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厄是傳說中主宰著寒冬與霜雪的神明。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至少是遠到仙神與天魔都尚在人間的歲月裏麵,天厄便是永冬寒地的主宰者,那時的人們通過向這位神明獻上信仰與貢品來換取庇護。


    隻不過在遠古時代落幕以後。


    天魔被鎮壓。


    仙神也從人間隱去。


    冬主天厄也是自那之後就已經銷聲匿跡的仙神之一。


    後來,冬主天厄不再回應信徒們的祈禱,而永冬寒地卻多多了個佛門聖地極樂淨土,此消彼長之下,自然而然這片苦寒之地就在佛光普照下改變了信仰,成為了崇佛之地。


    “……老黃曆還有老人記得,但這位冬主就算是牙掉光的老人也都不記得了。”


    “畢竟祂少說都是活躍在萬年前的存在了,即便寒盟高呼冬主庇佑什麽的,旁人都不知道他們說的冬主是誰,不管是翻書還是詢問博學之人或者尋訪古廟,也根本就找不到天厄的事跡。”


    “最後還是我們海刹國的國師不器大師,專程為此回了一趟佛門聖地,才確認了在永冬寒地確實是有供奉過這麽一位神明,而不隻是寒盟為了籠絡人心虛構出來的東西。”


    海刹國王洛衡知無不言地說著。


    “不隻是”。


    寒盟甭管是出於利益還是追求信仰,的確是在宣揚冬主天厄,繼而把苦寒之地上的不同國家都納入麾下,這確實是一種籠絡人心的手段。


    隻不過不是虛構出來的神明而已。


    韋大將軍沉吟問道:“通過神明來籠絡人心……但是如今的永冬寒地顯然已經沒有了對冬主天厄的信仰了吧?寒盟若隻是從曆史塵埃裏翻出這麽一位神明,應該遠不夠把這麽多人納入麾下,應當是能夠給出更實際的利益才說得通。”


    滄海桑田,世事變幻。


    像是永冬寒地這般早就遺忘了昔日庇護一方的仙神之流,被如今尚且看得見摸得著的佛門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存在取代了信仰,這確實是比較普遍的情況了。


    凡人壽數不過百年,萬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的仙神,如今誰還記得呢?


    像是長生天之於大漠的那種情況,反而是少數中的少數,畢竟即便是萬載已過時至今日,長生天依然有殘存下來的力量庇護著大漠,可供祂的祭司們借用。


    但是永冬寒地的冬主天厄,顯然是很久很久都沒有顯過靈了。


    不過信仰變更是普遍,但冬主天厄曾經庇護著永冬寒地,照理來說即便現在的人們都已經不再給祂上香了,但是寺廟、書籍乃至地方習俗誌怪傳說,怎麽都找不到冬主天厄的事跡,這就有點離奇了。


    換了信仰歸換了信仰,前任若是貨真價實的神明,怎麽也該留點痕跡下來吧?


    考慮到冬主天厄的信仰是被佛門所取代,最後還是經過佛門聖地才能夠確認冬主天厄並非虛構。


    徐年秉承著既得利益者值得懷疑一手的態度,懷疑冬主天厄之所以永冬寒地消失得這麽徹底,以至於就連寒盟亮明冬主的旗幟都沒人認得出來,莫不是因為佛門曾經做過某些不為人知的好事吧?


    把這苦寒之地裏屬於冬主天厄的痕跡都抹去了,以便自己的蓮花座能夠幹幹淨淨?


    海刹國王洛衡朝著韋大將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韋大將軍真知灼見,寒盟確實不隻是靠著把一位被人遺忘的神明翻了出來就籠絡到了人心。”


    “關鍵在於寒盟盟主。”


    “他自稱自己是冬主天厄選中的神使,要把祂的力量重新帶到永冬寒地。”


    張天天切好了一隻大龍蝦和酥酥一起分著吃,聽到寒盟盟主自稱神使,她好奇地問到:“自稱神使?我猜這寒盟盟主,不會是真展現了冬主天厄的力量,帶來了神跡吧?”


    洛衡沉重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冬主天厄是主宰寒冬與霜雪的神明,永冬之地倒是不缺寒冬也不缺霜雪,但既然是主宰這種力量的神明,也就不僅僅能夠帶來,也能夠驅散。”


    “寒盟盟主確實展現過驅散寒冬與霜雪的力量,我也曾經親眼所見,確實是一呼之下,風雪消散陽光普照。”


    “很多人願意加入寒盟大概就是在追尋陽光——畢竟按照寒盟盟主的承諾,他未來將會讓永冬寒地不再永冬,從苦寒之地變得四季如春,讓這片大地上的子民再也不必在風雪中求存,不會每到冬天便是一場大劫。”


    坐在韋大將軍旁的青鸞因為麵具覆臉,沒有吃東西僅僅是坐著而已。


    她捏著嗓子沉聲說道:“洛衡陛下,恕我冒昧,聽陛下這麽說,似乎加入寒盟才是上選。”


    “負隅頑抗不僅敵我實力懸殊,還是在阻止自己的國民過上再無風雪的好日子。”


    “您的臣民裏麵難道沒有人在抱怨您為何不加入寒盟嗎?”


    洛衡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到:“唉,抱怨的何止是臣民……”


    旁邊正襟危坐,隻淺淺喝了兩口牛肉湯的洛清芝麵色忽然一變:“何止是臣民……父王您是說誰?”


    洛清芝到現在都沒看到王兄的身影。


    她原本以為,或許是在與寒盟的戰爭中不幸罹難了,所以也沒提這一茬。


    但此刻聽到父王這話,卻有了新的念頭。


    洛衡再度歎了口氣,說道:“不瞞各位,犬子洛玉樹,也就是清芝她的王兄,便相信了寒盟。”


    “甚至領著一些人臨陣倒戈,給了寒盟可乘之機。”


    “不然海刹國即便不敵寒盟,也能夠多堅持一段時日,不至於讓各位從大焱王朝遠道而來,都沒辦法休息就直接加入了戰場。”


    洛清芝握著酒杯的指節有些泛白,她能夠理解王兄相信了寒盟,畢竟寒盟盟主描繪的未來確實很美好,但她難以理解王兄竟然會臨陣倒戈。


    若是大焱的支援再晚些決定支援海刹國,若是沒有徐大真人的陣法鎮住海上異象。


    她重新踏上故土的時候,該是怎樣的淒慘光景?


    洛清芝顫聲問道:“父王,王兄他……洛玉樹他人呢?”


    “抓住了,但到底是我自己的骨肉,舍不得殺,關在了大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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