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空格外晴朗,而頭頂上一片雲彩遮住陽光,被陽光渡上了一層金邊,半個天空仿佛是在熊熊燃燒,遠處的葉羌河,近處的湖泊,閃耀著燦爛明豔的光芒,輕風正勁,將四周翠綠的青草吹得此起彼伏,如同大海的波濤,一直延伸到天地的盡頭。


    肖雲和劉東迅速的把被抓的可疑分子帶離公路,來到一片寬敞的草地上。


    警衛部隊的戰士警惕地持槍觀察著四周幾名被打倒的軍人恐懼的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戰士,眼裏畏懼神色不言而喻。身上的軍裝都已經被扒光,隻剩下背心和褲頭在身上,果然不是部隊上發的製式衣物。幾個人瑟瑟發抖,並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恐懼。而被劉東打倒的三個人猶自昏迷著。


    肖雲一一查看著從幾個人身上翻出的物品,除了有匕首、香煙外別無他物,顯然能夠被識別身份的東西都沒帶在身上,但其中兩個人身上的骷髏和蜈蚣刺青卻暴露了他們非軍人的身份。


    \"說吧,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肖雲一把拽起癱在地上的麻六。


    麻六的小腿被劉東踹斷,疼得直吸冷氣,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斷的滴落。但對肖雲的質問依然是輕蔑的一笑沒有理會。


    肖雲笑咪咪的手一鬆,麻六又倒在地上,隻見肖雲慢慢的踱步過來,臉上的笑意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森。


    ″你,你要幹什麽?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麻六恐懼的往後倒退看。


    肖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彎下腰笑著對麻六說\"我沒有時間和你耗在這裏,況且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喜歡合作的人,對頑抗到底的人隻有不擇手段。


    說完他直起腰身,抬起一隻腳狠狠地踩在麻六斷裂的小腿處。


    \"啊……″一聲淒厲悠長的慘叫聲,麻六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那感覺就像是被一隻巨大的鐵錘狠狠地擊打在腿上,讓他無法忍受。他試圖掙紮,但是疼痛讓他無法動彈,反而越來越劇烈。他感覺他的小腿像是被無數根針紮著,疼痛讓他無法思考,隻能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仿佛他的小腿已經不再是他的身體的一部分。


    他試圖用手去觸碰小腿,但是隻要一接觸到它,疼痛感就會加劇。他眼前一片黑暗,仿佛即將失去意識,淚水不斷地湧出眼眶。


    麻六疼得鼻涕眼淚抹了一臉,淒慘地哀嚎\"我說,我說,我全說…\"


    誰也沒有想到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肖雲竟也有如此殘暴的一麵,而麻六的慘叫聲猶如一下下重鼓一般捶在其他的幾位恐怖分子身上,嚇得他們麵如死灰。


    而劉東臉色依舊,悠然的掏出一支香煙\"啪″的一聲點燃,嫋嫋的青煙模糊了他的麵孔,他眯著眼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麻六忍著劇痛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他隻希望眼前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能盡快的離他遠一些。


    肖雲並沒能從麻六身上獲得更多的線索,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了他的上線是個俄國人,而他自己的幾個手下也都是無足輕重的外圍人員,戰鬥力不強,所以才能讓劉東他們兵不血刃的製服。


    麻六原本是一個遊手好閑的無業人員,當了三年兵,從部隊複員回去後無所事事,每天招搖撞騙,小偷小摸,正好有一次偷錢包被人抓住,被人威逼和利誘加入了間諜組織,但他和他的幾個手下都是無足輕重的棋子,甚至連上線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們是昨天夜裏倉促的接到上線的命令,卡車、軍裝和武器都是給他們準備好的,唯一的命令就是讓他們堵截並搜查這支車隊,沒想到還沒等動手就全軍覆沒了。


    肖雲指示戰士們把這夥假軍人捆綁好扔到了他們開來的那輛卡車上,然後才走到劉東身邊說\"好險啊,你是怎麽發現破綻的?”


    劉東看了肖雲一眼,撇撇嘴說″你不也是早就發現了麽,還跟我嬌性什麽\"。


    肖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才做了個注意警戒的手勢,具體的細節還真沒有看出來。\"


    劉東的目光從起伏的草原一直看到遠處的群山,邊看邊說″很簡單,這夥人持槍的動作很不標準,出來執行任務竟不紮武裝帶,還有一個人手上還戴著一枚戒指,最大的疑點就是他們身上的軍裝雖然很正常,但腳上的解放鞋卻全都是嶄新的,這對高原上的戰士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肖雲喃喃自語的說道\"這真是隻要認真看,處處是破綻啊\"。


    車隊的每輛車都配有兩名司機,所以被抓的人的那輛卡車也被開了回來,而這一路上劉東跟著幾位司機不斷的學習,基本上已經掌握了駕駛技術,而在路況好的地方也操練了一番,現在更是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怎麽開都行,所以自告奮勇的接過了方向盤。


    車隊一路向北馳騁,路過昆玉鎮的時候絲毫沒有停留,一直向和田地區駛去,他們的計劃是在和田地區休整一晚,補充好足夠的物資,再把抓獲的恐怖分子移交給當地駐軍。


    和田地區位於歐亞大陸腹地的地少,南部雄偉的昆侖山呈弧形橫貫著東西,峰巒重疊,山勢險峻。北坡為淺丘低山區,峽穀遍布,南坡則山勢轉緩,不過越往北去越是幹旱,沙丘遍布。


