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


    在天地之力壓製下的狗妖沒有就此屈服。


    它還在掙紮著。


    瘋狂從血脈之中,壓榨出來更多的力量。


    但隨著力量一同高漲的,還有血脈之中剔除不掉的瘋狂。


    當隨著力量而來的瘋狂高漲到了某一個臨界點後。


    血色袈裟。


    轟然崩碎成了無數不規則的碎布。


    隨著風雪飄散。


    不再沐浴在佛光之中,或者說失去了佛光的壓製,狗妖爆發出來的妖力陡然間上升了半個檔次。


    衝破了天地之力的壓製。


    “吼——我乃妖神部下,你們這些懦弱渺小的兩腳羊,你們這些不敬妖神的小崽子,竟敢對我動手……”


    雙目赤紅的狗妖像是一頭已經徹底發狂的野獸。


    它發出了一聲低吼。


    自稱也從佛門的本座。


    變成了妖神部下。


    但是氣焰高漲的狗妖剛要爬起來。


    一隻手已經按在了狗腦袋上。


    往下一壓。


    轟然一聲巨響,大地又是一震。


    玄止戈這次結結實實按著狗妖的腦袋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慢吞吞地說道:“就你這也自稱是妖神部下?你不要臉了,妖族也還要臉。”


    “妖族?妖族……妖族——哈哈哈!你們這些貪圖安寧,情願屈居人族之下的小崽子,也配在我麵前代表妖族?無恥!無恥……我乃妖神部下大將穢山,就憑你們這些小崽子,還不配來對我指手畫腳!”


    已經撕碎了袈裟的狗妖狂興大作,即便被玄止戈死死地摁在地上,仍然沒有停止掙紮的跡象。


    似乎不到鮮血流盡的最後一刻。


    都不會安靜下來。


    盡管這也隻是嗓門大。


    玄止戈把這自稱妖神部下大將穢山的狗妖按得死死地,老人那條看上去並不精壯的臂膀,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厚重之力。


    玄止戈搖了搖頭:“穢山?你不是穢山。”


    “哈哈哈,小崽子你怎麽知道我不是?”


    “因為我太弱了嗎?”


    “哈哈!是啊,我現在太弱了,但這都怪該死的佛門……”


    “那些禿驢們想要把我點化為極樂淨土的看門犬,在這無數個日日夜夜裏都以佛光消磨我的血脈,我的力量,我的……野性!”


    “如果我還是萬年以前的我,你們這些小崽子,怎敢在我麵前露出尖爪利齒,怎敢在我麵前咆哮!”


    在狗妖充斥著不甘與憤怒的嘶吼聲中。


    玄止戈繼續搖了搖頭:“穢山早就死了。”


    “妖神不知所蹤之後,穢山就已經發了瘋,殘殺同胞襲擊人族,血債累累,成了世間一大禍患。”


    “天地不容,妖人共憤。”


    “最終,末代人皇帝薪斬殺了穢山,除卻妖禍。”


    狗妖愣了一下,但旋即猖狂大笑說道:


    “什麽人皇,什麽妖禍!我穢山不過是輸了,輸了便是禍,當初若是我斬殺了帝薪,如今天下便是我妖族做主,他背信棄義謀害了妖神的奸詐小人帝薪才是人禍!”


    這話裏的意思可有些嚇人了。


    在如今,關於萬年以前那場劃下了時代的大戰之中,眾所周知妖神與其餘仙神一樣,和人族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與天魔鏖戰直至力竭,最終下落不明。


    不過在有的版本裏麵,也有說妖神是與天魔鏖戰至死。


    畢竟這都是萬年以前,可以歸咎為神話的故事了,不是寫在史書裏麵,更無從考究。


    但無論是哪一個傳說版本裏麵。


    妖族都是人族的盟友,妖神都是人皇的戰友。


    甚至在有的版本裏麵,還有描寫妖神戰死之後,那一代的人皇帝啟大悲而天地齊哭大雨連綿的情節,以示帝啟與妖神的深情重義——這倒不完全是後人的憑空捏造。


    依據一些流傳至今的古老傳說,妖神確實是很早就與人族通好了。


    後來登上人皇位的帝啟,更是在幼年就與妖神結識。


    算得上是亦師亦友。


    但不論是哪一個版本,都與自稱是妖神部下大將穢山的狗妖說出來的過往,大相徑庭。


    徐年等人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驚訝與深思之情。


    反倒是酥酥、白玲兒等妖,神情不能說沒有變化,畢竟白玲兒還嗤笑了一聲,就好像是聽到了個與自己有關,但卻相當離譜的風言風語。


    玄止戈的神情更是一如既往,沒有驟然聽聞秘辛的驚訝,隻是緩緩地解釋道:


    “看來你雖然不是穢山,但確實是和穢山有些關係。”


    “畢竟你說出的這些事情,確實也是穢山當初的想法。”


    “隻不過……這不是事實。”


    “穢山太狂妄了,天地更迭未能如他所願,即便這是妖神的意願,他都不相信了,要信自己,妄圖再掀起浩劫,讓這天地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不過穢山再狂妄,他的功績與實力,倒是有狂的資格,但你在這裏狗叫什麽呢?”


    “當真以為自己就是穢山了?”


    即便被玄止戈按著這麽久了,說了這麽多話,狗妖臉上的瘋狂之色也不見消退。


    這不是它自己能夠控製的,來自血脈中的瘋狂。


    雙目赤紅,大聲說道:“不需要我以為,我就是穢山……我,就是……穢山!”


    在瘋狂的催化之下。


    狗妖爆發出了迄今為止最強大的一次力量,玄止戈都有些按不住狗頭了。


    不過相應的。


    狗妖全身上下都滲出了通紅的鮮血。


    這是因為從血脈中榨取出來的力量與瘋狂太過於強大,以至於這頭大妖的軀體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過狗頭剛有抬起的跡象。


    徐年便已經抬掌往下一壓。


    天地之力加重。


    狗頭再次砸進了地裏。


    徐年看出了玄止戈似乎是有話想要問這頭狗妖。


    隻是陷入瘋狂的狗妖並不配合。


    需要先要這頭狗妖清醒一點。


    徐年提議道:“玄長老,我有捉妖人的鏡和繩,還有一枚蘊含龍威的龍角笛,不知可幫得上忙?”


    玄止戈看了徐年一眼,略微有點好奇。


    龍角笛倒是沒什麽。


    雖然龍已經消失千年,但總有些遺留下來的龍骨龍角之類。


    但這捉妖人的繩和鏡……


    也不知道這位道門大真人是從哪兒搞來的?


    “真人好意心領了,不過也不用這麽麻煩,這頭狗妖的力量也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接下來隻要……“


    玄止戈微微搖頭婉拒了徐年的好意,看向了被張天天抱在懷裏的火紅小狐妖。


    老人笑著,繼續說道:


    “能請您釋放一下氣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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