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吃死你們!”


    雷武怒了,一腳踹在嶽三身上,直踹得嶽三一屁股坐在地上。


    嶽三沒有在意,急忙站起來重新站好,快速道:


    “都頭,此事一定是任家幹的,他們往酒菜裏下了藥,然後趁機劫走了那個鹽販,我們可以直接去任家搜人!”


    “你也知道是任家幹的?”


    雷武的唾沫星子飛到嶽三臉上,冷喝:


    “任家劫了人會藏在家裏?會讓你找到?你沒證據又會讓你搜?你當任家是吃幹飯的?”


    嚴厲地瞪了嶽三一眼。


    發泄了一通後,雷武的氣稍稍出了一些,轉過身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嶽三不敢去擦臉上的唾沫星子,咬牙道:


    “那我們就去找證據,查那個往酒菜裏下藥的人!”


    “酒菜是金鳳樓送的,你想查誰?查金鳳樓?”


    喝著茶的雷武動作一頓,一雙桃花眼瞥著嶽三,眼中露著鋒芒。


    “不不不!”


    嶽三立馬醒悟過來,急忙擺了擺手,脖子一縮。


    “哼!”


    雷武一聲冷哼,把茶杯放下。


    房間裏霎時安靜。


    嶽三抬頭看了雷武一眼,又小心翼翼道:


    “那......都頭,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雷武瞥了嶽三一眼,揮了揮手:


    “找具屍體扔進大牢,就說那個鹽販重傷不治身亡了,等天亮上衙後上報,然後立即銷毀屍體!另外讓今晚值守牢房的人都把嘴閉上,大事化了,把事情摁下去!”


    “這......就這麽算了?”


    嶽三一怔。


    “不然你還想怎樣?”


    雷武神色淩厲,冷冷道:“大牢跑了重犯是什麽後果你心裏沒點數麽?你們這些值守牢房的一個都跑不了,扒了這身衣服都是輕的!可若是要查,人是因為你們玩忽職守逃跑的,有問題的酒菜是金鳳樓送的,而金鳳樓是我雷家的產業,怎麽查都是在搞自己!那任家既然救了人,就不會給你留下證據,動不了人家,最後矛頭隻會指向金鳳樓,隻會是我們惹一身騷!反正能活著抓住那個鹽販是個意外,沒了就沒了,別把事情捅出去連累了自己!”


    “是!屬下這就去辦!”


    聽到自己也要遭難,嶽三不敢怠慢,急忙轉身離去。


    不過剛走出兩步,嶽三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扭過頭,臉色難看道:


    “都頭,那...要是任家把事情捅出來呢?”


    “那是他們的私鹽供貨商,捂還來不及呢,他們腦子灌水了才會主動捅出來!”


    雷武怒瞪著嶽三。


    “是!屬下明白了!”


    嶽三鬆了口氣,急忙跑了出去。


    等嶽三一走,雷武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後朝書房外開口:


    “來人!”


    “小的在!”


    書房外傳來一道下人的聲音。


    雷武緊了緊身上披著的衣服,吩咐道:


    “天亮後就去告訴我大哥,任家的那個鹽販被救走了,我們沒來得及問出什麽!另外再讓他查查金鳳樓和今晚送餐的夥計,看今晚的酒菜是怎麽回事,金鳳樓是不是有任家的鬼?”


    “是!”


    房外傳來離去的腳步聲。


    雷武也沒再多待了,繼續去睡覺了。


    ......


    翌日。


    剛一上衙,嶽三便上報鹽販重傷身亡,然後在上麵的暗許下,不等仵作查驗屍身,便立馬把屍體處理了。


    就這樣,原本一件玩忽職守的劫獄大事,最後被硬生生地瞞下了。


    對於此,幾方都沒有吭聲。


    以雷武為首的捕快這邊,因為怕擔責、牽扯到自己,摁下了這件事情。


    任家那邊因為救了人,巴不得這件事不起波瀾。


    而林業,一番細探後,發現這件事可能有林蕭的影子,也是不吭聲。


    一件大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不過,林業知道這件事可能牽扯到林蕭後,立馬從縣衙告假回家,讓人把林蕭招了過來。


    林業的書房內。


    看著到來的林蕭,坐在書桌後的林業壓著火氣,質問:


    “昨天晚上的事是你做的?你把抓住的那個鹽販,又放走了?”