    晚上的時候車隊終於到達了和田地區,二百多公裏的路程除卻遇到的假軍人耽誤了一段時間外幾乎跑了一天,可見其路況之差。


    和田是古絲綢之路南段的重鎮,人員稠密,物產豐富,越是到了這樣的地方肖雲等人越是謹慎,晚上的時候車隊把抓獲的恐怖分子交給當地駐軍,住宿的地方就選擇在了駐軍的部隊大院。


    外圍有駐軍把守,內裏自身的警戒絲毫沒有放鬆,第二天早上補充好了足夠的物資,除卻吃喝給養外,每輛車還備足了兩百公升的柴油。


    路線是昨晚肖雲和劉東商量好的並且匯報指揮部同意。出了和田向北八百多公裏才會到達若羌縣,一路全是沙漠戈壁。在這裏會有一個分叉,a線一條路向西直奔巴音郭楞再轉道吐魯番,路況較好,但是會多繞出近八多公裏。而另外b線一條是向東而下經過茫崖到達一千五百多公裏的寧西市,這條路人煙稀少並有五百多公裏的無人區。


    幾番思索,車隊決定走b線穿越無人區,艱苦的地方,敵人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早上出發一路飛馳,公路兩側基本上是沙漠戈壁灘,或胡楊林或紅柳灘……一望無際的無人區,路邊風景不錯,但看久了也都厭了。


    據說這段路會經過著名的古遺跡樓蘭古城,劉東不禁心馳神往,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王昌齡《從軍行》寫出的戍邊將士勇往直前奪取勝利的英雄氣概。


    中午的時候,本來還是很晴朗的,但突然起風了,整個天空變得昏暗,陽光被厚厚的沙塵層遮擋,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遠處一道灰蒙蒙的沙幕滾滾而來,肖雲驚呼一聲\"沙塵暴\"。


    風速極快,沙塵像無數利刃一樣劃過皮膚,讓人感到疼痛。眼睛難以睜開,呼吸也變得困難,空氣中的沙塵刺激著喉嚨和肺部,讓人咳嗽不停,在駕駛室裏的人還好,坐在後麵車廂裏的人情況卻不妙,雖然有厚實的蓬布罩著,但沙塵暴無孔不入,不一會就灌了一嘴。


    沙塵暴中的能見度非常低,隻能看到幾米遠的地方。車輛行駛變得極危險,不得不打著雙閃停在路邊。


    沙塵暴猛烈地肆虐著,天地間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黃色的帷幕。狂風呼嘯著,卷起漫天的塵土,遮天蔽日。


    朦朧間肖雲看到對麵的路上一前一後兩輛越野車艱難的開了過來。在狂風的肆虐下兩輛車猶如大海中飄搖的輕舟搖搖晃晃的。


    \"這麽大的風暴還敢開,這司機膽子也夠大的\"肖雲旁邊的司機嘀嘀咕咕的說著,肖雲也沒在意。


    這一路上遇到的車輛也不少,都是正常的路過。這兩輛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過肖雲還是緊緊的盯著對方。


    由於能見度低,也看不清對方司機的樣子,而黃沙″啪啪\"的打在駕駛室的玻璃上也攪亂了視線。


    誰也沒有想到,敵襲竟突然出現在這極端的天氣裏。


    兩輛車在與車隊交匯的一瞬間,越野車的車門突然打開,七八個戴著護目鏡和頭套的人手持著衝鋒槍毫無征兆的朝著車隊掃射。


    肖雲坐在第一輛車上,雖然緊盯著對方的車輛,但還是被打了個措不及防,好在他警覺性極高及時的趴了下來,可一旁的司機卻沒那麽幸運,擋風玻璃被打得粉碎,一股風沙瞬間灌了進來,司機當場被打成了篩子。


    車廂後麵的戰士們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他們唯一能看到外麵的就是駕駛室上麵那一塊地方,而風沙從那裏灌入,他們的眼睛被沙粒打得生疼,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他們不得不閉起眼睛,風沙鑽進他們的衣服、耳朵和嘴巴,讓他們感到極度的癢痛。


    暴起的槍聲毫不留情的收割著戰士們的生命,第一輛車上的戰士甚至都沒有看見敵人就紛紛倒在了血泊中。


    槍響的一瞬間,劉東就趴了下來,趴下的同時右手一勾車門就打了開來,劉東\"嗖\"的滑下來鑽入了車底。


    而司機和第一輛車的司機同樣的命運被擊中身亡。隻有第三輛車離的較遠,司機見勢不好,發動車子一個倒檔,卡車怒吼著揚起一片黃沙急速的倒退,子彈叮叮當當的打在機器蓋子上穿出一片彈孔。


    這片刻的倒退給車上的戰士贏得了反攻的時間,他們飛快的跳下車立刻呈扇形朝戰場撲去。


    劉東鑽入車底的時候沒有來得及拽下身旁的衝鋒槍,手上隻有一把手槍,\"哢\"的一聲子彈被推上膛。風沙打得他睜不開眼睛,一咬牙,腳一蹬從車底滾了出來,朦朧中看見眼前一道黑影抬手就是兩槍。


    恐怖分子誰也沒有看到鑽入車底的劉東,被他突然的出手根本沒有預防,接連兩槍都打在胸口,頓時鮮血濺出氣絕身亡。


    一擊得手,劉東正欲撿起對方掉在地上的衝鋒槍,沒想到另一側的一個恐怖分子反應也是迅速,一見同伴被殺,一個側身翻滾,衝鋒槍已抵在劉東的頭上,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劉東眼前一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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