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開始。。。


    從水符門護山大陣被攻破開始,數百人的闖入山門。燒毀了千年樓宇,殺掉了弱小的煉氣期弟子,擄走了一批核心弟子和長老,掠奪了百物閣、千物閣的寶物。靈脈被斬斷,靈山的空氣被毒物汙染,兩大內湖變成了黑湖。一座座高樓倒塌,一座座洞府被摧毀。


    靈堂、陵園的陣法被破掉,先被搜刮了一番,然後用神通夷為平地,最後還要放火燒。逃命的弟子在半路遇到攔截,激戰之後,血染了大地。


    “不要!不要殺他!”


    “給我住手!你敢!”


    “快逃!快……”


    一身大汗的趙小生反應越來越大,從低吟到呼叫,聲音越來越大。


    “師祖!師祖,你醒醒!”周川在一旁呼喚。


    趙小生身體很糟糕,周川身上又沒有丹藥,所以隻能給師祖布置聚靈陣法來補充靈力。


    噩夢驚悸,但趙小生沒有參與其中,所以刺激本來是不夠的,幸虧周川編輯的夢夠長。久攻之下,當夢裏的趙小生看見宋謙的洞府被毀了,突然睜開眼睛。


    瞪了空白處有那麽幾息,又閉上了眼睛。他其實什麽都沒看見,雖然周川的臉就在前方。


    “師祖,你終於醒了!”周川興奮起來。


    雖然倒下去,閉上眼,但周川知道趙小生醒了。隻是那種頭痛欲裂,渾身乏力之感,讓他昏迷。這感覺周川也體驗過,所以明白。


    周川喂水喂糧,耐心等待起來。幸虧當年去往安神森林時,準備充足,儲物袋儲備了充足糧食,丹藥雖然沒有,但水和幹糧準夠。


    三日後,師祖沒醒,周川怕他又沉睡過去,所以不得不設法喚醒他。靈魂不再沉睡,喚醒還是很簡單的,周川用靈力刺激了師祖多道穴位。


    紫威覺得無趣,回到宿主的身體裏睡大覺去了。


    眼睛自然張開,不過腦子還是一片空白,趙小生要好久才緩過神。這次周川不急了,沒叫喚不停。作為老江湖,趙小生很快捋清了思緒。


    “我還活著!”他的第一句話。


    雖然修為隻有煉氣四層,但好歹還是修士身份,神識微弱也是夠用的。趙小生感知到溫度、氣味和脈搏跳動。


    “師祖!你終於醒了!”周川說完,總感覺這句話說了好多遍。


    本來有閃亮的台詞,來配合他狀元身份,但長時間沒人對話會詞窮。


    “周川!”趙小生意識清醒,所以認出來。


    “是我,師祖!”周川笑了。


    眼前的師祖,就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生機凋零都那樣,皓首蒼顏,風濁殘年,一副老樹垂死的模樣。


    “是你救了我!”


    “弟子也是機緣巧合來到這裏,你沉睡了很長時間。”


    “多久?”


    “有多久我不知道,不過我進來秘境起碼十年以上。”


    “宗門怎麽樣了?”


    “宗門……”


    是一場大夢喚醒了趙小生,所以他心裏牽掛宗門。周川考慮該不該說實話,現在說打擊的話似乎不好。


    “是不是被滅門了?”趙小生掙紮爬起來。


    過去三天,通過周川調理身體,他已經恢複了體能。


    周川點點頭,他複仇過了,一手毀了一品堂,但卻不知七鬼宗也因為他而解散。


    作為老江湖,活了一百多歲的人,宗門毀了沒覺得天就塌下來。趙小生倒理智,當年有元嬰老怪出現,他其實想到後果了。


    “師祖,是誰害你這樣?”周川問道。


    “錢友橋!”趙小生露出猙獰之色,因為實在痛恨。


    聽到這個名字,周川沒有意外,他隻是想證實猜想。這人周川把他放在跟劉觀海同等位置,是必殺對象,不過現在實力不濟,所以報仇不能深想。


    “果然是這個叛徒,師祖,你知不知道當年宗門被滅跟他有關……”


    兩人說了很長的話,還是周川的話多,因為他的故事很長。因為信任,周川把自身的遭遇都說了大概。之所以說,是想告訴師祖,他當年的處境比現在的他更糟糕,希望他別輕生。


    趙小生從而知道錢友橋是金戈門的內應,知道齊國的一品堂被周川給鏟除,知道梭羅秘境居然還有第三層,知道有人進入了第二層黑沙漠的金山,但不知是不是宋門主本人。


    周川知道了有血符靈尊這件事,知道了錢友橋殘害同門,向三位副門主下毒手。


    “你在第二層找遍了,真的沒有遇到陳老祖和宋門主嗎?”對趙小生來說,宋謙的命比他的還重要,所以牽掛他的處境。


    “找過了,我有靈獸幫忙,不會有錯。隻有金山這個地方我沒進去,不過發現了修士服用過的藥瓶子。”


