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塔先奔到自己的卡車跟前剛要上車,忽然一拍腦袋,急忙的跑到塌陷對麵的地方,張勝男就看到他和對麵的車輛連比劃帶說的,不一會就看見對麵堵在路上的車紛紛的動了起來,並且還有人快速的跑向車隊的後麵一個一個的指揮著。


    而和對麵的車交涉完黑鐵塔才跑回自己的車,慢慢的發動起來,倒車靠邊,而其他的車輛也在狹窄的公路上開始緊張的挪動,混亂的局麵持續了足足有二十分鍾,終於在路的裏側給救護車打開了一條生命通道。


    李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非常感動,在車輛慢慢的行駛過程中不斷的給路邊的人群敬著軍禮,而站在路邊的群眾則對著救護車熱烈的鼓起掌來,並不斷的喊道“英雄加油、英雄加油”。


    下午兩點的時候,救護車終於駛進了陸軍總院的大門。


    “曉琪,張政委讓你去一下他的辦公室。


    “張政委?好了,知道了”剛剛脫下白大褂換上軍裝正要下班的袁曉琪是icu重症監護室的護士長,是一個有著豐富護理經驗的中尉軍官,而在晚上剛剛要下班的時候,卻傳來醫院的政委張天福讓她去一趟的命令。


    政委是院裏的重要領導,一般都是通過科主任什麽的下達命令,幾乎很少有直接和醫生護士打交道的時候,今天竟然讓她直接去他的辦公室,會是什麽事情呢?心裏帶著疑問的袁曉琪急忙的來到了政委的辦公室。


    站在辦公室門口整理了一下軍容然後立正喊道“報告”。


    “進來”辦公室裏傳來張天福威嚴的聲音。


    “政委”袁曉琪輕輕的關上門,轉過身來敬了個軍禮。


    “曉琪啊,來來來,快坐下,不要拘束”坐在辦公桌後麵的張天福看到略微有些緊張的袁曉琪。


    “謝謝政委”袁曉琪拘謹的坐到了張天福的對麵。


    “最近工作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困難?”


    “報告政委,工作很順利,同誌們也都很團結,沒有困難”


    ‘坐下、坐下,就是隨便聊聊,緊張什麽“看到袁曉琪又站起來答話張天福又擺手示意她坐下。


    袁曉琪雙手扶膝又坐下了,靜靜的等著對麵的政委說話。


    “是這樣啊曉琪同誌,,今天下午由前線轉來一個重傷員,在前線的野戰醫院已經進行了初步手術處理,手術結果很成功,但是傷者依舊昏迷不醒,今天下午轉到我們總院來,經過院長和幾位專家的會診,初步結論是他的昏迷主要是由覺醒係統導致,是大腦半球的一個彌漫的損傷和雙側腦幹網狀上行激動係統,受到損傷而導致,所以傷者具體什麽時間會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說到這張天福看了袁曉琪一眼。


    袁曉琪立刻站起身來說道“有什麽任務交給我政委?”


    這次張天福並沒有讓她坐下,而是繼續說道“上級對這名傷員很重視,他是為給戰鬥中的戰友開辟一條生命通道而用身體滾雷才造成的重傷,前指和滇南軍區欲樹立起一個戰鬥英雄的典型,所以對這名同誌的傷情很關心。經過院黨委研究決定,由你這名最優秀的護理人員專門負責這名戰士在我院治療期間的護理工作,有沒有信心?”


    “保證完成任務”袁曉琪響亮的回答讓張天福很滿意。


    袁曉琪回去的腳步略微有些沉重,張天福不知道的是她已經跟科裏申請了五天以後的假期,準備回東北老家去結婚,對方是滇南軍區的一個參謀,家也是東北的,不過和她不是一個城市。而袁曉琪已經記不得自己這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推遲婚期了,心裏隱隱的對男方有點負疚感。


    “哎,袁曉琪”


    正在往回走的時候袁曉琪突然聽到有人喊她,回頭一看驚喜的喊道“許萌,怎麽是你啊?”


