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符門。


    一年期限已到,這天是周川出牢的日子。


    四位副門主相繼來到烏爾甘湖,心情各不一樣。


    “按我說,何必花費這點力氣去打開通道,周川肯定是死了,屍骨無存。”錢友橋說。


    “還是看一看吧,萬一有奇跡發生呢。”張潔說道。


    “生死天定。”林天演的話,模棱兩可。


    “事先說明,周川若死,塵緣事了。周川若生還,前事不論,既往不咎。”趙小生這麽說。


    “我沒意見。”張潔最快速度表態。


    趙小生望著林天演,等他表態。


    “我聽靈妹的。”林天演換個方式回答,他現在可恨周川。


    因為周川如此不巧,破話的墓室正是他祖宗那副,雖然是衣冠塚,但也是侵犯先人。一年前,若非趙小生力保,周川已被林天演擊斃。


    “我沒意見。”錢友橋表態。


    自從宋謙失蹤,趙小生越發強勢。那些投靠水符門的大小幫派、修真家族,幾乎被他攥在手裏。宋謙之後,數他修為最強,他主動拉攏的話,小門派、小勢力很難拒絕。


    每次會議,趙小生表決總是第一個發話,第一個表態,然後一群長老跟風,整得其他副門主隻有旁觀的份。


    商量妥當之後,四人聯手,掀翻了烏爾甘湖的湖水,深深打出一條萬丈長的通道。


    通道敞開,趙小生便俯衝下去,進入萬丈黑牢。


    其他三位副門主維持通道,所以沒有下去,不過他們神識是夠得著,能提前探知黑牢的情況。


    “不會吧!”林天演驚呼。


    “如此命大!”錢友橋不敢置信。


    “果然沒死。”張潔露出笑容。


    周川看起來除了衣衫襤褸,沒有別的慘狀。衣衫襤褸也是因為猜到馬上要出牢,所以把舊衣服穿上。


    受罪就應該有受罪的樣子,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在用黑牢的資源來修煉,日子過得還行。


    趙小生見到人,先是心花怒放,替周川感到開心,隨後臉上突然沒了笑容。


    被他寄予厚望的周川,居然還是煉氣六層初期的修為。這讓她無語到極了,稍微正常一點的弟子,遇到大機緣,修為必定大增。


    “師祖!”周川見趙小生沒笑,用了平靜的語氣。


    不露聲色才是最好的表達。


    “跟我走,廢話少說!”趙小生厲色說道。


    周川點點頭,果斷閉嘴。


    萬丈距離,對金丹期來說很短,一次長呼吸就抵達。


    趙小生拎著周川,衝出黑牢,離開深淵,回到水麵,最後又落在岸邊。此處距離他昔日的狀元坊不遠,趙小生已經想好周川接下來的去處。


    三位副門主接著來到,見了麵自然要問上幾句。他們都去過黑牢,但未曾長久逗留,並不在黑牢有大秘密。


    “你在黑牢居然沒死,你是怎麽活過來的?”林天演第一個提問。


    “我……僥幸。”周川用了一句僥幸打發。


    “僥幸!不過你這人運氣還真逆天!當初不是修士就能登上我宗門,成為我水符門弟子。”林天演心裏有怨恨,但不能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來。


    周川無奈地傻笑。


    “這麽危險,沒理由能堅持一年,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幫了你?”錢友橋說著,用犀利的神識搜索周川全身。


    周川身體被電擊一樣,露出痛苦神色,差點暈厥。


    眼見趙小生要出手阻止,錢友橋才機警撤掉神識。這次窺探,沒有發現,紫威擅長隱匿。


    “我就好奇了,陵園我們親自布置禁製和陣法的,你區區煉氣六層,怎麽會成功闖入陵園,連築基期弟子都能瞞過。還有,你竟破壞了禁製,轟碎墓室,我實在不解。”張潔回憶以前,想起不解之謎。


    這個問題,當時在現場的都有此疑問。無奈當時趙小生過於強勢霸道,根本不給周川和石一兼解釋的機會,就做了最終處罰。


    事後大家都走了,反正問了結果也不會改變,實在不想為區區煉氣六層的弟子操碎心。


    一聽,周川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回答。他隻好望著趙小生。


    “靈妹,你這麽說,我還真想起來。靠他一人,怎麽可能破陣、破禁製?他又怎麽潛入墓室,不觸碰禁製?”林天演說。


    “你這話是懷疑我是同謀,破壞陵園?”趙小生尖銳地回應。


    “趙副門主,我不是這意思,絕無此意。”林天演賣笑起來。


    “剛才說了,周川如活著,我們會既往不咎。希望大家都能遵守諾言,別說話不算話,壞了道心。”趙小生說。


    拿道心說事,這下誰都不敢追問下去。顯然,趙小生故意隱瞞,誠心揭過。


    周川本來守靈堂的,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墓室,即使趙小生手段高明,也不能不觸碰禁製,把人塞進去。


    有秘密,不言之隱。


    “好了,我已經交待你師父,你去找她吧。接下來,何去何處,她會給你作安排。”趙小生趁機打發周川離開。


    周川機警,匆匆向副門主行禮,離開此地。


    張潔見此事已了,結果合乎心意,於是拽著林天演離開。他們兩人一走,趙小生也飛遠了,隻剩下錢友橋。


    “趙小生一直不讓說,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錢友橋眉蹙,離開湖邊,前往石一兼住處。


    最後,他了解到周川肯定不是從外麵進去陵園的,而是突然從墓室裏麵冒出來。禁製從裏麵破開。墓室裏麵沒有機關,沒有暗道,他自己是查過的,很確定。


    “難道他擁有那件至寶?能無視距離、無視禁製挪移?”


    有了這層猜測,他明悟了許多,趙小生為何如此偏袒周川。


    周川不僅在黑牢沒有死,還獲得了機緣,淬體成功,肉身已經達到逼近築基水準,是瞞不過金丹期的眼睛。


    “趙小生送周川去黑牢,這哪是懲罰,是送造化才對。”


    “此子機緣不同尋常,遠超常人,再給他一些年的光景,進行追趕,怕是不好對付。”


    “區區煉氣六層,不急。殺畜,不妨先養肥。”


    錢友橋魑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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