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還是不讓?


    滎原王家,長期以來的大焱第一世家,就連大焱皇子之中都有一對親兄弟的娘家正是王家,王家在大焱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尤其是在大焱天子“病了”的這些年,這些世家更是肆意生長。


    世家向來都是王朝的積弊之一,王家更是大焱王朝的這一積弊中的大頭。


    有多大呢?


    大焱那些大大小小由世家折騰出來的亂子,王家間接或直接就能夠占去一半了。


    更何況。


    王家現在還喚醒了他們的始祖。


    縱然大世未到,天地的衰落凋零還在尾聲,王天破沒法發揮出三品境那已經邁步了領域的力量,但他毫無疑問也不是等閑四品境能夠匹敵的絕世強者。


    有他這麽一個始祖,率領著滎原王家。


    大焱天子不會寢食難安嗎?


    難道不想用兵不血刃的輕鬆方式,處理掉王家積累下來的弊病嗎?


    現在就有這麽個機會擺在麵前了。


    隻要讓一讓。


    讓開個身位,讓王天破過去。


    按照王天破所說的。


    滎原王家就會與大焱朝廷放下新仇舊怨化解幹戈。


    不說什麽世家與朝廷和睦共處,隻要真的舉族搬遷離開大焱,放棄了經營千年的地盤,王家就算以後再回頭,也很難對大焱朝廷產生威脅了。


    王天破覺得這是個很劃算的買賣。


    反正對他來說是的。


    隻要大焱天子讓開,讓他奪回了渾天盤取得神源,能夠發揮出三品境應有的力量之後,大焱天子身上這濃厚的天地氣運,可不就是他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了嗎?


    辛辛苦苦謀劃了這麽多。


    不就是為了奪取天地氣運,在大世之中搶占先機。


    怎麽可能舍本逐末。


    至於剛剛對大焱天子說的話……


    那不就是幾句話而已嗎?


    等神源到手恢複了三品境應有的力量,這天下難道還有誰有資格教他該怎麽信守承諾嗎?


    “砰!”


    大焱天子沒說話。


    運氣轟出一拳,砸在了王天破的臉上。


    這運的氣。


    可不是血氣,而是王朝國運。


    王天破沒躲開。


    這充滿帝王霸氣的一拳正中麵門,但他麵門還好,沒破沒爛,隻是肩膀上之前被一劍戳破的地方,新生出來的皮肉頓時崩裂,飆出了鮮血。


    “你……”


    王天破踉蹌了一下。


    而後直接提起力氣,撞向大焱天子。


    既然不讓。


    他就自己撞開!


    大焱天子沒有避。


    在這三品境武夫的一撞之下,他的身形頓時散開,隻是還不等衝進碼頭的王天破踏上海麵,國運再次凝聚出了大焱天子的身形,而且這一次他手上多出了一枚玉璽。


    往下一蓋。


    王天破立刻抬頭。


    隻見天穹之上隆隆作響。


    雲層分開。


    凝聚在海刹王城的國運之力,化作了一道涵蓋碼頭的光柱。


    光柱呈現黃色。


    四四方方的形狀。


    自天穹之上,貫穿了大地。


    大焱天子的偉岸而又霸道,維持著按著玉璽的動作。


    當他抬起手。


    收了玉璽。


    貫徹天地的光柱隨之消散。


    奇怪的是。


    這光柱明明涵蓋了整個碼頭,但是王城碼頭並無半點損毀,僅僅隻有碼頭上差一步就要踏上海麵的王天破遭受了重創。


    本就幹瘦枯槁的老頭現在渾身布滿了裂痕。


    就像是磕壞了瓷器。


    磕得不輕不重。


    不重是因為沒有碎成一地瓷片。


    不輕是因為完好的瓷麵已經布滿裂痕,已經算是壞了。


    沒錯。


    王天破渾身都裂痕。


    不僅僅是肩膀上裂痕。


    隻不過他這滿身裂痕的中心倒也正是肩膀上受過劍傷的位置。


    麻繩專挑細處斷,也正是這麽個道理。


    “呼——呼……好強大的國運之力,大焱天子……你真當憑借著國運之力,這天下就無人能敵你了嗎?你也太小看三品境了,這可是真正的領域,不是你這種投機取巧的家夥能夠理解的力量!”


    渾身布滿裂痕的王天破滿麵怒意,迸發出了空前強大的氣息。


    大焱天子眉頭一皺。


    凝聚國運,但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以觀其變。


    王天破見大焱天子不出手,連忙轉身踏上海麵。


    直接踏海而行。


    揚起的風浪掀翻了大焱停泊在碼頭上的好幾艘船隻。


    眨眼間就看不見身影了。


    重要的是,很快就已經衝出了海刹國的領土。


    大焱天子微微一怔,然後搖了搖頭,嗤鼻一笑。


    “嗬。”


    既有對自己的不滿,也有對王家始祖的不屑。


    不滿在於。


    他剛剛確實被騙了。


    以為這沉睡千百年醒來的王家始祖,有什麽壓箱底的搏命手段,要拚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他這雖然是國運化身,不會死。


    但要消耗國運。


    國運也經不起太大損失。


    所以大焱天子選擇了保守的以觀其變。


    沒想到這“變”,竟然不是搏命,而是轉身就跑。


    不屑則是因為。


    堂堂三品境,還吹什麽之力,到頭來卻要用這種手段苟全性命。


    看來這王家始祖也不過如此。


    不足為患……


    “該死,該死……這大焱天子竟然能夠一次性駕馭這麽龐大的國運之力?這是哪來的怪物!還有那瞎子與劍客……這大世前夕,天地間竟然生出這麽多怪胎嗎?”


    王天破踏海而行,揚起大浪滔天。


    看似腳力驚人。


    但他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不然也不會逃。


    他剛剛騙了大焱天子。


    不僅僅是虛張聲勢,還在於國運。


    相較於之力,國運確實可以說是旁門左道,但是問題是這旁門左道就不厲害嗎?要是不厲害,王天破又怎麽會心心念念奪取國運之力了,他隻是沒想到大焱天子能夠駕馭的國運之力竟然如此龐大。


    如果王天破是完好的三品境體魄。


    剛剛或許還不必是虛張聲勢。


    但肩膀上的破綻,便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過……


    騙過了就行。


    王天破橫豎也沒想與大焱天子的國運化身廝殺。


    有什麽意義呢?


    殺不死。


    隻能損耗大焱的國運而已。


    而大焱的國運,以後說不定得姓王。


    等於是用現在的底蘊,來拚掉自己未來的收獲。


    這多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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