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叫你白展!不該叫你張元。不能完全怪你,是張元冒撞在先,壞了你好事。在那樣情況下,可能每個人都會抓張元充當替身。是偶然,又是必然。”


    “然而張元曾是我最好兄弟,他是受我指令去賣符的,他被害,我也有責任。所以遇到你,我不得不替他報仇。你也多活了差不多百年,這輩子困在這裏,也到頭了。我不救你,用不了多久,你會一命嗚呼。”


    “至於你為什麽被送進黑獄!算了!不說了!這關我什麽事。”


    周川花了挺長時間去搜魂,所以看完了白展後半輩子的經曆。從他踏入風雲大陸起,可以用一個慘字來形容。被欺負,被當奴隸典賣,不是逃難就是躲劫。生涯就是一部淒慘的流浪史。最後輾轉到詔安城,隻因說了一句冒犯的話:聖丹宗的都不是好人。


    不幸被執行訓練的弟子聽見,惱怒之下,抓了進黑獄。至今,白展被困十五載,不得自由。


    或許因為周川也經常被追殺,許多經曆似曾相似,所以能體會白展的艱辛,起了同情心。


    “黑獄不是煉丹的地方,先把你帶出去吧!”周川將他放入紅館寶塔。


    離開的時候,周川已經迷失了方向,走著走著,他遇見人。本來是可以避開的,但發現他隻是結丹初期修為,不足為懼,於是迎麵而去。想著,白展要是不適合獻祭,可以換別人。


    “是新麵孔。道友,你是剛被抓來的。”對方先開口。


    “是吧。”周川陰陽怪調的語氣。


    “是吧?到底是還是不是?”


    “你是犯了什麽罪被抓進來的。”


    “你先說。”


    這是一位中年模樣的漢子,老但又不是很老,周川猜差不多兩百歲吧。衣衫襤褸,但精神麵貌卻很好,至少還有兩百年生機。


    周川想,要是他罪惡不赦,就把他捆起來帶走。獻祭之後,再把他送回黑獄。所以他要了解此人犯了什麽罪。


    “我殺了人。”周川不耐煩說道。


    “不可能,殺了人,你還活到現在。”中年漢子知道,冒犯了聖丹宗才會被抓進來,周川說殺人,那肯定是殺了聖丹宗弟子。這絕對是死罪。


    “殺了無足輕重的人。”周川繼續圓謊。


    “你休想騙我。”


    “好吧,我是自己進來的。”周川瞧不起人家吧,所以說話放縱。


    “還騙我!你修為跟我一樣,都是結丹初期,你能闖陣進來!”漢子要生氣了。


    “我定!”


    周川一不高興,將人家給定住了。漢子徹底不能動,連表情都來不及變化。


    “賊眉鼠眼,狡猾至極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你生機這麽多,我幹脆選你來獻祭好了。”


    於是周川把捆仙鎖取出,將人給綁了。紅館寶塔已經容不下人,周川隻有把他扛著走。漢子雖然不能動,但神識卻還能用。


    “斬!”周川沒一會走到盡頭,一劍砍破結界,輕輕鬆鬆走了出去。


    這些漢子徹底信了人家,是靠實力闖進來。明明都是結丹初期修為,他花了五年時間都沒走出幻陣,而人家一招就劈開了結界。有種被羞辱的感覺。敢情我不是結丹期修士!


    周川沒都很遠,他到郊外去,找了座山挖了個山洞,躲進去。


    定身時效已經過去了,漢子可以說話。被帶出來後,他腦袋就瘋狂運轉,想著怎麽活下去。


    “道友,我叫葉青山,風渡門的副門主,請問怎麽稱呼。”漢子叫葉青山。


    “你不必知道,也不必害怕,我隻要你十年壽元,不會害你性命。完了,我就送你回黑獄。”周川準備煉丹。


    “別呀!千萬別送我回去!”葉青山當然不想被送回去,難道重獲新生。


    周川冷酷的模樣,從儲物袋把煉丹用到的材料和丹爐拿出來。


    “道友,有話好好說,價格可以慢慢談。你要什麽籌碼,盡管說,隻要放了我,我能給你的都給你。”


    “不用了。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過了一會,葉青山看定周川確實要煉丹,為了重獲新生再度開口:“道友先前不是問我為什麽被關進黑獄。我現在實話實話,我是偷學了聖丹宗煉靈術被發現了,才關進黑獄。”


    “偷學了煉靈術就被抓,你騙我?”要不是話題感興趣,周川懶得搭理他。


    “千真萬確,我怎麽敢騙你。我偷學的煉靈術是高級秘術,可以支持煉靈三次。但我並沒有學會,玉簡又被我及時銷毀了,所以聖丹宗沒有確鑿證據。”


    “沒有確鑿證據,還抓你入獄?”


