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萊夫他們和張神醫的女兒有矛盾在前。


    先是到百槐堂裏想要借著切磋之名打傷身為大焱潛龍的張天天,後又在擂台上故意收不住手朝著酒樓窗戶邊裏的張天天等人斬出了一刀用以泄憤。


    可是救人要緊,大祭司也隻好厚著臉皮找上張神醫賠禮求醫,張神醫很好說話,畢竟他的醫者仁心放在整個玉京城都是鼎鼎大名了。


    管你是大漠王子還是神殿大祭司,潛龍天驕還是四品境大巫。


    有沒有大焱首輔的引薦來了都是一視同仁的待遇。


    不救就是不救。


    哪怕是重傷不治死在了百槐堂門口,坐在院子裏悠哉喝茶的張槐穀能跑出來看一眼,也隻會是出來看看人死的時候吐出的血有沒有濺到百槐堂的大門和牌匾上。


    如果濺到了可得要讓死者家屬負責清理幹淨……


    大祭司登門求醫無功而返,隻能帶著阿萊夫回了大漠醫治,但大漠雖然不是沒有名醫,卻找不出來一個大漠名醫能夠治好被道一宗雷法神通重創的大漠王子。


    隻能是勉強吊住性命,保著生機不散,卻沒法根治。


    阿萊夫至今都昏迷不醒。


    大漠對此有些束手無策,直到心地善良的張首輔出乎對阿萊夫王子在玉京城遭遇的同情,不久前再給大祭司送了封信過來,開頭是一陣沒多少營養含量的寒暄,後麵委婉提到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建議阿萊夫再帶著阿萊夫來京城百槐堂求醫。


    大祭司收到信時有點困惑,因為他登門求醫被拒後就已經打聽過了張神醫的行醫作風,不覺得百槐堂的大門是靠著心誠就能叩開的。


    完完全全是看那位張神醫的心情喜惡。


    就好比是種地盼著豐收就是在祈禱著天公作美風調雨順。


    說白了,就是憑運氣。


    大祭司不認為隻是再登門一次能有什麽轉機,隻是他更不認為大焱首輔會無的放矢,既然讓他再去一次,應當有其緣由,便又帶著阿萊夫去了一趟玉京城。


    這一次,確實是有轉機了。


    宅心仁厚的張神醫依舊在院子裏喝著茶,原本有些苦惱似乎在為什麽事情傷著腦筋,見到大祭司帶著阿萊夫登門拜訪,倒是沒有再像上一次一樣見死不救了,而是打量了大祭司一眼,用一種這樣也行的口吻說了句。


    “……也行,那就你吧。”


    大祭司很快就知道了也行是“也”的什麽。


    滿地枯骨的韓家府邸,如霧般的細雨讓這一地死亡猶如夢幻,但即便是夢境醒來,死者也隻會繼續長眠。


    大祭司苦笑著說道:“張神醫讓我跑一趟江揚郡護著張小姐周全,到時候張小姐的情況是什麽樣兒,就決定著張神醫會把阿萊夫治成什麽樣,如果張小姐能夠一根頭發絲都不掉,那麽阿萊夫也能活蹦亂跳,跟沒挨過道一宗的雷法神通一樣。”


    第一次見說的堅決,第二次就變了態度。


    看起來像是前倨而後恭引人不恥,但其實不是的,因為張神醫根本不是求著大祭司,大祭司對他來說隻是一個“也行”的選擇,明顯大祭司要是不樂意,他也能找其他人跑這一趟,護好他女兒的周全。


    反而是大祭司,甚至說是大漠有求於張神醫。


    第一次登門求醫時,大祭司多少還帶著點也不是非張神醫不可的想法,畢竟普天之下又不是沒有其他名醫了,阿萊夫的傷勢難道除了你張神醫就沒別人能治了嗎?


    到過了這麽久之後。


    第二次登門求醫的大祭司已經意識到,目前能尋得到的名醫裏麵,似乎除了這位張神醫,還真沒人能夠治好昏迷不醒的阿萊夫了。


    況且有一說一,張神醫開出的條件也不算是獅子大開口,不過是跑一趟而已。


    大祭司不是對江揚郡的局勢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隻要去了江揚郡,必然不太可能真的隻顧著張神醫的女兒就行了,畢竟大漠都已經向大焱俯首稱臣了,他若是遠在萬萬裏之外當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怪不到身上,但他人若是就在江揚郡,大災在前若是束手旁觀見死不救,是何居心?


    但即便是考慮到這一層,大祭司既是能夠接受,也隻能接受。


    又不是要大漠子民忍饑挨餓,隻是他這把老骨頭跑一趟出些力氣而已,沒什麽大不了,能夠救回天賦不俗未來可期的大漠王子,無疑是一次兩全其美……不,應該說是三方滿意的合作。


    徐年聽說了大祭司的真正來意,雖然驚訝倒是想想倒也不奇怪,畢竟張天天想學個劍法,張伯都能找來三奇之一的白前輩手把手教她出自劍魁的劍譜。


    能和閻王搶人的神醫,這人脈之廣可想而知。


    不過徐年倒是有點好奇,如果不是張首輔把大祭司喊了過去,張伯又會找誰過來護著天天呢?


    徐年問道:“天天她在洛九城,大祭司之後要過去嗎?”


    大祭司搖搖頭:“不用,我已經去過洛九城見到過張姑娘了,張姑娘說她那邊沒什麽危險,要我過來助徐真人你一臂之力,還說要是我不來,張神醫能把阿萊夫治好,張小姐就能再把阿萊夫毒倒。”


    這對神醫父女的兩人,可以說是各有各的醫者仁心了。


    徐年嘴角抽了抽,打了個圓場:“天天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些時候說話比較刺耳,但心腸並不壞,大祭司勿要放在心上。”


    大祭司搖了搖頭:“阿萊夫他們一而再的無禮在先,張小姐對阿萊夫心懷不滿也是人之常情,倒不如說這樣就能讓張小姐不計較阿萊夫他們的失禮,也是好事了。”


    徐年稍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一碼歸一碼,我說句大祭司聽了可能會不舒服的話,阿萊夫即便是天賦不俗又是大漠王子的出身,但他的心性如果不改,渡過此難早晚還會有下一難。”


    大祭司了然地點了點頭:“大真人多慮了,良藥苦口,這聽了能有什麽不舒服?阿萊夫他也是為了大漠,手段有些偏激之處,但如今大局已定,我相信阿萊夫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


    交談之間,徐年和大祭司已經走到了一間韓家府邸的靜室之內。


    這既是韓家老祖閉關的地方。


    也是陣法節點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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