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吃點就是了。”


    許嫣聽媽媽的話,又多吃了兩口。


    飯後,楊清岷主動收拾殘餘,許嫣都來不及出聲阻止,更是搶不贏他。


    “楊醫生,其實這些不用麻煩你的。”


    “沒關係,我不覺得麻煩。”


    許嫣唇角微揚,趙萍在一旁看著兩人,認為楊清岷還不錯。


    楊清岷沒有過多的打擾母女二人,坐了一會兒就要離開,許嫣送他出門。


    “楊醫生,我媽最近情況還好嗎?”


    “挺好的,要讓阿姨繼續保持好心情,對病情也有利。”


    “會的。”


    楊清岷盡量往好的方麵說,像肝癌這類疾病,很難痊愈,到了晚期,說難聽點就是等……


    聽到趙萍好,許嫣自是高興。


    楊清岷忽然想到了什麽,對她說道。


    “對了,差點忘記和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許嫣,新年快樂。”


    楊清岷和她說話,一直是溫柔的調子。


    今天,有三個男人和許嫣說新年快樂了,但她一點兒也不快樂。


    許嫣仰起素淨的小臉,“謝謝,楊醫生也是,新年快樂呀!”


    雖然現在是晚上,這天很快就要過去了,但祝福不能少。


    楊清岷眼底含笑點頭,對上許嫣明豔動人的容顏,他心跳再次加速。


    愣是直勾勾地看了好幾秒鍾,許嫣眉梢輕輕挑了下,他才意識到不妥。


    楊清岷忙不迭地別開視線,溫潤的麵容閃過一抹訕色。


    “那我就先走了。”


    “好。”


    許嫣在他走後,唇角的笑意緩緩收起。


    是個讓人頭疼的事兒。


    回到病房,趙萍正一臉八卦地望著她。


    許嫣蹙了蹙疑惑的眉心,“媽,你這是什麽眼神?”


    趙萍也不和女兒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嫣嫣,你覺得楊醫生怎麽樣?”


    許嫣內心咯噔一下,眼皮猛跳,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說了個保守的回答。


    “他人挺好的。”


    “挺好是多好?”


    “挺好的,就是挺好的呀。”


    許嫣選擇逃避,去收拾自己的床鋪。


    趙萍卻在腦海裏幻想起了女兒穿婚紗,幸福的模樣。


    雖然她自己的婚姻不幸福,但這並不影響她希望女兒可以幸福。


    再來,愛情和婚姻是純潔高尚的,惡心和齷齪的,是人。


    “嫣嫣,你過來。”


    “媽,你想說什麽?”


    許嫣坐在她的床邊,表情乖巧。


    “你告訴媽,你現在有沒有談男朋友?”


    許嫣聽到這個問題,不可置信地笑了下。


    “媽,你是從哪裏看出來,我有男朋友的?”


    “知女莫若母,媽就是知道。”


    “那你可就錯了,我真沒有。”


    趙萍不太相信,“我女兒這麽漂亮,居然沒人追?”


    許嫣跟著開起了玩笑,“你女兒不是沒人追,是追的人太多,她選不過來。”


    病房內響起了歡悅的笑聲。


    “那確實,追的人太多,你可要好好挑選。”


    “嗯。”


    “那你覺得,是楊醫生好,還是小辭好?”


    “……”


    繞來繞去,趙萍終究是把最想問的問題給說出來了。


    許嫣唇瓣合上,無奈地看了趙萍一眼。


    “這個問題,我選擇不回答。”


    “不行,媽就是要問問你。”


    許嫣搖頭,嘴巴緊閉。


    “你不說話,那就是認為小辭好嘍?”


    “他才不好。”


    許嫣緊接著出聲反駁,趙萍笑笑。


    “既然小辭不好,那就是楊醫生更好了。”


    楊清岷的不好,許嫣可講不出來。


    她再次搖頭,“陸辭不好,楊醫生很優秀,但我……”


    許嫣話說一半頓住,不難猜出她要講的是什麽。


    她兩個都不喜歡。


    趙萍握住許嫣的手,“沒事,不著急,結果是一輩子的事,你要慢慢選。”


    可別像她一樣,找了個臨時跑路的。


    許嫣輕輕頷首,她明白,趙萍嘴裏說著不急,其實內心可急了。


    ————


    確定了趙萍的病情穩定,得到了醫生的準許,許嫣找了個大晴天,帶媽媽出院。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陽光明媚,照射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心情都會跟著變好。


    趙萍的嘴角就沒彎下來過,她早就想出院了,這會兒樂得合不攏嘴。


    她高興,許嫣也開心。


    “媽,等會兒我帶你去逛逛商場,給你買身新衣服。”


    “不用,媽還有衣服穿。”


    “過新年穿新衣,這不是你教我的嘛。”


    許嫣井井有條地收拾著需要常用的東西。


    可以的話,她真希望這個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臨近中午,許嫣才收拾好,提了個小行李箱,另一隻手攙著趙萍。


    “走吧。”


    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病房,坐電梯去一樓,好巧不巧的是,在醫院門口,碰見了讓母女倆恨之入骨的男人。


    許文斌一臉詫異地望著趙萍和許嫣,同他一起的,還有許霜霜。


    許霜霜一眼就認出了許嫣,舉起食指指向她。


    “又是你!”


    許嫣眸底蓄起一絲寒意,無視兩人,隻關心趙萍。


    意料之中的,趙萍臉色帶怒,但看起來還算鎮定。


    “媽,我們走吧。”


    許嫣輕輕地說,趙萍恨恨地盯著眼前的許文斌,真想一刀捅死他。


    許嫣扯了幾下,她才移動腳步。


    “小萍,嫣嫣。”


    許文斌出聲叫道,許霜霜滿眼不解。


    許嫣不理會他們,攙扶著趙萍走,許文斌跟個神經病一樣追上去問。


    “你們是要出院嗎?”


    他說完,還伸手去碰許嫣的行李箱。


    許嫣避開,嗓音冰冷,“請你離我們遠點。”


    “嫣嫣,我幫你提吧,你們要去哪,我送你們。”


    “不需要。”


    許文斌還有動作,趙萍怒斥道。


    “你個畜生,趕緊給我滾!”


    “說話就說話,你個老太太怎麽還罵人呢。”


    許霜霜走上前,護著自己的爸爸。


    老太太?


    趙萍驟然愣住。


    是啊,因為病情的折磨,她臉上的氣色很不好,人又瘦,頭發發白,確實成了個老太太。


    許霜霜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讓趙萍寒了心。


    許嫣雙眸沉下,閃爍著怒不可遏的火光。


    “你說誰是老太太?”


    宛如冰刀般的視線射向許霜霜,後者被許嫣的怒意懾住。


    “我……我說她,瘦不拉幾的,不就是個老太太。”


    許嫣的怒氣值蹭蹭蹭往上漲,最後直接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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