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著十方蓮台遁向西方。


    如虎環伺的那把老骨頭最終也沒有出手攔截。


    “孫兒,帶著你朋友先回京城吧,爺爺還要等一個人,就不和你們一起走啦。”


    幾乎是掐著點。


    陳憲虎他們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一位玉色衣裳的趕路人來到了陳行虎麵前。


    “大將軍為何不讓我出手?”


    他像是染了風寒,身體不太好,僅僅說完這句話,便重重地咳了兩聲。


    陳行虎伸出大手,在他背上拍了兩下,撫平著躁動不安的氣血。


    “沒必要啊。”


    “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你這又病得不輕,跟他一個老禿驢較什麽勁?”


    “強行破去十方蓮台的力量,就為了殺個五品境,這可不劃算。”


    趕路人止住了咳嗽,不置可否。


    陳行虎又說道:“況且啊,咱們沈院長都忍不住誇上幾聲好的這位道門大真人也不曉得是有什麽本事,竟是動搖到了清慧這老禿驢的佛心,連佛光都破碎熄滅了。”


    “佛門講一個‘我佛唯一’,但徐真人似乎告訴那對佛門師徒‘眾生皆可成佛’,還讓他們信了。”


    “雖然這可能性不足萬分之一,但萬一這倆人要是回了佛門之後還沒忘掉徐真人的‘眾生皆可成佛’,你說他們能活著回去,是不是比他們死在大焱更好?”


    病弱纏身的趕路人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如果能動搖到佛門的信仰,哪怕隻是一絲一毫,他們活著回去的價值也遠勝死在這裏。”


    五品境雖強。


    但一人之死,也撼動不了佛門的深厚根基。


    可這信仰的動搖。


    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


    陳行虎笑著問道:“說起來,馮首座此次離京,收獲如何?”


    “幸不辱命,應該能讓聖人滿意。”


    “如此最好……”


    ……


    “……大哥牛逼,這清慧老禿驢也是成名已久的五品境強者了,在大哥麵前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


    回玉京城的陳府馬車內,朝著徐年豎起大拇指說出這句話的並非是陳憲虎。


    而是熊愚。


    陳憲虎微微愣神,他竟然……被搶了先機!


    徐年笑著說道:“僥幸而已。”


    這次是陳憲虎搶著說道:“大哥謙虛了,那老禿驢還仗著有佛門至寶相助都隻能夾著尾巴跑掉,要是大哥也有同等級的法寶,他都不是大哥的一合之敵!”


    十方蓮台確實很關鍵。


    如果清慧不是借助十方蓮台之力,想要強行度化徐年,入侵了他的心神。


    恐怕分出勝負還要些時間。


    徐年憑借著仙靈根的底蘊,靈力跟不要錢似的潑灑,全程壓著清慧打,但佛門金剛的不壞之力也非是等閑,就像是個厚重的烏龜殼,想要砸開也不容易。


    清慧在徐年的心神之中經曆了什麽?


    別人不知道。


    但徐年自己清楚。


    是他在修身林裏沒有帶出聖人筆,獲得的係統選擇獎勵。


    佛在我心。


    沒有任何實際效果,僅僅是個擺看的特效。


    但這顯然對佛門修行者有奇效。


    什麽都不用做,僅僅是在徐年的心神之中見到了佛,單純就隻是這麽一個所見,就等於是輸出成噸的精神傷害。


    修為越高,佛法越深,越容易受傷。


    越容易受傷,也就是越弱小。


    所以……


    以後佛門修行者在徐年麵前。


    修為越高,就會變的越弱?


    徐年回到百槐堂,張天天正在練劍。


    這丫頭跳脫是跳脫,但吃苦也是真能吃苦,決定要練一手劍法以來,每天都是勤學苦練,從不懈怠。


    張天天的劍道天賦算不好上。


    甚至在跟著學劍的幾人當中是最低的,既比不過武道天驕陳憲虎,也不如靈光一閃閃個不斷的徐年,比起從小就與刀劍打交道的楚慧婕也差了些許。


    某隻隻會揮筷子戳樹枝的小狐狸,單論天賦更是論外的級別,連堂堂盜首都有被震撼到過。


    但張天天肯學肯練,又有白去蹤用心指導,劍道進度並不慢。


    “徐哥回來啦,秋試考的怎麽樣?”


    張天天刺出一劍收回,擦了擦汗,看著走進來的徐年笑著問道。


    她當然知曉徐年不是去考試。


    徐年也配合她的玩心,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考砸啦,今年沒戲。”


    “沒事沒事,徐哥還年輕呢,明年再接再厲,寒窗苦讀十年都不嫌多,反正隻要有一朝聞名就行了。”


    張天天笑嘻嘻地說著。


    旁邊傳來白去蹤的聲音:“徐小兄弟,咱倆聊聊?”


    徐年走了過去,正好也有事想問問這位盜首。


    “喂,老白你要做什麽壞事,當我麵不能說?”


    張天天也隻是嘟囔一句。


    她還要繼續練劍。


    院子的一角。


    依舊是冒充著劍魁的盜首斜斜依靠著一株老樹。


    還別說。


    劍客風流的那種韻味,拿捏地很死。


    “那支筆怎麽樣了,沒讓老禿驢搶走吧?”


    “恩,多虧白前輩相助。”


    白去蹤頷首,微微眯起眼睛,感覺到了徐年的氣息有了些許不同。


    “你這是……儒家的浩然氣?”


    “得了些機緣。”


    “不錯啊小兄弟,你身上這份機緣可不小,不過那支筆你沒帶出來嗎?”


    徐年搖搖頭,把聖人筆對於修身林的作用又說了一遍。


    “有此心性,難怪能在修身林裏得到機緣。”


    雖然是揚名天下的賊,但白去蹤不僅沒有可惜徐年竟然不把聖人筆據為己有,反而表示出了讚賞。


    白去蹤就是問一下聖人筆最後如何了。


    也沒別的事。


    徐年沉吟了一會兒,拿出那枚浸著一滴精血的玉佩。


    “白前輩可知道這是什麽?”


    白去蹤都不用拿到手裏端詳,僅僅是看了兩眼就看出了玄機:“這倒是個稀罕玩意兒,叫做尋親血玉,效果就和名字一樣,能用於尋找血脈。”


    “隻需要將一滴精血滲入其中,之後不管是什麽人拿在手裏,都能感受到這滴精血的後代在什麽方位,不過記住僅限於後代,這一滴精血的正主,以及正主的長輩或是配偶都不在此列。”


    說完功效,白去蹤嗬地笑了一聲,笑容玩味兒:“以前高門大戶甚至是皇室貴族對著玩意兒需求比較高。”


    “畢竟如果家裏出過什麽醃臢事,不確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用這尋親血玉也能辨別出來,比單純的滴血認親靠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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