    “不是我!”


    林蕭平靜地搖了搖頭。


    “還說不是你!”


    林業一拍桌子,怒道:


    “昨天任家把你睡過的那個丫鬟沉江,高管家把你帶去一艘船上後,他們又把人放了!早上我讓李管家去任家探了下口風,你在那艘船上見到了任平生?”


    “是任平生讓你救人的吧?他說你不是個男人,連睡過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利用激將法激起你個憨子去救人?隻要你把人救出,他就不把夏瑾沉江?是這樣的麽?”


    林業一臉篤定,說完後,又氣得伸手直點林蕭:


    “你可真是個憨子!你把那個鹽販救了出來,雖然挽救了夏瑾、保住了你的名聲,但你也讓任家抓住把柄了,劫獄可是大罪,任家知道了你這個黑點,還不隨意拿捏你!”


    “任家拿捏不了我,他們也沒抓住我的把柄!”


    林蕭依舊平靜地搖了搖頭。


    見此,林業氣不打一處來,猛然起身,手指直接撮到林蕭的腦門上:


    “你個憨子,還說沒被人抓到把柄!昨天晚上嶽三他們的酒菜裏不是你下的藥?”


    “不是!酒菜是金鳳樓出的,他們夥計送的,我昨天又沒去金鳳樓,誰看到我下藥了?完全跟我八竿子打不著,誰也扯不到我身上,任家也不行!”


    林蕭撇了撇嘴。


    聞言,林業身上的怒火一滯,戳著林蕭的手指頓住。


    不過怔了兩秒後,林業又大怒:


    “那救人呢?不是你進入大牢把人救出來的?”


    “不是,那是任家的護衛首領林鵬帶人幹的,關我屁事!我隻是昨天給任平生算了一卦,告訴他什麽時候宜出行,結果他們竟然去劫獄,這下他們倒是有把柄落我手上了......”


    林蕭聲音幽幽。


    聞言,林業有些呆住了,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林蕭,一時說不出話來。


    直到良久。


    林業猶自不放心,遲疑道:


    “你確定,昨晚的事情你沒露麵?沒被人抓住把柄?”


    “沒有!”


    林蕭幹脆地搖了搖頭。


    見此,林業又審視了林蕭幾眼,最後朝林蕭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蕭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出了書房。


    看著林蕭離去,林業重新坐回椅子上,看向門口的李福,疑惑道:


    “這小子是早就想到了手尾、故意規避了被人拿捏的風險?我怎麽有些不認識這小子了?這小子以前是真傻,還是裝的?”


    “堂少爺確實不一樣了,其性格作風跟以前完全就是兩個樣!”


    李福點了點頭,緩步走到書桌邊。


    聽到李福也這麽說,林業頓時皺起了眉頭,眼中流露著憂慮。


    見此,李福莞爾一笑:


    “老爺莫擔心,堂少爺應該是那晚有過男人經曆後,突然長大了!這種改變是好事,不管他再怎麽改變,他依舊是您的親侄兒不是?”


    “這倒也是!”


    林業的憂慮散去,露出笑容,笑嗬嗬道:“這小子這幾天的處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沒想到有過那經曆後竟然會有這種改變,早知道就給他早點安排了,嗬嗬!”


    林蕭的改變是從睡過夏瑾之後開始的,林業等人摸不準林蕭的改變,隻能歸結是成為真正男人之後的改變了。


    而這種想法,也為林蕭省去了一些麻煩。


    外麵。


    林蕭不知道自己的改變已經有人給他找好了借口。


    出了林宅後,他的嘴角上翹。


    他是誰?擦屁股豈會擦完這邊漏那邊?真當他還是以前的憨子呢?


    哼哼!


    一聲輕哼,擦幹淨屁股的林蕭,滿身輕鬆,悠哉遊哉地朝縣衙走去,準備繼續自己的鹹魚日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夏守國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玉竹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玉竹軒並收藏大夏守國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