麽你?”


    “幹什麽,你沒看到歹徒在行凶麽?”劉東憤然說道。


    “衝動,他們那麽多人你能打過他們麽?”劉北悄聲說道。


    “那怎麽辦?就這麽看他們行凶麽?”


    “怎麽辦,靜觀其變”


    劉東坐在座位上臉上火辣辣的有種發燒的感覺,他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他一身軍裝代表的是正義和軍人的威嚴,可老百姓遇到危險,他卻不能挺身而出,他感覺到了一種恥辱讓他抬不起頭。


    歹徒們分出幾個人看住了車廂的兩頭不讓旅客來往,剩下的人如凶神惡煞一般拿著碩大的旅行袋挨個的對旅客搜身。


    旅客們在匕首和棍棒的威脅下,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敢怒不敢言,乖乖的把身上的錢財扔到了歹徒的兜子裏,車廂裏不時的傳出喝罵聲和“劈裏啪啦”的嘴巴聲,那是有藏錢和首飾的人被搜出來讓歹徒毆打的聲音。


    搶劫進行的一直很順利,很快,車上的歹徒就搜到了劉東隔一個的座位上,把過道上的幾個人搜刮完以後,為了保平安其餘的人很利索交完了東西,隻剩下靠窗戶坐著的一個青年人。


    “怎麽的,還得兄弟恭恭敬敬的請你是不是?”手握著消防斧的大漢倨傲的說,沒想到,青年回過頭冷冷的看著他,霍然起身,一個缽大的拳頭狠狠的砸在大漢的麵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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