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金身的力量是強大。


    但是孫塵生的巫法可就沒那麽不可破了。


    炎陽燒掉了巫法陰影編織出的大網後,道韻霞光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彌漫到了孫塵生的周圍,將其包圍住了。


    徐年穩定釋放著強大渾厚的靈力波動,輕聲笑著說道:“孫盟主,你剛剛說的最後的慈悲,我還想再聽一聽呢,趕緊多說點,別讓其他人打斷了你的傳教啊,興許你再多說兩句,我就迷途知返皈依佛門了呢?”


    與澄淨沒有沒有一絲雜色的佛門金光不同。


    道韻霞光的色彩絢爛而又奪目。


    萬千道韻交織在一起,似乎能夠迸發出無窮的可能性。


    但和單一純淨的佛門金光有一點相同。


    這都是強大的力量。


    危險性很高。


    孫塵生已經失去了供他馭使的僧人魂魄,置身在這些璀璨霞光的包圍之中,他確實不敢輕舉妄動,冷冷地望著麵帶笑意的俊逸道人,他冰冷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狠厲之色。


    有這位靈力深不可測的四品境道修在旁牽製,他應當是沒什麽機會出手助佛陀金身利落幹脆地擊敗劍魁了。


    要是讓劍魁繼續出劍。


    斬了佛陀金身當然不可能。


    但這每一劍給佛陀金身造成的傷害也是實實在在。


    佛陀金身至關重要,不容有損……


    看來隻能到此為止了。


    孫塵生下定了決心,他深吸了一口氣,渾身巫力湧動,徐年自是以為這位寒盟盟主是要發什麽大招了,打起十二分精力以應付將要爆發出來的巫力波動。


    結果。


    “轟——”


    爆發是爆發了。


    但卻是孫塵生猛然引爆了渾身巫力。


    把他的身體炸成了一團血霧。


    穿過了霞光,飄向了佛陀金身。


    血霧中蘊有孫塵生舍命換來的最強巫力,以及迄今為止聚集起來的王朝氣運。


    王朝氣運滲入了佛陀金身體內。


    巫力托起佛陀金身。


    化作了一道金光。


    遁向遠方。


    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嘖,這就跑了?不夠盡興啊。”


    沒了對手的劍客乘著風雪翩然落地。


    劍不染雪。


    鏘地一下收回了劍鞘中。


    好不瀟灑。


    隻是似乎沒打到盡興,他有些索然無味地搖了搖頭。


    仰頭灌了口酒。


    “咕嚕咕嚕……咳、咳咳!”


    像是酒灌得狠了。


    嗆到了。


    劍客接連咳了幾聲。


    隻是這咳得有些厲害,到最後咳了些血出來。


    徐年忙從雲水玉佩裏拿了瓶調理氣血最適合武夫的療傷丹藥出來。


    “沈前輩,您這是受傷了?我這兒有療傷用的丹藥。”


    劍魁沈良確實是受傷了。


    從佛門大護法戒殺舍命而化的佛國中脫身隻是廢了點力氣,但是之後被天魔教教主黃農人埋伏為了盡快解決掉黃農人趕來王城,可就多少有點以傷換命了。


    再到剛剛,對佛陀金身斬出了三劍,可沒有看上去那麽輕鬆。


    佛陀金身看似沒能抓住沈良。


    碰都沒碰到劍魁一下。


    但實際上,沈良斬在金身上的每一劍都會引發佛光反震,震傷自己。


    如此積累之下,這才導致了收劍後的劍客咳出了血。


    不過這傷勢說輕不輕,說重其實也不算重。


    就算放著不管,調息一陣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區區小傷而已,幾口酒就夠了,哪裏還用得著什麽丹藥……”


    滿身酒氣的沈良瀟灑的擺了擺手。


    然後他鼻子聳了聳,聞到了徐年拿出來的丹藥的丹香。


    “這丹香……百草穀一脈的療傷丹藥?”


    “是的。”


    徐年的隨身丹藥都是張天天給他備的。


    不是張天天自己煉的就是出自張槐穀之手。


    自然無一例外都算是百草穀一脈的出品。


    “咳、咳……多謝徐小友。”


    沈良仿佛忘了剛剛開口說的什麽,道謝一聲接過了丹藥。


    就著一口酒,直接吞咽入腹。


    “呼……這下渾身舒暢了。”


    “徐小友,既然吃了你的丹藥,我也該多出點力氣。”


    “走,我和你一起去城牆。”


    隨著孫塵生燃盡自身讓佛陀金身脫困遁走,凜冬王宮裏的戰鬥已經落下了帷幕,但是凜冬王城的攻城戰可還沒有結束。


    雙方將士,還在圍繞著城牆廝殺。


    不過當徐年和沈良趕到了城牆上時,才發現這攻城戰也已經到了尾聲了。


    凜冬大軍奪回了他們的王城。


    不過能夠贏下這場攻城戰。


    倒也不是因為在徐年進城入了王宮之後,得到了陳重山和虎嘯騎支援的凜冬大軍忽然爆發出了什麽樣的驚人力量打敗了徐世威的大軍,而是在沈良的劍光入城之後,徐世威就知道他再守著這座城也沒什麽意義了。


    果斷撤退。


    不過不是全軍撤退。


    撤的隻有徐世威。


    他從大焱帶到凜冬的精銳士卒被留在城牆上下來。


    下了死戰不退的軍令。


    等到徐年和沈良站在了凜冬王城的城頭時,徐世威的身影消失在了風雪中。


    徐世威本就是四品境的武夫,何況還有那些被他下令死戰的大焱士卒拚了性命為其斷後,無論是玄止戈還是率著虎嘯騎的陳重山都沒能留住他。


    不過徐世威一撤。


    沒有了主將,戰陣不攻而破。


    沒有了戰陣加持,跟隨徐世威一路打下了凜冬王城的這支大焱軍隊雖然不至於就此淪落到不堪一擊的地步,但在戰意高漲的凜冬將士和陳重山率領的虎嘯騎麵前,很快就難以為繼了。


    到現在還隻是尾聲,還是因為在局勢已定的情況下,陳重山提了個盡量活捉的要求。


    畢竟這些都是大焱的士卒。


    他們跟著徐世威一路從寒烏國殺到了凜冬國,本身就透露著一股子蹊蹺。


    要說是徐世威的親信屬下跟著他一起叛逃。


    這說得過去。


    證明徐世威在這些人心裏的威望很高。


    他們寧願舍棄了在大焱王朝,也要追隨他們的徐將軍。


    但是這些底層士卒呢?


    他們分明是大焱王朝的軍隊,又不是徐家私兵。


    大焱王朝理應是不曾虧待過他們,該有的糧餉與賞賜不拖不欠,應發盡發,他們有什麽理由要冒著株連滿門的風險,跟著徐世威一起叛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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