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秦善鏞已經找了很久了。”


    “但是秦善鏞兩年前去了趟大漠,在出了望沙城後不久遭遇了一場沙暴,車馬行李散落一地,但秦善鏞和他的護衛和仆從們卻全部不知所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至今也是一樁疑案。”


    “有人說秦善鏞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爺用一場沙暴把他收了,有人說他是劣跡斑斑終於蓋不住了,聽到風聲知道大焱朝廷要清算自己,演了這麽一出戲詐死逃生,如今改頭換麵在大焱管不著的土地上繼續享樂。”


    “秦善鏞固然是個惡人,但我可不信什麽惡人自有天收,他這種人不可能會死的這麽草率,我也不允許他死的這麽草率。”


    諸葛台緩緩說著,積累數年的恨意就如這小瀾河裏的水般綿綿不絕,隨著此時的字字句句流淌而出,湧向了在他言語中提到的秦善鏞。


    顯而易見,他流露而出的恨意,不會隨著秦善鏞的死而消亡,隻有他親手殺了秦善鏞,才能解心頭之恨。


    葛葉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笑道:“哈哈哈!諸葛台,原來你那麽喜歡那個小偷嗎?一見鍾情陰陽相隔,都能念念不忘這麽多年,當初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是這麽深情的人呢?怪我,這都得怪我,怪我害了嫂子呀!”


    諸葛台把不曾打開的扇子轉移到了左手,衝上前去用右手抓著葛葉的領子,把他抓了起來:“別說廢話,你現在的主子是不是秦善鏞?他現在在哪兒!告訴我——”


    葛葉大笑著說道:“嗬嗬,諸葛台,台爺,我和你認識也有二十幾年了吧?倒是很少見到你這麽失態的樣子,上一次還是在我把嫂子交給秦大人領賞的時候吧?哈哈哈!”


    諸葛台鬆開了葛葉,冷冷地看著他滑落,躺在地上:“秦大人……果然,你的主子就是秦善鏞吧?你可真是忠心耿耿,甘願給他當狗,還一當就是當了這麽多年。”


    葛葉不屑一顧地笑了笑,也懶得爬起來:“當狗怎麽了?我都當成了翰林院編修,一時清貴前途無量!戶部郎中見了我以禮相待,我和他女兒卿卿我我他也樂見其成,這就是當狗當說出來的生活!”


    “以前做人過的是什麽日子,你不是和我一起體會到了嗎?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拚出來的功勞,都是上頭那些官老爺的政績,你和我得到了什麽呢?他們從牙縫裏扣出來的賞錢,能換來幾壺酒幾口肉?事是你我做的,但升官發財的卻是那些官老爺,你和我隻是小吏……一輩子都隻能是小吏!”


    “這樣的人,誰愛當誰去當,我情願當狗,起碼跟了秦大人,我沒一天餓著!”


    官吏,雖然有這麽一個統稱。


    但其實官與吏的差別巨大。


    官是朝廷任命,也是百姓口中的朝廷命官,吏雖然也在衙門裏做事,但不過是服務於官,可由地方官員自行招募,不具備朝廷官身,沒有品秩不入流。


    諸葛台沉聲說道:“你愛當人當人,愛當狗當狗,這是你的事情,但是秦善鏞他藏在哪兒?說!”


    “嘿嘿,我不知道。”


    砰——


    怒發衝冠的諸葛台一拳砸斷了葛葉的鼻梁。


    鼻血直流。


    “你剛剛不是說,什麽都說嗎?還是說,要我請徐真人再讓你體會一下剛才的感受?”


    葛葉眼神中閃過一抹懼意。


    “玄雍!秦大人他應該是在玄雍國。”


    “玄雍國哪裏?”


    “我不知道,這我真不知道了,我隻是一條狗而已,秦大人他花了那麽大一番功夫詐死逃生,怎麽可能會把新的身份告訴我,留下這麽大一個破綻,就連秦大人他在玄雍國也隻是我推測出來的而已……”


    玄雍國。


    綜合國力不比大焱王朝,但也是當世大國之一了。


    軍事實力尤為突出,用玄雍國自己宣揚的來說是全民皆兵,而在大焱的立場上,自是把玄雍國批判為了窮兵黷武,不顧百姓死活。


    諸葛台像是多年夙願終有進展般的鬆了口氣,轉過身朝著徐年拱手致歉:“抱歉徐真人,我剛才有些衝動失態,打斷了你的問話。”


    “無妨。”


    徐年表示理解,畢竟這聽起來可是導致兩人分道揚鑣的深仇大恨,控製不住情緒很正常。


    徐年略作沉吟,瞥向葛葉:“你的主子是秦善鏞對吧?我都沒聽說過這人,應當是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讓你來對付我?”


    葛葉沒有去擦拭臉上的鼻血,畢竟那張臉傷本來就已經被他自己抓撓得滿是血痕:“因為根本就不是為了對付徐真人你啊,真正的目標是大皇子。”


    徐年皺眉:“我和大皇子應當也沒什麽幹係。”


    “但九公主是大皇子的人,九公主已經搞定了百羽使團,兩朝如果結盟就將變成大皇子的功績,秦大人不想看到大皇子坐享結盟功績,我這條狗就隻好鋌而走險破壞結盟了,而天機奴告訴我,徐真人你那隻狐狸就是破壞兩朝結盟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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