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要真是如此,育嬰堂東家為了賭資這一騙,可謂是把漕幫騙慘了,和天水謝家決裂還損失了一個舵主,好些年都沒蒙受過這麽大的損失了。


    這要是寫篇小作文總結一下起因經過結果,隻需要在網上那麽一傳,漕幫妥妥能得到年度小醜的備選資格。


    可是,這真的就是水落石出了嗎?


    係統可是到現在都沒算徐年完成了選擇。


    也不知道是真相不夠完整呢。


    還是耳聽為虛口說無憑,光聽鬱芸紡在這裏說出來的真相不作數,必須還得找到什麽關鍵性的證據才算完成了“水落石出”的選擇。


    張天天吐槽了一下漕幫被耍的團團轉,鬱芸紡倒是為漕幫解釋了一下:“育嬰堂開在京城,而漕幫不入京城,這大概就是漕幫未能查明,被騙了的原因吧。”


    徐年合上了已經不需要再多看的三本賬簿,沉聲問道:“從這賬簿上來看,育嬰堂販賣人口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以前都沒人發現嗎?”


    “這或許就是……燈下黑吧。”鬱芸紡苦笑了一下,要是早知道育嬰堂裏的齷齪,她東家早就有所行動了,怎會等到現在。


    徐年又道:“那你們現在發現了,是因為育嬰堂露出了什麽馬腳?”


    “不是育嬰堂露出了馬腳,隻是……”鬱芸紡頓了一下,忽然提起了一件似乎毫無相幹的事情,“京城有個小幫派叫做火蛇幫,不知道徐真人可知道?”


    火蛇幫?


    徐年聽著有點耳熟。


    哦對,這不就是曾經在何小魚賣豆腐腦的那條街上收攤位費的幫派嗎?


    和天魔教的尋護法不清不楚扯上了關係。


    聽楚慧婕說過這幫派的下場老慘了,本來大大小小也有幾十上百號人,結果不知怎麽惹那位尋護法不高興遭屠了一遍,整個幫裏就沒剩下幾個活口。


    連夥房裏的雞鴨都沒能幸免於難。


    徐年和張天天都點了點頭,省了介紹火蛇幫的三言兩語,鬱芸紡得以直入重點。


    “火蛇幫的幫主萬仲裘以前是漕幫的一個堂主,雖然後來離開了漕幫,但是他能在京城拉攏人手成立起火蛇幫,其中多少也有漕幫的授意和幫助……”


    漕幫總舵在江揚郡,十四個分舵坐落在漕運航道的一處處衝要之上,但別說進京城了,就連一個靠近京城的都沒有。


    這是大焱朝廷為了鉗製漕幫野蠻生長設下的限製之一。


    但漕幫像是會安分守己的樣子嗎?


    明著進不來,那就繞個彎。


    我自己進不了京城,那就扶持別人進京。


    就好比一些名門望族,會資助當地確有文采的窮書生赴京趕考,這總沒什麽問題吧?況且就算誰覺得有問題,但漕幫又不會明著宣揚自己扶持了哪些人,查起來都是個麻煩事。


    就算不畏麻煩的查下去,受漕幫扶持的人可能也僅僅是拿了漕幫的銀子,距今為止還沒在京城犯過什麽事情,查到了也是白查。


    像是萬仲裘這種與漕幫有舊之人,顯然就是漕幫比較偏好的扶持人選。


    拿了漕幫的銀子進京,萬仲裘本來也順風順水,拉起了個火蛇幫,安安穩穩舒舒坦坦混著日子,對上打點對下欺壓,時不時再收拾一兩個不長眼的江湖少俠。


    直到遇上了天魔教護法尋先生那麽個催命的玩意兒,拿著漕幫手諭跑上門來連吃帶拿不說,沒吃過癮就把他的飯桌都給砸了個稀巴爛,倒了八輩子血黴。


    蹲在鎮魔司大牢裏的萬仲裘痛定思痛,既然漕幫不當人丟了這麽個燙手山芋陷我於危險之中那就別怪我不仁,於是乎坦白一念起,刹那天地寬。


    為了不掉腦袋,萬仲裘交代出了許多事情。


    其中有一件事情不怎麽起眼,是說育嬰堂和漕幫有穩定的河運生意往來,但具體是運了些什麽他也不清楚。


    這本身隻是件平常事,京城裏頭不知道多少商戶調運貨物都是和漕幫合作,京城物美但價格可算不上便宜,育嬰堂要是從外地購買了大宗米麵布匹等生活所需然後讓漕幫運來京城,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巧的是,鬱芸紡的東家知道這件事情後卻起了疑心,特意調查了一下育嬰堂。


    結果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查出了販賣人口的齷齪。


    之後鬱芸紡才孤身一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天水城,就是擔心還有其他人也發現了育嬰堂的齷齪,拿到證據後借題發揮興風作浪,要把大皇子拖入這灘汙水之中。


    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已經有人先一步拿到了西豐樓和漕幫的物證。


    順便一提,漕幫在天魔教護法尋先生的事情裏其實也是受害者。


    鎮魔司發現漕幫都和天魔教勾勾搭搭了當然不會沒了後文,但是漕幫被鎮魔司找上門時也很懵逼,還以為是朝廷終於容不下漕幫,要扣上一頂私通天魔教的大帽子了。


    畢竟咱們雖然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天魔教那是碰都不能碰的禁忌,好端端的怎會去作這個死呢?


    結果就是,最後鎮魔司和漕幫聯手排查了一下,發現是漕幫裏麵的一個堂主腦子發昏暗中信了天魔教,私自以漕幫的名義和印信寫了一封手諭。


    東窗事發後,管轄這名堂主的舵主氣到三天沒吃下飯,茶杯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個人。


    所以雖然萬仲裘確實沒看走眼,尋先生拿著的漕幫手諭貨真價實,但卻並非是漕幫的意願。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和如今育嬰堂牽扯出的問題也有點類似,不知情就能脫得了幹係了嗎?


    鎮魔司也不是什麽善茬,哪能讓漕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敲了一大筆才將此事翻過。


    聽了這些背後的故事,張天天噗嗤一下笑出聲:“聽鬱掌櫃這麽說,漕幫豈不是個老倒黴蛋了?”


    鬱掌櫃也跟著笑了笑,笑容裏麵有一半是幸災樂禍,而剩下的另一半則是無奈。


    “漕幫體量太大,僅是分舵就有十四個,再下麵的堂口更是數不勝數,就算是漕幫幫主恐怕都說不出來每一個堂口的名字,有疏忽之處也是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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