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剛剛發生啥了?”


    司曉楠在明媚的天光裏打了個噴嚏。


    周圍已經不是楊家密室了。


    而是一處開闊的山穀。


    氣溫有些低,不過或許正是在低溫的襯托下,這照在身上的天光,卻也顯得格外溫暖。


    在稍遠的地方,隱約可以看見一座正在修建的寺廟,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些朦朧不真切的身影,圍繞在寺廟周圍攀上爬下,看起來這些身影應該就是在搭建寺廟的工人。


    不過這是在夢裏。


    要建寺廟,不應該一念就成了嗎?


    何必還搞個過程出來呢。


    隻不過司曉楠的這段思緒被她這一個噴嚏打斷了——剛剛忽然感到了一陣極致惡寒,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出洞吐信的毒蛇給盯上了。


    不過隨著麵前眼睛蒙著黑布的道人隨手一揮。


    這股寒意便已經消退了。


    發生了啥?


    司曉楠其實不大清楚。


    但她知道,這意味著和她師父一樣位列三奇之一的道門大佬在揮手之間,便幫她這個七品境的小蝦米化解了一次生死危機。


    雖然司曉楠也知道自己背後的力量不容小覷,但她自己的修為畢竟偏低了,遊走在這些動輒四品境的強者之間可謂是在刀尖上起舞。


    稍不留神就和死亡擦肩而過了。


    真是有夠嚇人。


    不過司曉楠也早就習慣這種感覺了,她可是盜首的衣缽傳人,在江湖上闖南走北,去的可沒幾處不是險要之地。


    “咕嚕咕嚕——”


    茶水煮開了。


    眼蒙黑布的道人手腕一翻,一張擺著三個茶杯的桌子便憑空出現。


    他悠哉地倒了三杯茶。


    “……別急,先坐下來喝杯茶吧,我還得在你這裏多留一會兒。”


    這明明是司曉楠的夢境,可是司曉楠現在已經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是主人翁了。


    她坐了下來。


    看著這道人親手倒的茶水,這換一個人來就該是受寵若驚了。


    但她卻猶豫著。


    沒有喝。


    道友輕聲問道:“怎麽不喝?”


    司曉楠看著道人悠閑飲茶,其實她也有點好奇這夢境裏被道人一念之間變幻出來的茶水會是何種滋味,但她之所以不喝,當然是有她自己的顧慮。


    “丁真人,您這茶我在夢裏喝了,醒了後不會發現自己……尿床了吧?”


    丁摶喝茶的動作都頓了一下,笑著說道:“不至於,最多就是把你憋醒而已。”


    憋醒這倒無妨了。


    司曉楠捧著茶杯,一口下去確實是滿口茶香直沁心脾。


    想來這若是在現實裏麵,這種層次的茶葉應當是要可以價比黃金了。


    難得有機會在夢裏品鑒。


    這要是不多喝兩口,豈不是虧了。


    司曉楠多喝了兩口。


    剛剛好。


    她把一杯茶剛喝完,正要倒第二杯的時。


    丁摶放下了茶杯。


    這是在夢裏。


    司曉楠覺得這肯定不能是嫌自己喝多了吧?


    她看著桌上的第三個茶杯,若有所悟,趕緊回頭一看。


    剛好看見一道人影由虛轉實,出現在了她的夢中。


    來者一襲紫袍。


    麵相年輕,氣質出塵。


    “徐前輩。”


    司曉楠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抱了抱拳。


    借用蜃龍龍珠之力入夢而來的徐年笑著說道:“司姑娘獨自深入敵後,可還平安?”


    談起這看家的本領技藝,司曉楠頗有幾分自豪:“有徐前輩、丁真人在盯著,還有大焱做後盾,我能有什麽危險?再說王家這些人一看就是缺少防盜意識,根本就沒意識到他們老祖已經是換人了。”


    “話雖這麽說,司姑娘還是要自己小心,莫要陰溝裏翻船了。”


    徐年坐了下來,端起了桌上的第三杯茶。


    喝了一口。


    看向了眼睛蒙著黑布的盲算子。


    “丁前輩,我是不是來晚了?”


    “也沒,可以說是剛剛好……”


    丁摶笑著搖搖頭,然後看向司曉楠——雖然眼睛蒙著黑布,但他確實生動的體現出“看”這麽一個動作,讓司曉楠準確意識到這位天下有數的道門高人正看著自己。


    “司姑娘,接下來我要和徐道友談論些事,你聽了有害無益,得請你先睡一會兒。”


    睡一會兒?


    這已經是在夢裏了,還能再睡一遍嗎?


    司曉楠看著這兩位要在她的夢境裏密談的道門高人,一邊點了點頭,一邊在心底感慨這道修的手段真的是玄妙無窮……


    “那麽,祝你做個好夢……”


    丁摶揮了揮手。


    司曉楠的身形從她的夢境裏漸漸淡去。


    “徐道友,陰渾子已經確認上鉤了。”


    “他方才通過天機窺探了一下司曉楠,正好被我逮住了。”


    “雖然沒能追到他的真身所在。”


    “不過他用來接觸楊七藝的那具分身已經暴露了。”


    “是……嶽博峰。”


    “徐小友大概沒聽說過此人。”


    “這人算得上是個古道熱腸的大俠了,在江湖上的俠名不淺,因為他曾經帶領著一幫俠士鏟除過上孝貪官下欺良民的三嶽幫,所以有了個三嶽清風的綽號。”


    “不過如今看來,真正的三嶽清風早就已經死在了陰渾子的手裏,如今行走江湖的嶽博峰不過是他的一枚暗棋。”


    “這倒是讓人有些惋惜……”


    說到惋惜時,丁摶將茶杯一翻。


    裏麵的茶水變成了酒水。


    灑在地上。


    算是敬了已經死去的三嶽清風一杯酒。


    徐年有樣學樣,也敬了這位素不相識的江湖大俠一杯酒。


    “丁前輩需要我怎麽配合?”


    丁摶搖搖頭:“錯了,不是徐道友你配合我,是我配合你們。”


    “陰渾子算計過我,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隻是如今我人在寒地,幫著佛門聖地幸存下來的僧人們盡可能回收一些淨土遺產,暫時還脫不開身,雖然能夠入夢而來,但能夠做到有限,要殺陰渾子還得看徐道友你們。”


    “不過。”


    “隻要徐道友你們能夠逼陰渾子的真身出手,哪怕隻是投送一縷念頭過來,我也能夠把這給天下添了許多禍事的毒蟲給揪出來,讓他再也沒法仗著混沌氣一直躲著天下人……”


    雖然丁摶沒法出到十成力。


    但隻要能把陰渾子的真身找出來,這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柳道子承諾過,隻要能夠在陰渾子突破到三品境之前將其真身找出來,他就能夠殺了陰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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