    來人正是被軍區醫院借調的三團軍中之花、冰山美人許萌。


    許萌一溜小跑的過來抱著袁曉琪高興的說“離老遠我就看著像你,怎麽樣,好幾年沒見,你還是那麽漂亮啊”。


    “去你的,要說漂亮,那還得是你這個冰山美人啊,誰不知道咱們許萌是有名的貌美如花啊,哎,對了萌萌,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原來許萌和袁曉琪在部隊的時候就在一個連,是很好的閨蜜,後來都考上了軍醫大學,隻不過所學專業不同,袁曉琪學的是2年的護理專業,而許萌學的是三年的臨床,袁曉琪畢業以後就和許萌再沒有見過麵,一晃也是好幾年了。


    許萌撩了一下額邊散落的幾根秀發,那種嫵媚的神態就連袁曉琪這樣的美女看得也不由心裏一蕩。


    “是這樣的,我被借調到軍裏的野戰醫院,這次來這裏是協調一批手術用的器械,那邊急用。”


    “啊,你上前線了,好厲害啊,很急麽,晚上不能聚一聚麽?”袁曉琪開心的問道。


    “不行啊,曉琪,那邊的情況很不好,很多的負傷戰士急需更好的手術,我這是中午到的,馬上就得跟車回去,不過能在這見到你還是很高興啊,對了,你這是下班了啊?”


    “哎,別提了,可不下班了麽,剛剛政委又給安排了一個任務,有一個軍區準備樹立典型的戰士在前線受傷了,現在昏迷不醒,正在重症監護室觀察,院裏指派我專門護理。”


    “那可有你忙的了”


    正說著,一輛軍卡在遠處“滴、滴”的按了兩下喇叭。


    “曉琪,不和你說了,在催我了,有機會咱們再聚”。


    “好的,萌萌,注意安全呢”。


    許萌蹬上車和袁曉琪揮了揮手車便開走了,許萌不知道的是袁曉琪要護理的傷員正是要了她初吻的那個小新兵。


    依依不舍的看著許萌遠去的袁曉琪回到護理站,她思索了一會才遲疑的拿起電話,“總機,請幫我轉一下軍區參謀處”。


    “嘟……、嘟……”的鈴聲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省軍區參謀處”響亮的聲音一想起,袁曉琪就聽出了對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天亮,是我”


    “曉琪,是你啊,有什麽事麽?”張天亮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趕緊謹慎的問道。


    “天亮,對不起”袁曉琪小聲的說道。


    心思敏捷的張天亮一聽就明白了大半“又有任務了?”


    “嗯”


    張天亮按了一下自己差點被氣得要跳出來的心髒,一臉慍怒,但又無可奈何。他知道袁曉琪是科裏的骨幹,任務多,但是任務再多也不能不結婚呢,況且家裏那邊的酒席什麽的都已經定完了。


    “推不掉麽?跟科裏說說換個別人不行麽?”


    “是院裏直接派下來的任務,政委找我談的話”袁曉琪小聲的說道。


    “可是曉琪,這都是第幾次了,你讓我怎麽和家裏說,你和院裏說你要結婚,要結婚,不要再讓他們給你派任務,每次都是這樣,我實在是不理解,你們院裏沒有其他的人了麽,實在不行我去你們院裏去說”。張天亮壓抑著心裏的那股火說道。


    “不要,天亮,最後一次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袁曉琪苦苦的哀求著對方。


    “算了,袁曉琪,婚我們先不結了,我們都冷靜冷靜,作為軍人我知道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的婚事以後再說吧”張天亮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隻剩下袁曉琪拿著話筒在那呆立著。


    “曉琪姐”身後的一個護士小心翼翼的喊著袁曉琪,袁曉琪慌忙的擦掉了眼角的一滴眼淚,轉過身來又變成了那個開朗率直的護士長。


    換上了護士服,袁曉琪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看了看裏麵的兩個小護士說道,“以後這裏由我專職負責,你們去忙別的去吧。”


    “好的護士長”兩個小護士微微點頭離開了。


    袁曉琪先看了看病床上的床頭卡“劉東:性別男 年齡19歲 部別 ……”


    “19歲的戰鬥英雄,很厲害啊”看了看隻有眼睛往下的小臉露了出來,其他的部位全部被包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似的劉東,袁曉琪感慨到。