    “有句話叫寧殺錯勿放過,他們不殺我,所以把我關進黑獄。”


    周川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屁孩了,能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他的情節確實剛好不會被當場殺了,而是關進黑獄。


    “這麽說,你可以把煉靈秘術默寫出來?”周川明白他的用意。


    “隻要你不殺我,我就把這套高級煉靈術傳你。”


    一人也是偷,兩人也是偷,對自己有天大好處的事,周川想著為什麽不做。反正不久之後,他就要離開詔安城。再說,丟失兩個無關緊要之人,聖丹宗不會勞師動眾,滿城滿大街去找。


    意念一動,捆仙鎖活動起來,變成泥鰍一樣,一繃直把人給放了。


    周川展現過實力的,料他也不敢跑。


    “我馬上給你抄寫出這套高級煉靈術。”葉青山很懂時務,立即行動。


    趕在周川煉丹之前,葉青山把煉靈術製作出來,記載在玉簡上。他畢恭畢敬奉上,周川接過,仔仔細細閱覽。


    在功法、法訣和秘術三大塊,秘術周川是修煉最多的。所以是不是煉靈術,周川能識別。


    “坐禪入定,心境通明,四方神靈,借我神力!原來煉靈術是這樣的!倒是精妙!”周川被深深吸引。


    “道友,這高級煉靈術一旦修煉成功不僅能用在煉丹上,還能用在煉器上。”


    “靈器也能煉靈!”


    “沒錯!我學這套煉靈術其實是為了煉器,煉丹我不在行。”


    “這份禮物我收了。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放了你。”


    “明白,道友還需要我十年生機。我現在就奉上。”


    “現在不急,到關鍵時刻才用上,到時我會叫你。”


    “明白的。”


    “你現在出去洞外守著吧。”


    “好咧。”


    把他放出去是不想他打擾煉丹,以及知道周川煉的是極品築基丹。要是逃了,還有白展頂著,再不行就犧牲自己十年壽元唄。


    至於葉青山敢不敢逃,周川也是試探他。他敢逃的話,合作就作廢,周川會把他送回黑獄。反正煉靈術已經深深印在腦海裏。


    葉青山到洞外去,周川把洞府給關閉了。這確實是逃跑的好機會。但葉青山是聰明人,不想死的話必須選擇乖乖合作。他還有兩百年壽元,犧牲十年又何妨。這代價換取性命和自由,一點都不大,他沒必要賭。


    周川先花了一個時辰,把煉丹細節好好回憶一遍,已經有好長時間沒煉丹了,先溫習。


    要想煉製極品築基丹,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錯。覺得差不多了,周川才開始動手。全新的異火,全新的丹爐,修為也不同舊時。


    “這個不行!估計最多能出一枚極品築基丹,不要了!”


    一個時辰之後,周川突然收手。不盡完美,不如不要。他釋放神識,感應了一下,葉青山還在洞外候著,沒有走遠。


    “作為副宗主,自然懂大局,識時務,我不該輕視他。與子交好,說不定日後用得著他。”


    稍作調整,周川繼續煉丹。


    第二爐,很快又被他遺棄,接著煉第三爐,第四爐。要是大家認為周川急了,那就錯了。周川是越發心境平靜。他沒有技術上的問題,隻是還不適應壓低異火,壓降修為來煉丹,要精準掌握火候需要試煉。


    第七爐,第八爐又中途被棄了。此時已經一整天過去。葉青山在洞外安詳坐著,沒有用神識窺視裏麵的情況,一次都沒有。


    “這一爐必成。”周川有了自信心。


    重新回到起點,所有素材有序擺放,一切準備就緒。


    “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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