    “謙哥肯定進去了。”排除了第一層和第三層,趙小生認為隻有這個可能。


    “這金山相當神秘,隱隱藏著危機。我多次徘徊,還是沒有勇氣進去。如果秘境有主人,那麽這主人一定在這裏。這可怕的存在,實力恐怕是深不可測。”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去。”


    修為跌至煉氣五層以下了,趙小生想到自己已經能夠進入秘境二層。一心要找宋謙的,意誌堅定。


    “師祖,不行呀!”


    “你不用勸我。我時日無多,我一定要進去找老祖和門主。”


    這念頭周川多次出現過,最終覺得好不容易活下來,實在不想冒險。他現在仍然堅持他的觀點,時間過去太久,不能回來說明出事的幾率很大,他倆的實力還不如陳老祖和宋門主,進去也是無濟於事。所以周川還是想阻止師祖。


    “師祖,我們先設法出去,哪怕要進去金山也要好好準備一番,你說是不是?”周川理智說道。


    趙小生空空如也,身上一枚靈石也找不到。他這樣進去,連靈力恢複都成問題,更別說殺敵。進去等於送死。


    “你不是要出去嗎?出去不僅要金丹期修為,而且需要血符靈尊,這兩個條件你都不具備。進去金山,說不定有出路。也許門主他們就是從金山走出去的。”


    趙小生沒見過金山,所以心裏沒有絲毫懼怕。一無所有,修為低微的他,必須借助周川才能進去,所以反過來遊說。


    “師祖,難道這一層沒有空間通道通往外麵嗎?”


    “有沒有我不知情,因為我也沒用過血符至尊離開。”趙小生說的是實話。


    周川沒想到救活了師祖,卻沒有收到有用信息。第一層秘境太大了,他不想茫無目的地尋找出路。


    趙小生自然看出周川想離開,如果能順利離開,他也願意接受周川的建議,先做足準備再進入神秘金山。現在以他們能力,想離開實在是很難很難,所以趙小生指望找到老祖和宋謙。


    “我也不勉強你,你不必跟我冒險。如果我找到老祖和宋門主,我們是會回來接你的。”趙小生突然想到以周川的修為,他是進不去秘境二層。周川沒把紫威的能力係數告知。


    “師祖……”話還沒說完。


    “你不用叫我師祖,你現在修為遠高於我,而且水符門已經不在了。”


    不叫師祖,周川還真不知如何稱呼趙小生。


    趙小生接著說:“接下來的事與你無關,你我不再是同門,我去尋找老祖,是因為以我修為不可能走出去,但你不一樣,你還有時間,可以在秘境裏結丹。”


    “師祖!”周川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番話的用意。


    師祖斬斷關係,是為了讓周川心安,他沒有義務去救別人,所以不必冒險。趙小生生機不多了,在這裏等死他萬萬不想,修煉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如果如周川所說,秘境二層的妖魔鬼怪已經被清理完畢,他一個人進去倒是無妨。


    周川快速思考起來,現在是說服不了趙小生了,而且他的做法也沒錯,找到第一層出口不知猴年馬月。他不跟著去自然是很不仁義,師祖數次出手幫助對他有大恩,老祖贈送掌門信物也是有救命之恩,宋門主為人不錯,臨走前叮囑過趙小生好好照顧他,也是有恩情的。


    周川在金山山底徘徊時就想通了,千萬不能進去,把整個秘境聯想起來,這就是一個殺局,為提供能量源泉而製造的殺局。


    能做的就是提供物資資源,周川整理了儲物袋,分出一袋師祖能使用的送給他。趙小生身無分文自然不客氣,他要活到進入金山才行。


    醒來後的趙小生,第二天就一人悄然離開,前往秘境第二層。他感激周川救了他一命,也珍惜他,所以不願他涉險。臨走前,他留下了魂燈。


    望著魂燈,周川心情倍加複雜。修正世界是那樣冷酷無情,但趙小生卻給了他為數不多的溫暖。現在走上一條生死未卜的路,都不願連累他。甚至留下魂燈作為提醒。


    “我想這是注定的,當年我第一次來梭羅秘境,就該進去看看。時隔多年,我還是來了。”


    本來計劃要去下一個標記地點,周川放棄了,他不能師祖一個人去冒險,這會違背良心。金山縱然有危險,他也要賠命闖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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