    眼睛又看了看床頭的心電監護儀、呼吸機、血壓計等監測設備,看到劉東的生命體征基本正常,袁曉琪就在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發著呆。


    袁曉琪的護理工作其實很輕鬆,傷員依舊沒有醒來,所以她的任務就是寫一下醫療記錄,及時準確的記錄傷員的病情變化和治療措施,每天給傷員換一下藥,並在不觸及傷口的情況下給傷員簡單的翻翻身,不過這個翻身的工作其實是最難的,傷員幾乎全身都是傷,翻起身來要極度的小心。


    這已經是傷員昏迷的第八天了,劉東身上的傷疤已經慢慢的愈合了,而因為戰爭還沒有結束,所以部隊上並沒有通知家屬,所以袁曉琪一直就在專心的護理著他。


    期間,院裏的專家經過幾次會診,商討的結果是傷者的情況很不樂觀,很可能會長時間的昏迷不會醒來,這讓作為一直護理劉東的袁曉琪頗有些不解。因為她一直在劉東身邊,經常在夜間的時候看到劉東好像在夢裏掙紮著什麽,經常是臉部顯露出一種憤怒、焦慮、和痛苦的神情。所以她就知道這名戰士一定是自己在盡著最大的努力,努力的讓自己蘇醒過來。


    而劉東一直感覺自己是在在夢中,他來到了一個黑暗的世界,周圍彌漫著一種壓抑的血腥的氛圍。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肆虐,


    一開始,這種力量以各種恐怖的形象出現,它們張牙舞爪,企圖讓我他感到恐懼,感到害怕。但劉東並沒有被嚇倒,他緊握雙拳,決心與它們戰鬥到底。他用盡全力,一次又一次地將它們擊退,但它們似乎源源不斷,永遠也打不完。


    在戰鬥的過程中,劉東感到了疲憊和無力,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而這種無形的恐怖趁機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他幾乎無法招架,仿佛馬上就要被這種力量撕碎了一般,所以他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反抗,一天又一天。


    劉東昏迷的第29天,身上的傷勢幾乎全好了,可就是依舊昏迷著,每天就靠著營養液來維持著,而原本健碩的身體已經瘦的不像樣子了,就連一向看好他的袁曉琪都已經放棄了希望,並且院裏已經通知她,明天早上的時候她就可以交接任務了,由別的護士接手劉東的護理工作。


    今天是護理劉東的最後一天,而且今天還是農曆臘月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


    晚上的時候袁曉琪吃了一碗湯圓就飽了,對,就是湯圓,在東北老家都是二十三過小年,晚上的時候必須吃餃子,這南方的習俗袁曉琪還真有些不習慣。


    今天天氣有點冷,雖然說滇南有四季如春的美名,但這幾天的溫度也下降了很多,要穿厚些的衣服才可以,袁曉琪為劉東掖了掖被子剛要起身,忽然聽到外麵不知道誰放的二踢腳“叮……咚”震的窗戶上的玻璃都有些發顫。


    袁曉琪忽然發現劉東的嘴角在劇烈的抽動著,眉頭緊緊的扭成一團,而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全身似乎都在用力。


    就在袁曉琪伸手摸向劉東的額頭的時候,外麵“叮……咚”的又響起了一聲二踢腳的響聲,而正在掙紮的劉東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渾身濕透了,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就在又一聲鞭炮響起的時候,劉東忽的一下猛然的坐起來,瞪著大大的眼睛,臉部在不停的抽動著,嘴裏喊道“同誌們快撤啊,從我這裏撤”。喊完卻又直直的倒了下去。


    嚇了一跳的袁曉琪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發出聲音,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聲音而讓剛剛蘇醒過來的劉東產生敵對心理,看到劉東“噗通”又倒了下去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摸劉東的額頭。


    手還沒碰到劉東的臉,就傳來了劉東的鼾聲,這回不是昏過去了,而是睡著了。


    劉東是第二天早上醒的,是的他是被餓醒的,上回被餓醒還是昏迷了三天的時候,這回整整昏迷了三十天,每天都是靠著營養液續命不餓才怪。


    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清秀、淡雅的,非常好看的女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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