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請稍等,今日除了這飯食,還有這封請柬,掌櫃的可是命我務必要送出來,還盼望張小姐能夠收下。”


    這一日,九珍樓的夥計送來餐盒之後,還遞上了一封燙金請柬。


    張天天隨手接過了請柬,不過看也沒看一眼,隻是隨口問道:“請柬?這是請我們去做什麽?九珍樓難道要辦宴會什麽的嗎?”


    “張小姐所言甚是,這不是時值佳秋,東家希望能夠熱鬧一番,邀請九珍樓的老主顧們聚在一起,共賞明月同品珍饈,張小姐和百槐堂裏的諸位到時候如果能夠撥冗出席,九珍樓定然能蓬蓽生輝……”


    如果隻是賞月,張天天可沒這種文人雅客的興致。


    明月再圓,她也隻能想到月餅。


    可是既然提到了珍饈,這就可以再問一問。


    “珍饈?既然是你們九珍樓辦的宴,這招牌菜肴啊點心什麽的,比如蛋黃酥,應該是應有盡有吧?”


    “有的有的,咱們九珍樓自己的宴會,諸如樓裏的蛋黃酥這類的點心,不說是管飽,肯定是有多少便上多少,務求做到來賓盡歡……”


    賞月的宴無甚意思,但能吃上九珍樓的蛋黃酥,這就值得去一去了。


    “吱吱吱!”


    張天天把餐食一一取出擺好,在飯桌上說了九珍樓送來的這封請柬,酥酥眼睛一亮第一個出聲響應,張天天聽著狐狸叫聲連連點頭,就好像她能聽懂一樣。


    “好,既然酥酥也想去吃蛋黃酥,那這宴會我們就不去不可了!”


    酥酥也點了點頭:“吱吱吱——”


    徐年在它心通下,聽懂了酥酥是在說什麽。


    “沒錯,酥酥就是這個意思!”


    事實證明,在共同的興趣愛好麵前,語言的不通並不影響交流……


    秋夜賞月,這個事情在徐年前世很自然就會聯想到中秋佳節,不過這個世界裏的節日和前世倒是不太一樣,沒有已成傳統的中秋節,不過賞月的風俗倒是由來已久,為此舉辦宴會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譬如大焱望族之首的滎原王家,每年在滎原都會例行舉辦至少在名義上是賞月的宴會,除了王家自己的族人參加之外,還會對外邀請名仕才子匯聚一堂,以至於在滎原當地還形成了以夠不夠資格參加王家月宴來判定一個人是否稱得上功成名就。


    九珍樓往年可沒有舉辦過什麽賞月宴會,這次突然想要熱鬧熱鬧,盡管那位東家來曆不凡,但想必和由來已久的滎原王家的賞月宴還是不可同日而語,不會有那麽大的影響力……當然,這宴會的影響力高點低點,和張天天他們能有什麽關係?


    他們是瞅著蛋黃酥去的。


    ……


    是夜。


    秋風微涼,天高色澄,月如銀盤高懸,如同一麵映照著廣袤大地的明鏡。


    九珍樓舉辦賞月夜宴地點不在九珍樓,而是包下了聞芳園作為宴會場地。聞芳園在玉京城也是個鼎鼎大名之地,以栽培的奇花異草數量眾多聞名,一年四季都有群芳爭豔花香四起,是京城達官貴人們結伴相遊慣常會選的地方。


    雖然是夜宴,不過聞芳園裏已經懸著足夠的燈籠,在這夜色之中撐起了一片光明,畢竟這宴會主旨除了明月還是珍饈,要是黑布隆冬筷子夾到什麽送進嘴裏都看不清楚,豈不是多有不便。


    和遊奇珍會時一樣,來湊這個熱鬧的依然是兩人一狐。


    在聞芳園的大門前守門的人已經暫時換成了九珍樓的夥計,其中正有那天去百槐堂送餐並送上請柬的那名夥計,此人雙手接過張天天遞來的請帖,恭恭敬敬地又說了些諸如翹首以盼掃榻以待之類的討巧話,把兩人一狐都迎進了聞芳園。


    聞芳園裏岔路複雜,不過九珍樓已經巧妙地用燈籠照亮了從大門到夜宴主場的路線。


    夜宴主場是溪水環繞的一片平地,一張張食案就沿著蜿蜒溪流擺放,圓圓的紅燈籠懸在周圍的樹枝之上,如同能夠綻放光明的碩大果實,微微泛著涼意的空氣當中彌漫著花香,抬頭便能夠看到皎潔如銀盤的明月。


    在此地賞月,確實是別有一番雅致。


    夜宴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人已經來了不少,可每張食案上都還是空空如也,就連瓜果酒水點心都沒有擺上,這確實是有點招待不周了。


    這種待人接物方麵的低級紕漏,放在一家在京城享譽盛名的食樓身上,屬實有點不應當了。


    不過這可是京兆府府尹都得乖乖排隊的九珍樓,何況宴會都還沒有正式開始呢,也沒人因為這點紕漏就要大做文章,指摘九珍樓的無禮怠慢。


    “……大哥!”


    這一聲喊,把趴在徐年肩上的酥酥都驚了一跳。小狐狸進大門時還興致高昂,不過看到食案上空空如也還沒有得吃,熱情便暫時熄滅了,趴在徐年肩上打盹呢。


    徐年笑了笑:“你們也來了?”


    “是呀,我們來大飽口福了!”


    熊愚搓了搓手,看他這體型就知道是個好吃的主兒,而在他身邊一左一右跟著的依然是葉一夔和諸葛台這倆人,隻不過和上次在奇珍會見麵相比,葉一夔已經沒那麽蔫了。


    似乎是已經從和顏茹姑娘恩斷義絕的勁頭裏麵緩了過來。


    也是好事。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總要朝前看。


    何況葉少俠的家中還有良配在等著,他又不是就此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家寡人。


    諸葛台手裏的扇子輕輕點著下巴,笑著說道:“說起來,何兄這次可真是太可惜了,先是錯過了奇珍會,現在又無緣九珍樓的賞月夜宴,等何兄出來後我可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保管他會要懊惱死。”


    何兄,也就是何霄。


    陳憲虎的另一位朋友,有鹿書院大先生何奇事之子。


    那個五大三粗卻是正兒八經書香門第出生的爽朗漢子,在徐陳兩家的婚宴上,初次見麵就敬了徐年一杯酒。眼下陳憲虎不在京城,徐年已經兩次見到葉一夔他們三人聚在一起,卻唯獨沒有何霄。


    不是三人排擠不帶何霄。


    原因徐年也已經知曉過了,何霄為了進修身林,正在有鹿書院裏閉關修行,如今還不能離開書院,隻能遺憾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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